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们,别带我女儿走。先前生病耽搁了做生意,真的是手头不宽裕,请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把钱给还上的,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把我女儿带走。咳咳。”一个老汉苦苦哀求着,边说边剧烈的咳嗽着,显然病还没有完全好。
然而对方并没有对这个老汉的情况有任何的同情之心,凶神恶煞道:“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子才不管你生病不生病,老子只认钱,没钱,那就拿人来抵。把人带走,你这女儿长得还算标致,卖了也能值不少钱,就算我吃亏,剩余的就一笔勾销。”
说着话就有几个人上前去拉扯老汉背后的女子。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我不跟你们走,你们若是再这样苦苦相逼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们明明只找你们借了十两银子,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一百两银子。”女子也是刚烈,虽然心中害怕,面上依旧勇敢的出言质问。
周围人一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感情就是遇上了恶霸放高利贷利滚利,说不准一开始就是瞄中了人家的女儿。
“借钱,难道不要利息呀,你们借了这么久,利滚利,五十两便宜你们了。”恶霸完全不惧怕别人的指指点点,只一双眼睛都放在了女子身上。
“咳咳。都怪我这副身子不争气,生什么病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女儿,是爹害了你啊。”老汉受着病痛折磨都没有绝望过,可是此时救不了女儿,眼睁睁看着她即将被推进火坑,甚至只能以死相逼的时候,无尽的绝望涌上心头。
父女两个悲从中来竟是当街抱头痛哭起来。
这老头姓魏,祖上传下来世世代代经营一个小铺子,卖一点杂货,日子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绝对是比山上打猎地里刨食的强。
今年大约犯太岁,先是老汉的年迈父母相继过世,接着他的老伴也患病,熬了没多久就去了,老汉多番打击之下也病倒了。
短短几个月间,魏家这么多变故,家里去的七七八八,到老汉生病这会已经入不敷出,不仅没钱治病,店里还因为这些事的影响经营不善,生意一落千丈。
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借了钱,没有想到一步错步步错,竟是走进了死胡同,到了女儿都保不住的绝境。
如果连唯一的女儿魏蓉蓉都被抢走卖掉,简直是生生的剜他的肉,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肯定也熬不过去,这是天要亡他们魏家啊。
两人哭得肝肠寸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引得围观的人纷纷对恶汉几人低声谴责。
恶汉做放高利贷这种缺德事,当然不会怕一些不痛不痒的指责,不过担心节外生枝还是赶紧招呼手下小喽喽抢人:“带走。”
“女儿。”
“爹。”
场面再次一片混乱起来,大家都是同情这对父女两,可是也只是如此,谁也没胆子跟恶霸对上,万一被报复怎么办。
“可怜老魏,平时多好的一个人,没想到最后这么个下场,家破人亡孤苦伶仃的。”
“你可怜他,你怎么不去帮他?”
“那也得我有能力啊,谁敢惹他们啊,不要命了,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自古都是看热闹的多,真正有勇气见义勇为的人还是少数的,云笑看不下去,正要开口让青青出手,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富有正义感的人。
“住手,你们这般欺压良民,强抢民女,也不怕遭报应吗?”连王法都不说了,想也知道这些人要是怕犯法也不会做这些擦法律边缘的事情。
云笑一看,还是个熟人呢:“青山哥?青青,盯着一点,别让青山哥受伤。”王老头对他多有照顾,她此时也不能让刘青山在她眼前出事。
中夏国私自贩卖人口是犯法,但是有一些情况却是合法的,这些人就是游走在这边缘牟取暴利。
恶汉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各位看清楚了,白纸黑字的借据,如今时间已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可没有做什么坏事。”
有几个识字的人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纸上的内容,还真是借据,并且言明今日必须还清。
有了借据,老汉可就处于不利的地位。
老汉流着眼泪大喊:“不是这样的,你们当初明明说的不是这样的,都没有说利息,我们又不识字,急需要用钱才被你哄骗着按了手印。”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那这恶霸可真是处心积虑,完全就是趁你病要你命啊,太缺德了。
恶汉被这么当众揭穿,看老汉的目光中带了一丝阴狠,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赶紧把人带走才是正经的,给手下打了手势就要发狠抢人。
刘青山挡在魏老汉和魏蓉蓉身前一点都不退让:“我看谁敢?”
