翌日醒来,云笑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没有人,居然有一瞬间的失落,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似乎挺早的啊,萧夜去哪里了?
疑惑的起身下床走到门口还没有开门就隐约听到外头似乎有声音,云笑放下手将耳朵凑到门板上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开始偷听。
似乎是白亦的声音,听不太清晰,不过隐约可以知道内容是劝说萧夜回京,时间不多了,西厥什么的字眼。
始终没有听到萧夜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他没有说话还是声音太低,云笑没有听到,她努力的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可是还是听不清楚,之后听到脚步声,似乎是谈完了,萧夜正向着房间走来。
云笑赶紧转身跑回床上盖上被子假装睡觉,门被打开,脚步声一直走到床边定住,云笑莫名的有些紧张。
不过,这种紧张没有持续很久,萧夜很快就钻进被窝把云笑抱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云笑头顶的发丝,弄得云笑有点痒痒的。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久久,一直到天亮也没有谁要起床的意思,云笑紧张的情绪早就下去了,只剩下一些惆怅和不舍。
西厥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萧夜身为王爷,又是这件事的当事人,理所应当快速回京处理,至少也得当面禀报皇帝整件事情的经过才是,可是萧夜却迟迟没有归京。
云笑先前没有想到这茬,实在是离这样的皇权太过遥远,事情解决了之后就放松了下来觉得生活又可以回到过去,重新的开始像以前那样积极向上又快乐的生活。
可是,萧夜是王爷,从他恢复的那一刻起,就什么都改变了,不只是躯体接触的不同,气势的变化,还有身份地位和责任的改变,这是云笑必须正视的问题。
两个人都贪婪的享受着此刻短暂的相处,最终还是云笑开了口:“你回京吧,我等你。”
萧夜早就知道云笑偷听到了,也知道她在假睡,他更知道京城的事情他逃避不了,只是不愿意离开才会一拖再拖而已。
没有过多的言语,萧夜只是道:“等我。”
两人都不敢多说,云笑怕说多了会忍不住开口让他留下,萧夜怕说多了会舍不得离开。
似乎真的是很急,当天用过了早饭,萧夜就带着白亦出发了,云笑站在门口直到他们的身影都看不到了还是痴痴的盯着那条路,早知道昨天就不要别扭了,竟然浪费了一整天的相处时间,现在真是后悔莫及啊。
青青刚想安慰呢,云笑就抹了一把脸斗志昂扬道:“好,一个人也要努力,先定一个小目标好了,一个月内搞定两桩喜事。”
青青:“……”小姐,您还记得自己是个大夫不是媒婆吧?
不过,比喜事更快到来的是刘大山的四七,斗志昂扬的云笑顿时成了一棵蔫掉的黄花菜,按着曲氏叮嘱的穿戴整齐之后就到了刘家。
不过几天不见,刘老婶整个人的生气又少了许多,明眼人一看就知怕是熬不了多久就要随着刘大山去了。
云笑没有心思管她,曲氏见云笑到了就招呼着出门,刘大山被葬在溪山村周围的山脉里,他们得进山。
刘刚走在最前头扶着形容枯槁的刘老婶,之后是曲氏和云笑,最后是孙氏和刘芳芳,一行人手头都拿着祭拜的一些东西,面容悲伤,沉寂的赶着路。
山间小路不算难走,几人低着头沉默赶路倒也很快就到了,曲氏和孙氏摆好了供品,刘刚先给刘大山上香磕头,一拜下去就忍不住呜咽出声。
刘刚的声音就是一个导火索,忍了一路的几人都跟着或大或小的哭了出来,谁真心实意,谁假情假意,一时也分不清,也没人去在意。
这么壮的一个汉子,却跪在墓碑前哭成一个傻子,可见是悔恨的,刘老婶就站在他旁边,情绪喷涌而出,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噗通一下重重的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抑。
好不容易刘刚哭完了一波,众人依次上前上香跪拜,云笑手持着香,泪眼朦胧的给刘大山拜了三拜才插上去,最后又跪下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头,眼泪越流越多,往日的点滴涌起。一开始云笑不过是为了帮原主还刘春霞的养育之情,谁能想到刘大山给出的温暖让她这么眷恋,让她在这个异世也有家的感觉。
祭拜完之后,给刘大山烧了纸钱,仔仔细细灭了火,众人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下来,就准备回去了。
云笑伫立原地没有动:“你们先回去吧,我再一个人待一会儿。”
其他人知晓云笑和刘大山感情甚笃就没有劝,曲氏只嘱咐道:“那好,有青青陪着我们也放心,别呆太久,晚了不安全。”
云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们一行人就按着原路下山去。
青青想着云笑大约有些话想对刘大山说,就体贴的走远了几步守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笑才准备离开:“回吧。”
一路无话,青青有些担心,萧夜走了,云笑这般伤心身边却没个人,可别憋出病来。
还好,病是病了,不过不是云笑,而是刘老婶,听说她回到家里就晕厥过去,当时云笑还没下山,于是刘刚就急急忙忙带着人去奉先县找大夫,只说忧思过重让看开一点就挥手让人带回家养着。
得知这个消息,云笑的心情却好似好了一点,回头也去刘家看了一回,在刘老婶的床边站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话,倒把刘老婶吓得够呛,一个劲的喊着她后悔了,她知错了,让他不要来带她走之类的话。
不管是刘老婶自己吓自己,还是冥冥中刘大山真的在看着他们,才会要把刘老婶带走,这两个结果都让云笑甚感欣慰,她更宁愿相信是后者,会让她觉得刘大山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还会进入轮回开始新的人生。
这样一想,心中的悲痛着实缓解了不少,云笑的心情终于好转了起来,青青一边看着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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