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真顾九》第48章 她是谁

    齐皇宫隔绝外界的宫门已近在眼前,沈梦真沉默了下来,心中犹疑不定,是不是一开始直接求太后赐婚更好?
    也许文帝并不会立刻动顾国公府,也许太后能够力挽狂澜呢?
    她想法乱如麻,心中也隐隐有了不确定。
    从最初的细微变化,到今日文帝的情意。沈梦真越发看不清前路的轨迹,寒梅里到底有什么在烦着顾九?宁王真的可以取代文帝么?
    “小心。”
    眼看就要五体投地,一股强大的力量稳稳的托住了她前倾的趋势。
    顾九一把搂住沈梦真,无奈道:“有时候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沈梦真窝在他怀里,一脸茫然,本能的回道:“我在想你啊,九郎。”
    “你……”
    凑的近了,才发现她唇上的口脂被人用手抹去了一些。
    顾九心情好了许多,将她抱进沈府马车,就着车帘的遮挡,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安慰道:“事已如此,那我就好好保护我的御史大人。你放手去做,我绝不会拖累你。”
    沈梦真伸手搂住要起身的顾九,渐渐红了脸。
    带着忐忑与试探,匆忙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声若蚊呐:“口说无凭,立此为据。”
    也不敢再看顾九什么神情,只一把将顾九推出马车,吩咐了马夫启程。
    顾九被推的一个踉跄,好在身后还有宫门守卫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身形。他憋着笑着跟守卫道了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唔,这口脂的味道真甜。
    宫中从无秘密可言。
    文帝坐在御书房,听着宫人回禀,犹疑问道:“沈梦真当真与顾世子翻了脸?”
    “千真万确,守卫看得清楚。顾世子被狠狠地推了下来。”
    这宫人正是之前领着徐太医去看沈梦真的那位,与先前蔑视文帝的刘良不同,他从一开始就谨小慎微,悉心伺候着文帝。终是等到刘良被除,成为文帝的心腹。
    “张悌,你做的很好,继续派人监视他们。”文帝声音有了起伏。
    张悌有颗七窍玲珑心,如今跟御前侍卫长张珩又再次重逢,手中消息更加丰富。他既知文帝有意,更加有心要撮合。
    思及此,他放柔了声音禀道:“陛下,刚刚张侍卫长传了沈家消息过来。再过三日,沈府女眷要去护国寺祈福。”
    “是么?寒梅三郎还是不肯开口?”
    “回陛下,方丈仍是闭口不谈天命之人。”张悌顿了顿,接着道:“听说方丈剃度之前,曾有一妻一女。不如……”
    文帝冷冷看了张悌一眼,“你倒是真的心狠。寒梅三郎的一妻一女早年已经不知所踪,他既不肯开口,就让张珩密切注意着沈家动静,一有消息立即汇报。”
    “诺。”
    张悌缓缓退到大殿门口,才转身而出。
    这文帝实在难以掌控,他松了松筋骨,捏着尖细的嗓子吩咐道:“尔等好生伺候着陛下,若是惹着陛下,小心你们的脑袋。”
    眼见底下的宫人、宫女跪了一片,张悌这才满意地朝外走去。
    御林军驻守齐皇宫,向来与宫内宫人相看两厌。
    偏偏这新晋的大宫人张悌竟是侍卫长张珩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轮班的守卫看着趾高气扬的张悌,换了几个表情,终是谄媚的笑道:“张大宫人来找侍卫长么?”
    “嗯,杂家来看看自家兄弟。”又从袖口掏出几锭碎银子仍在地上,冷哼道:“这些你们拿去买酒喝,杂家今日来过的事,若是再有其他人知晓。就想想那刘良的下场。”
    想起刘良的惨状,轮班守卫凭空打了个寒颤,讨好道:“张大宫人放心,小的们一向懂规矩的。侍卫长在厢房歇息,小的这就引张大宫人过去。”
    “不必了,杂家知道路,你们好好守着。”张悌甩开上前的守卫,嫌弃地掸了掸被抓的地方,径自向里面大步走去。
    几个守卫捡起碎银子,凑在一起分取,有人不服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瞧这不男不女的样子,还……”
    “兄弟快别说了,这宫人来头不一般,吃着两份俸禄呢。”另一人在宫中当差有些年头,忙喝止住年轻的几人。
    “李大哥,他凭啥有两份俸禄。咱们一天到晚都在这守着,一个月也才三锭碎银子,他一个宫人,一出手就是五锭碎银子打赏。”
    被叫李大哥的守卫连忙嘘了几声,低声骂道:“王蒙,你自己要是不想活了,大可去满世界嚷嚷,我家还有妻小,你莫连累我。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
    王蒙不服道:“就因为你们如此胆小,才会被处处压制。若是能遇到我的伯乐,我定然不会在这守一辈子宫门。”
    “呦呦呦,又开始了。我说王蒙啊,你都快而立之年了,伯乐要来早就来了。”
    其他人也跟着嗤笑起来,没人再去搭理王蒙。
    痴人说梦。一旦有了梦成的可能,必将犹如最好的猎犬,死咬住猎物绝不松口。
    张珩看了忙着擦凳子的张悌几眼,都说大丈夫不拘小节,偏偏他的兄弟自小就有洁癖。若不是他也是张氏子弟……
    张珩此生最看不起宫人,偏偏张悌阴差阳错成了大宫人。想到自家父母惨死的情形,他没有好脸的冷道:“今日又有什么事?”
    “陛下对沈梦真有意,要兄长你派人盯紧沈家,尤其是三日后的护国寺一行。”
    张悌收敛了外人面前的嚣张跋扈,低声道:“我知兄长厌恶宫人。但当年马宫人即便有滔天的本事,若是没有太后的支持,也无法动的了张家。如今陛下和太后两心,正是我们报仇的好时节,还请兄长多多担待。”
    “我又如何不知你的心思,只是就凭我们两个,如何能将那毒妇扳倒?”
    “兄长一生忠厚,报仇的法子就交与我想,反正我也不会有子嗣,用些阴损的法子也不碍事的。兄长只需配合就行。”
    张悌笑的几分凄凉,斯人若彩虹,如今更是没有任何可能。还不如放手一拼,除去太后,为自家报仇,为她清扫障碍。
    张珩知他心事,也跟着叹道:“若是张家没有没落,你去求娶也不会辱没了她。如今她也有了定局,你还是看开些。”
    “兄长放心,她早已不记得我。我又怎么会看不开。倒是姑母那里,还在被沈刘氏欺负么?”张悌收起心事,与张珩聊起了在沈家多年的姑母张心蕊。
    张珩冷了颜色,讥讽道:“当年姑母一心要去沈家做小,害得沈刘氏小产。父亲要接她回家,她宁死不肯。如今便是被沈刘氏弄死,与我们何干?”
    “兄长,即便她再错,还是在我们落魄时收留了我们一段时日。兄长过几日要不要敲打一下那沈刘氏?”
    张悌想起儿时在沈家住过的那短短三个月的时光,软了心肠道:“她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亲人。听说善儿妹妹还被沈刘氏送进了何府做小。姑母即便再错,这些孩子又有什么错?”
    “那就看在你的面子,过几日我去吓吓那老东西。”张珩不耐的挥了挥手,朝着张悌道:“你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还不快些回去?”
    “知道兄长烦我,我这就回去。还请兄长替我护好那人,这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了。”张悌站在门口,眼神明明灭灭,终是消去了所有光彩。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