云笑低声赞叹了一句:“哇,青山哥真是好英勇啊,青青,你能够暗中帮他打退那些恶霸吗?”
“可以的,小姐。”青青完全不把这种不入流的地痞流氓看在眼里,她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铜板,盯着不远处的热闹。
刘青山凭着一股正义挺身而出可是除了身体强壮一点,并不会什么拳脚,面对围上来的地痞只能靠着本能抵挡。
谁知,刘青山挡着挡着,对方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没一会儿恶霸带来的小喽喽全都倒在地上捂着身上不同的部位哀嚎着。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刘青山,宛如在看一个武功出众的英雄,恶霸也有一些迟疑和心虚。
不过,这其中最惊讶的人莫过于刘青山本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厉害了。
吃惊归吃惊,见恶霸被震慑住,刘青山挺了挺胸膛,语气也硬气起来:“今日有我在,谁也别想动这对父母。”
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掌声,还有人高呼:“好!这位兄弟真是好样的。”
此时情势不对,恶霸哪会吃这种亏,反正有借据在手上,什么时候不能得手呢:“哼,今天放你们一马,大爷我心善,就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没有还钱天王老子来都没用。”心情不爽用脚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小喽喽,“别躺在地上装死,走了,丢人现眼。”
几人灰溜溜的挤开人群迅速离开,百姓又一次爆发出欢呼的掌声。
魏老头拉着女儿魏蓉蓉就要给刘青山跪下磕头:“恩公,今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魏蓉蓉看刘青山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拯救她于为难之中的盖世英雄:“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没齿难忘。”
刘青山并不把这件事认为是多么大的事,摆着手谦虚:“我也没做什么,不过虽然今日暂时逼退了他们,可是他们迟早还会来。”
一提起这个,魏老汉父女就又露出了愁苦的脸色,整整一百两啊,放在以往他们自然是拿的出来,可是如今家中实在是一点余钱都拿不出来了,甚至相熟的人都已经借过钱,这会儿也借不到。
为今之计,只有把身后魏家几代传承下来的铺子给卖出去,虽然这条街不如主街那么繁荣,可是位置也只隔了一条街,卖个一百多两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卖了这赖以生存的铺子,让他们父女以后如何活下去,再说了,这是祖传的铺子,到了他手上却被他败掉。等他百年以后,还怎么去见魏家的祖祖辈辈。想到此,魏老汉心中就苦涩不堪,可是为了女儿,他别无选择:“我还有这家铺子,卖了去还钱。”
如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般人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可是刘青山能够站出来说两句,能够和恶霸对抗,却没有办法做很多,他没有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感受到刘青山的情绪,魏蓉蓉善解人意道:“敢问恩公姓名,哪里人,我们改日定登门道谢。”
岔开话题,刘青山心中的无力感才稍稍减退:“溪山村刘青山。”
三人正说着,云笑这才带着青青佯装路过:“青山哥,你怎么在这儿?”
刘青山也有些诧异:“是笑笑啊,我今日代我爹进城,你呢,进城是有事情办吗?”忽地想起云笑在奉先县是有生意的,先前还在村里招人,“竟是忘了你在城里是有生意的。”
云笑说出自己的目地:“我今日是来奉先县看看有没有哪里铺子要出手的,打算再买一家铺子。”
三人一愣,竟是这么巧。
魏老汉叹了一口气,想着大抵是天意吧,才刚想着要卖铺子,转眼就出现了买家,这家铺子是留不住了,释然了一些道:“即是恩公的朋友,定然也是信得过的,这位姑娘,我家正好就要卖铺子,你可要看看?”
云笑有心帮助这对父女,心里想着一会儿就不压价,他要价多少就给他多少吧:“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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