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真顾九》第22章 暗藏玄机 上

    自从入秋以来，沈老夫人就一直身子发冷，人也懒散许多，因着相信知秋院内干净，只是请了几次大夫过府把脉，开的药方也千篇一律。近几日来，沈老夫人越发没有精神，咳嗽也越来越重。
    这日时辰还早，沈老夫人已经醒了。坐在榻上慢慢地服用着汤药，张嬷嬷进了屋见沈老夫人情况有些好转，忙将手中的纸条暗暗塞回袖中，怕一刺激又惹得她咳嗽起来。
    沈老夫人虽然已经有些心力交瘁，但是能把持沈府五十多年，绝非常人。
    见张嬷嬷面色有异，她将汤药放在秋兰手里，让秋月伺候着起了身，平复了几次呼吸才慢慢道：“可是那张氏跪在佛堂仍不安稳，想法子向外递了纸条？”
    张嬷嬷见老夫人面色红润，知道定是刚才咳的狠了，忙将纸条递上，小心道：“奴婢瞧着夫人神色有异，与往常大有不同，恐怕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
    “哼，佛堂之内怎么会不干净？”沈老夫人接过纸条一看，冷道：“不过是她早些年作恶甚多，有了魔障罢了。如今她又做出这种腌脏之事，还连累梦月那个傻丫头为她顶罪。只让她在佛堂跪上几日，已经是网开一面。”
    张嬷嬷一向待梦月亲厚些，见老夫人似乎没有为梦月翻案的样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道：“老夫人，大姑娘只是一片孝心，况且也及时将巫蛊娃娃拿了出来，不如就饶过她这次。”
    “你这老糊涂，此事已不是我能管的了的，是她自己蠢到要让阿辞亲眼所见，若是我此番插手，必然将阿辞的心更推向梦真，如此一来，日后若是再想利用梦真的命格，怕是更加不易。”老夫人见她愚钝，一时情绪激动，说的又快又急，又激起了一阵咳嗽。
    张嬷嬷忙帮着顺了气，跪在一旁惶恐道：“是奴婢一时越矩，还请老夫人莫要动气。”
    老夫人身边只有这张嬷嬷追随时间最久，眼下正在病中，比往日心善了许多。
    她免了张嬷嬷的罚，扶着额头悠悠道：“我知你念旧，梦月之事并不是没有回转余地，只需等梦真醒了此事才有转机，你若真的担心梦月，就替她找个借口先留在鹿韭院。”
    张嬷嬷忙叩谢了老夫人，低声吩咐秋月去了趟鹿韭院。
    不多时，果真就有鹿韭院的丫鬟姚黄急忙来报，说是大姑娘突然晕厥，气息微弱，只剩半条命了。
    老夫人瞥了张嬷嬷一眼，心下冷哼一声，只说自己疲乏，让姚黄去禀老爷。
    辛夷院内依旧安安静静。
    姚黄在门口徘徊了许久，院里的兰英实在忍不住，才代她向里屋传了话。
    赵姨娘一夜未睡，眼下黑着两个眼圈，见沈辞明明想去看看梦月，却又因为昨日之事不肯过去。只好自己应下，领了大夫跟着姚黄去看梦月。
    沈梦真仍在在昏睡，只是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沈辞守了她一夜，听她时时念叨着顾长安的名字，心中更是悔不当初，明知那顾长安皮相动人，他居然还将甚少接触外男的梦真放在顾长安的身边。
    若是此时再将梦真继续配给冯家公子，岂不是推梦真去死?
    又见沈梦真眉头紧锁，终是叹了口气，在屋外留了云薇守着，将其他人都带了出去。
    顾九在房顶守了一夜，如今总算有了时机。
    翻身从窗户进来，站在暖炉前稍稍驱了寒意，才坐在沈梦真身边，用手轻轻抚了她的眉头。
    心中滋味百般，这个女子真是让他无从释怀。
    见沈梦真仍没有醒的迹象，犹豫了片刻，还是一脸严肃，慢慢解开沈梦真的里衣，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势。
    正准备将金创药敷在结了痂的伤口上，忽听沈梦真娇笑道：“九郎，明日我们去游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