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瑞金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一位白大褂中年医生将手里的一份检查报告递给了潘武。
“医生,我爹到底啥情况?”潘武接过检查报告,满脸焦急。
身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女同样一脸焦急的看着医生。
中年医生扶正了镜框,语气严肃的说道:“潘来喜的病不容乐观,肾脏已经严重衰竭!需要马上进行移植手术!”
听到这话,那老妇终于奔溃,哭了出来。
潘武上前搂住老妇,“妈!别哭!没事儿!爸一定能挺过去的!”
潘武用力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但此刻他的双眼也已然泛红。
“医生,手术费要多少钱?”潘武抬起头,强忍着泪水,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救老爹!
“做肾脏移植,技术风险非常大,常规手术费的话要30万。”
那老妇人听到这个数字,身子一软,瘫软在了地上。她悲声哭泣,哭诉着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哭诉着命运对其的不公,哭诉着这悲惨的结果……
潘武用力擦拭掉眼眶的泪水,蹲下身子,搀扶起老妇人,将老妇人紧紧抱在怀里。一对苦命的母子……
中年医生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做医生许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悲苦,当病人在面对钱财与保命之间,任谁都难以抉择、但他又能怎样?他只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职,但仅此而已。40万的医药费,只能由病人家属自己来承担。这是责任,也是命!
老妇人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哭了很久,眼眶浮肿,满脸憔悴。许久,她颤抖着站了起来,似乎很难决定,嘴唇微颤着,“武娃,妈决定了。你爹……”老妇人泪水止不住的下滑,“你爹……让他解脱吧……”
老妇人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放弃为丈夫做移植手术……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村百姓,没有缴纳社会保险,享受不了国家福利待遇。他们辛辛苦苦积攒的一辈子的钱,给儿子在村里盖了一座三层楼的大婚房。他们没有多余的钱,再去续命了……
30万,可以救一个人……也能要一个人的命……
“妈!我不同意!”潘武眼眶通红,气急的大吼。
老妇人身子颤抖着,语气沙哑:“武娃……娘跟你爹活了一辈子,就是希望你能够成家立业延续香火……这30万手术费……会给你拖累一辈子……”
“就算是300万!那也得治!”潘武声音大声吼道。
“可咱……哪来的30万?”老妇人悲痛哭泣着,因为憔悴,瘦弱岣嵝的身子颤着。
“把俺老家那套婚房卖了!给爹治病!大不了不结婚了!”
“啪”老妇人一耳光扇在潘武脸上。
老妇人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你爹辛苦大半辈子为了啥?还不图个你成家立业?你把婚房卖了?那你爹死不冥思!我也死不冥思!”
这一刻,潘武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他猛地跪倒在自己娘亲面前,“娘!我要救爹!就算借钱,倾家荡产,我也要救!”
……
陈书和倪霄然得知潘武父亲重病,匆匆赶往瑞金医院。
就连最近一直未现身的程林兵也出现了,来医院看望潘武的父亲。
几人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监护室大门的一小片玻璃窗,望着监护室内老人,谁都没有说话。这是一个悲痛不幸的遭遇,兄弟几个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潘武,你爹……什么病?”倪霄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潘武伸手擦拭去眼眶涌出的泪痕,“尿毒症。”他的声音嘶哑。
“能救吗?”
“能救……可要30万费用,我娘说放弃治疗……”这一刻,潘武的泪再一次涌出。
“我不会放弃的!”潘武用力攥紧了手心,“倾家荡产也要救我爹!”
爹?陈书站在监护室门口,心绪突然有些复杂,每个人都有爹。似乎就只有他,从小就没有爹,没有父亲。
小时候,班级里的同学们就常常笑话他是个没爹养的野孩子……
他自己的爹,到底在哪里呢?
他从小就没有关于父亲的任何记忆,一丁点都没有。陈书努力思索着回忆……突然!大脑一阵剧痛!钻心一般!强行打断了陈书的思索!
