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垃圾王》第二百八十章：不赚就是亏

    由于堵住走廊的柱状物过于巨大，且周围受损的岩层过于酥脆，挖掘起来太费功夫，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杜泽决定换一条路，去找决策官一行人——弄丢了死浪固然很可惜，亏了整整15万信用点，但在自己已经生了病，必须尽快返回人类联盟的前提下，只能抓大放小，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先处理那些投入低，回报高的好生意。
    只要帮助其击败神殿势力，决策官就能成为避难所的领袖，至少名义上是如此。到了那时，无论是追求短期利益，要求决策官想办法搜刮点敌对势力的财富，还是追求长期利益，结下友谊，日后再从贸易或类似的活动中赚取更多，都是稳赚不赔。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作为杜泽选定的朋友，决策官必须活下来，并且在这场斗争中获胜。
    否则，杜泽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倒是容易，他在这里投入的先期成本，包括浪费掉的时间、消耗的食物和能量、完全用光了的那瓶喷雾，等等就全部浪费掉了。
    至于已经获得的收获，像是价值几万信用点的黄金，像是价值几十万信用点的信息，像是价值若干人气和关注程度的“仓井满老师”的真实身份云云……那些是杜泽凭借个人努力获得的回报，不能算在这里面。
    不赚就是亏！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确认决策官的副手，队长大剑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之后，杜泽在多宝的翻译下，和在场的其他地底人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
    以齿轮为代表的神殿成员，一共十一人，都是身居高位的重要角色，为了感谢杜泽等人的救命之恩，纷纷慷慨解囊，掏出了身上私藏的宝贝，把随身物品都拿了出来。
    当然，他们的行为完全是自觉自愿的，纯粹出于对救命之恩的感激，没有一丁点别的意思，也完全和站在旁边的霰弹手里拿着的那把夸张的锤子无关。
    至于‘救命之恩’到底在哪里……
    他们现在还活着。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在交流中，杜泽进行了一番很普通的套话，没有泄露自己一行人的真实身份，还想试着确认，从队长大剑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否属实，或是否还有遗漏。他本以为这会招来对方的警惕，可能要费些功夫才能达到目的，结果这些位高权重的神殿高层成员，没有丝毫隐瞒，举一反三的把所有他感兴趣和不感兴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努力强调自己的重要性，就好像生怕他觉得自己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似的。
    神殿首领齿轮是其中地位最高，也是“谢意”最郑重的一个。
    他贡献了足足六个小口袋，里面分别藏着一枚代表神殿最高权力的带印章的戒指，一把金币，一把宝石，一捆债务证明，一本地契，一本用动物皮革制造的备忘录，也不知道他在之前是如何把这么多东西统统藏在长袍下面的。
    大概是生怕感觉自己一个人的“谢意”还不够，无法表达此时此刻的真实感受，他在交出这些口袋之后，开始点名，一一指出身上携带了重要物资的成员，明里暗里收获了一片“感激之声”，但他浑不在意，一心只想让救命恩人得到应有的回报，现场气氛十分和谐。
    在对方不设防的前提下，就算是杜泽不太擅长此道，还是很容易的了解到了这些地底人的想法。
    他们把从地里钻出来的杜泽等人，当成了是他们的传说故事中提到的“魔神”，一种残暴的怪物。按照他们的理解，“魔神”会提出一个或多个要求，如果实现不了就会发怒，然后大肆杀戮。上一次“魔神”出现时，就制造了一场相当血腥的惨案，且直接导致老城区被废弃。如今避难所的地底人，几乎都是那时逃走的幸存者的后代。
    由于“魔神”拥有的一些特征，像是身体由金属制成，刀枪不入，体表可能会有古怪的装置，有近似人类的形状等等，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智械人，或是人形动力装甲，曾有地表人在听闻这段传说以后，试图打扮成“魔神”的样子行骗，结果都被识破了。
    其中最大的差异，就是力量。
    即便是在爪哇国成立之前，地底人头顶的世界，在人类联盟中，也远非一处繁华之所。事实上，由于地理位置在一个偏僻星区的偏僻角落，在其他大多数地方的人看来，这里都更像是一个偏僻乡村。尤其是在爪哇国成立，并于人类联盟断绝关系后，普通人，包括无法从正规渠道获得补给的叛军，所能接触到的科技水平，客观上是在缓缓衰落的。
    进入过避难所的外人，除了像那些来报仇的雇佣兵，拥有宛若天神的实力，不屑于冒充什么，就是独自或小队行动的商人和冒险者，或许有一些过时和老旧的动力盔甲，看着唬人，其实平平无奇。
    强如那位默默死在避难所老城区排泄孔下面的老兵，好歹是从人类联盟来的落难者，而且装备已经相对精良，却终归还是受到局限，无法抵挡地底人借助环境优势进行的群殴，不得不逃到角落里，然后因为想睡得舒服一点，在本以为高枕无忧的‘安全’环境里脱掉了动力装甲，最后落得被怒涛的孩子们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结局。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能被几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干掉的家伙，哪里像魔神了？
    加上外来者要瞒过安排在城市周围的哨兵和探子，悄悄钻到更深层的地底，再假装“从地下而来”，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地底人通常不会看到一个铁家伙就认为那是“魔神”。
    而杜泽等人不同。
    完全不同。
    神殿首领有种预感，自己见到的这些人，就是真正的“魔神”。
    比如说拿着锤子的那位，就很厉害。差点砸死他的一锤子，快如闪光，势如地震，还能在最后关头改变方向，绝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还有另一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在对方面前，被供奉在神坛上几百年的，所谓的母亲，所谓的崇器瓦瓦，和普通人简直没什么区别。他甚至不敢正眼看对方，不是出于防止激怒“魔神”，而是出于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是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度过半生的本能。他毫不怀疑，即便不是在当前的场景下，他猛然看到对方，都会感觉看到了真正的神明，远比什么崇器瓦瓦称职无数倍。
    可惜，是“魔神”的一员，不可能拐回去当下一个女神的。
    在震惊慢慢消散后，他无不遗憾的这么想着，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感觉连这么想都是对神明的亵渎，让他自己都感到很恶心，甚至有些莫名的愤怒。
    至于最后一位，表面好像没有哪里厉害，但另外两位“魔神”都对其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友好和尊敬，凭借当了半辈子神殿首领的眼里，他一眼就能看出，第三位“魔神”才是真正的决策者，一定要谨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