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健琉璃》ch.16 住院病房

    “赵雅慧，你现在不去保护学生会长，这种时候还来看我真的没有问题吗？”
    凰音躺在病床上，身边有好几台治疗仪在全力运作中。
    在“复制战姬”暴走的那一瞬间，凰音也同时让自己的魔力暴走了，只有这样才能够抵挡住那种攻势。但暴走后还拥有意志的代价，就是她身体本身的巨大损伤。
    她的魔力已经退化到B级战姬水平，甚至还会继续变弱下去。
    “您说笑了。您永远是我们的学生会长，陈舒惟完全听从你的命令，实权还是掌握在你手上。”
    凰音虚弱地笑了一下，身上插满了输液管。
    “我已经给了她很多的裁量权，等到我死了，她就是新任学生会长。她的计谋很多，适合担任领导者的职位；而你的战术优秀，适合担任魔法战姬的指挥官，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当然，一切全凭凰音吩咐。”
    “好了，今天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来聊点轻松的话题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轻松”可言呢？
    就是在这种时候，更不能被四面而来的压力压垮。
    “窗外的摩天轮，已经停止运转了呢。”凰音微笑着说，“忙于工作，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要是稍微有机会的话，去一下那里也是可以的呢？”
    “现在那里被刘松健的私人部队掌握，不可能再开放了，那么高的建筑随时可能会被流弹袭击。”
    “说的也是呢，真是可惜了。”
    凰音的全身上下都在进行着血液净化，营养液从另一条管子里接入，而氧气面罩也完全罩住了她的头颅。
    血液中的魔法残留超出了预想，就算用最新的机械净化也十分缓慢……可能还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恢复到下床走动的状态。
    到那个时候，事件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吧……也许魔法战姬会被反魔法部队歼灭，也许她们能够歼灭刘松健以换回短暂的和平。
    无论如何，凰音都没有能力再插手这些事情了。
    她能做的，就是待在这个病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属于她自己的命运。
    “你真的觉得，协助男生联合，就能换回和平吗？”
    赵雅慧淡淡地说，以她的性格，协助罪魁祸首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这么认为。但是如今，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凰音是最明白的，从她第一次踏进这个学园开始，就没有想过走出去。
    在除了中央城以外的绝大多数地方，魔法战姬都被当做怪物，亦或是威胁。
    这些被独立出来的少女们，永远都没有办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人们恐惧着魔法战姬。
    ——任何适龄少女都可能变成魔法战姬。
    人们互相猜疑，互相举报，信任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下，魔法战姬是活不下去的，至少不能普通地活下去。
    只有在这个学园里才可以。
    只有在这个地方才可以。
    只有这个学园岛，给予了魔法战姬的容身之所。
    “就算逃出去了，那又怎么样呢？”
    魔法战姬还是会被世界政府通缉，被教会远征军追杀。
    ——被普通人所恐惧着。
    少女们进到这个学园来，难道不知道自己有被做实验的危险吗？
    难道不知道，这里依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能会被悬挂在天空中的超电磁轨道炮歼灭吗？
    她们当然知道！每一个人都知道！
    但是她们同样知道，没有人会在她们睡觉的时候暗杀她们；没有人会对她们另眼相看，恐惧她们；就连一直对抗她们的男生联合，也尊重她们，认为她们是“对手”。
    这样的地方，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就算是在中央城，持有特殊身份标识的她们也会被视为异类。
    “逃出去，回到那个东躲西藏，打家劫舍的生活中有什么好呢？我们可不是梁山好汉，何况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可不愿意再过这样的生活。我们不会有一分钱去购买农民的生活用品，而那些人也并不富裕啊！”
    之前为了活下去，她愿意这样做。
    但是在见识到一个可能之后，在见识到学园岛这样的，能够让所有人都幸福的可能之后，她不愿意放弃。
    就算是南柯一梦，只要不醒来就可以了。
    没错，学园岛确实是花大价钱建立起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的成功是不可以复制的。
    魔法战姬与男生联合这些年经营着很多的产业，科学技术与文化产业都有非常大的提升，甚至都到了可以负担大量的军费开支的程度。
    如果双方不相互攻击的话，那些钱用来维持学园岛的建设，简直是绰绰有余。
    凰音不愿意放弃学园岛，只要学园岛还在，和平的目标终究能够达到。
    也许还要有许多冤魂死去，也许还需要经过很多的痛苦，但只要学园岛这个“象征”还在，和平终有一天会来临的。
    “在那山丘的彼方，我恐怕是看不见了。”
    医疗设备的声音环绕在她们的身边，而护士也来到了这个房间里。
    “不好意思，探视的时间结束了。接下来要进行今天的第三轮净化治疗。”
    “我明白了，马上就出去。”
    赵雅慧点点头，把水果放在了他的身边。
    “赵雅慧，我一直认为魔法可以办到任何事情，战胜任何强大的敌人。但是事实不断地提醒我，魔法并非是‘万能的许愿机’，到最后我还是躺在这雪白的病床上，享受着科技带来的治疗，享受着人类的恩惠。”
    “我会谨记于心的。”
    “无论是任何时候，‘人类’都不是我们的敌人。”
    凰音说完之后，就被插上了新的输血管。“你可是说了‘我们’这个词呢，‘我们’果然还是和‘人类’有很大的区别。魔法战姬们真的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吗？”
    赵雅慧离开了病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协助男生联合刺杀刘松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