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回过神来。
过了许久,陈书才缓缓透过气。此时他已经满头冷汗,每次回忆自己儿时的往事,以及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大脑总会突然之间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
陈书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蹲在地上,暗自抹着眼泪的潘武。陈书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他以前从来不会做的决定。
“潘武,我卡里有40万,先给你爸治病吧。”
陈书很穷,他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他很节省,所以也很在乎钱。他会把赚来的钱都交给母亲,只希望母亲能不要这么累。
但今天,他做了一个决定,这卡里的40万提成,他决定给潘武爹治病!他自己是一个没有爹的孩子,他从小忍受着别人的讥讽辱骂。所以,他不能眼看着潘武也失去爹!
“可……这是阿杰兄弟你的钱……我……”潘武眼眶泛红着,他内心在挣扎,他现在很缺钱,必须要给父亲手术!可这是陈书的钱,他……
“没事,你拿着吧。这是我这个月的业务提成,反正我现在也派不上用场,这钱你就先拿去吧。救命要紧!”
一句救命要紧,潘武泪水止不住的涌出,这一刻,他哭了。
“呯”潘武猛地跪倒在地。
陈书错愕片刻,上前一把要扶起潘武。
潘武跪在地上,声音嘶哑,但却带着男人的厚实用力,“阿杰兄弟!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你救了我爹,我潘武这辈子欠你一条命!”
潘武给陈书下跪,这笔钱,就是他爹的命!只是,他却叫错了名字,误把陈书,叫成了阿杰。
……
倪霄然和程林兵匆匆赶着上班去了,因为他俩都是临时请假出来的。
陈书已经将30万转账到了潘武的卡里,这笔钱,能救下他父亲的命。
一个人走在路上,陈书的心情突然有些轻松。似乎没有了担子和压力,这一刻,他似乎在改变。
陈书拿出手机,从联系人列表中找到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妈,我这个月赚了40万提成……”
“但是我把钱借给朋友了……他爸重病急需医药费……”
“妈你不责怪我吗?”
“妈,我把剩下的几万块钱打给你,你工作别这么辛苦,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多吃点。”
“我没事,我在上海过的很好。”
“妈,多注意身体,那我挂了,再见。”
挂掉电话,陈书脸色难得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容。他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生活在压抑和自卑中的他,今天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
徐汇区.Violet甜品屋
夏诗茗正在甜品屋亲自下厨,制作甜点。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她停下了手,脱下手套,解开围裙。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朱承打来的?
她细眉微蹙,有些迟疑。似乎不怎么想接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对方也一直没有挂断的意思,持续不懈的响着。
夏诗茗按下了接听。
“喂,诗茗。在哪呢?”
“怎么了?”夏诗茗问道、
“奥呵,老同学想见你了呗。”朱承笑道。
“我挺忙的呢。”夏诗茗轻声说道。
“怕啥,我过来找你,你在哪?”
“我今天抽不开身呢。”夏诗茗回绝道。
“那等晚上吧,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想给你看点东西。”朱承神秘的说道。
“什么东西?”夏诗茗疑惑道。
“呵呵,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告诉你。”
“神神秘秘的,究竟什么东西呀?”夏诗茗更疑惑了。
“晚上你就知道了。我订在逸龙阁餐厅,晚上见。”
……
傍晚,陈书正准备整理东西下班。
却突然零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夏诗茗打来的电话。
“陈书,晚上有事吗?”夏诗茗的声音很轻,也有些冷漠。
“呃,没事……”陈书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回道。
“朱承晚上约我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夏诗茗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
“啊?”陈书一愣,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假扮过夏诗茗的男朋友,为了应付她的老同学朱承。
“他又来找你了?”陈书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想起了朱承前些日子对自己所做的那些毒辣之事,他突然有些担忧,朱承会不会对夏诗茗怎么样?
“那个朱承……不是什么好人……”陈书低声提醒道。
“哦。”夏诗茗轻声回了一下,显然也不想过多跟他聊天。
“那个,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然后来找你。”陈书说道。
“不用了,我在你公司楼下,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夏诗茗说道。
“啊?”陈书一愣……
匆匆走到公司楼下,一辆红色宝马车正停在大门口。
夏诗茗带着墨镜,安静的坐在车中。
此时,汪云正从公司下楼,走出公司门口的一瞬,正好看见陈书坐进红色宝马车中。她脚下的高跟鞋微微一顿,身子停了下来。
汪云看到了红色宝马车中坐着的那位精致美女,虽然夏诗茗带着墨镜,但遮挡不住她的美。
汪云目视着红色宝马车缓缓驶离,目光有些微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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