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张静修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兴趣越来越浓,不同于钟楚瑜,自小在武当上长大,他张静修不仅来自于世俗,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博览群书,在乡试小试牛刀,有了功名。
如今的世俗界,虽然儒家占据了主流思想,儒家典籍更是读书人的必修课,可是,今日的儒家也不复从前,杂糅了其他各门各派的学说,也吸收了佛家与道家的大思想。
因此,自小受到修炼界固有体系熏陶的钟楚瑜,或许很难接受云执事的这些观点,觉得那是奇谈怪论,有悖修真界的“真理”,张静修却是很容易接受。
甚至是深以为然——
佛家也好,道家也罢,亦或是儒家,在世俗界,他们的理论基础,都是以阴阳和五行为基本架构,衍生出的学说,诸多思想。,甚至是许多理念
虽然修真界也有阴阳五行的学说,并对诸多的灵根进行相应的归来,进行属性划分,但那更像是在构筑一种修炼体系,就好像是给人或物贴上标签,就像是人名一般,更多的还是一种标签,而非是一种思维,一种思想。
所以,云执事这番看似“奇谈怪论”的言语,却是非常对张静修的胃口,听得越来越入神之时,渐渐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好像是打开了一个神秘世界的大门,让张静修收获颇丰。
这个时候,钟楚瑜的心神有一些恍惚,很是复杂,更是充满矛盾,新的知识与固有的思维产生了冲突,自然而然地,钟楚瑜本能地有一些抗拒,有一些排斥。
可是,对于实力的渴望,对于丹道上的更进一步,又不断地刺激着钟楚瑜的敏感神经,不得不凝神倾听着,尽管内心是那么的排斥,还是将其死记硬背了起来。
一时间,纠结于各种矛盾之中的钟楚瑜,内心备受煎熬。
此刻,正在侃侃而谈的云执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顿了下来,转头看向了另一侧的钟楚瑜,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近乎于有一些狰狞,不禁心中叹息了起来。
和钟楚瑜一样,自小在武当山长大,深受修炼界丹道修炼体系的影响,曾经也痛苦过,也矛盾过,也有相同或类似的心理历程,也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太过于荒谬,又怎么会不明白钟楚瑜此时的心情?
“师父,怎么了?”
随着云执事停了下来,近乎于世俗中的一种习惯,张静修脱口问了一句,脸上随着现出疑惑之色,进而又补充了一句:“师父,你怎么停了下来啊?”
顺着云执事的目光,张静修转而看向了钟楚瑜,看到钟楚瑜满脸的痛苦之色,张了张嘴,刚想要询问,忽然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生生将到嘴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凭着神魂的强大,几乎是转瞬间,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不正常,相互对比之下,两人的神情显得颇为的诡异。
云执事没有理会张静修的询问,依旧在看着钟楚瑜,而钟楚瑜就好像没有发觉到他的目光,更好像是没有发现云执事的讲道已经停了下来,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天人交战的状态。
渐渐地,就好像是快迷失了自己一般。
“钟楚瑜,醒来——”
张静修觉得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但在失神中的钟楚瑜眼里,云执事的这句话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在他的神海里炸响,顿时就是一个激灵,转瞬就清醒了过来。
隐隐间,看似清澈的眸子中,却是有着几分疲惫之意。
云执事动用了自己的筑基期修为,强行唤醒了钟楚瑜,却没有点出他差一点就走火入魔的事情,而是恰如其分地淡淡说道:“臭小子,我知道你想得是什么,心里有一些难以接受老夫的这些观点。”
“不过,这没关系,老夫也不生气,只是想告诉你,是非对错,自有公断,关于老夫的这些心得,你可以不学,但却可以记在心里,日后尝试一番,如果对你的丹道修为有用,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而且,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大小也是一名丹师,也具备了炼丹的资格,不像那些药徒和药师,连检验这些理论的资格都没有,你就不一样了。”
云执事的话语戛然而止,钟楚瑜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起来,渐渐焕发出神采,心中更是一阵赞叹,是啊,是非对错,自有公论。
这种理论是否正确,是否对自己的丹道有益,检验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如果不对的话,甚至是有着极大的误导效果,大不了不学习,不就行了吗?
一念及此,想通了这些,钟楚瑜的内心不再那么的郁闷,不再痛苦,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不再那么狰狞扭曲,不再那么阴云密布。
这个时候,轮到张静修郁闷了,只觉得自己听得云山雾绕,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云执事的这番言论,解开了钟楚瑜的某种心结。
紧接着,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了起来,不再那么的压抑,让人心里不舒服。
钟楚瑜的差一点走火入魔,心里所纠结的事情,就好像是一个药引子一样,反而勾起了云执事的心事,不禁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怅然之时,显得又是那么的负责,感慨中又夹杂着淡淡的失落之意。
“你们不是第一个听我的这种理念,这套理论我也不是第一次说,当初,老夫挣脱各种思想的束缚之后,有了这种构思之时,就找过谷内的大丹师,说出了这种设想,想要证实,也是为了获得认可。”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老夫的这套理论却被定性为奇谈怪论,没有人去尝试着以这种理念炼丹,有得只是无尽的嘲讽与轻视。”
“在世人眼里,只觉得老夫在草木之道上的造诣极高,见识匪浅,但真正让老夫引以为傲的成就,却是这套理论。奈何,老夫的大限将至,精力越来越不济,根本无法亲自检验这套理论。”
“否则的话,以这套理论为基石,只要炼制出高品质的丹药,成功率也极高,又怎么会被人认为是疯子?被当做是在妖言惑众?这套理论,又怎么会当作奇谈怪论,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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