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的二次元大冒险》第44章 人生总有不如意

    握紧拳头使劲敲打身下之物，净化者的行为理所当然引来了机械生命的抗议，但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女性，已经顾不上再去计较对方感受。“快点游，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废铁，否则那个人类只要反悔，我们绝对会玩完！”说话同时，她还惊魂未定扭过头，确认身后没有炮弹或鱼雷一类的玩意。
    但除了越来越稀疏的雨点，头顶依旧未散的乌云，以及仿佛无穷无尽的海水，什么都没有。连之前激战产生的硝烟亦不见踪迹，也不知是已经熄灭，还是距离太远无法看清。
    犹自不信观察了半晌，总算确认没有追兵尾随，白发少女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栖装背上。后者扁平宽敞且内部凹陷的顶部，使其作为‘兵器’同时，也能被使用者当成‘坐骑’。两侧涡轮全力运转，赋予本体乘风破浪的高速，正按吩咐在海面狂飙的栖装不满于被当做床板，头部从水下冒了出来，发出沙哑的嘶吼声。
    回应它的，是一记看似轻飘飘、实则威力十足的粉拳。“继续开，白痴！”骂骂咧咧着翻了个身，金色眼眸注视着从乌云缝隙中努力探出头的太阳，净化者脸上满是疲倦之色。
    雨停了，但她的心情却没有好转。袭击者们的资料已被录入数据库，只待返回母巢并上传，‘计算者’们就能针对性研发或改良武器；但相比这份功勋，损兵折将外带弄丢唾手可得的仆从，绝对是更加严重的过失——严重到足以被丢去回炉重造的地步。
    被植入了感情模块，萌生自我意识的少女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只要想起那个赤手空拳就能将自己当沙包蹂躏的黑发青年，打了个哆嗦的她很快绝了杀回去抢人的念头。左右为难之际，她突然眼前发亮，想起一个之前因战况激烈而被忽略的细节。
    “那个说是要来汇合的测试者呢？好像代码是10…随便啦！”调看数据库无果的她闭上双眸，意犹未尽指责着直到目前都没个影的友军。“真是的，明明是个战斗型，居然会拖拖拉拉——”
    四肢松软无力，身躯痛痒兼具，净化者明白这是自我修复体系启动的效果。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身心俱疲的少女打算先小憩一阵，待伤势大致愈合再去烦恼今后该怎么办。
    昏昏欲睡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净化者突然察觉到身下栖装毫无征兆停了下来。以为机械生命体又好吃懒做，迷迷糊糊睁开眸子的她刚想‘口吐芬芳’，整个人却猛地打了个哆嗦：长发及腰的绝世美人，正站在她身旁低下头，似笑非笑打量着她。
    对方身后造型庞大的舰装，明白无误彰显了她的舰娘身份。将其相貌与数据库加以比对，净化者很快明白自己没来由的紧张到底源自何处，视线缓缓下移，注意到正被玉手揪住咽喉、已经没了呼吸的塞壬，她在得知友军迟迟不至原因同时，眼神愈发感到绝望。
    “我，我可是和那个人类达成协议了的……”闻言嘴角上翘，狮的脸上写满了戏谑之色。“妾身又不是王志的部下，没必要遵守——哎呀，难道他之前没向你报上名？”一脚踏在吓到不敢动弹的栖装头部，她扔掉手中测试者遗骸，转而把净化者拎了起来。“那妾身就更不能放你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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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吗？”得到肯定答复的王志默默颔首，很快把注意力放在身旁床铺上并排躺着的俩位女性。“辛苦了，让大家回去休息吧——对了，”脑中泛起的波动，让他赶忙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三笠。“通知苏赫巴托尔，先别急着离开，有位客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客人？”若非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三笠绝对会怀疑对方是在开玩笑。整片海域到处是尸体与船只残骸，还伴随着浓郁到连海洋生物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深海气息，在这种情况下见客，怕不是和对方有隙想给她不痛快。但在仔细观察过提督神情后，她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行吧，但有件事我想汇报下。”稍稍顿了顿，她这才用手挠着脸颊为难道：“天城大人不愿返航，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
    不就是因为自己放走塞壬发脾气了嘛，说那么委婉做什么。哭笑不得表示了解后将三笠支走，留意到落在身上的强烈视线，停止给俩位女性灌输力量的王志抬起头，与白发少女四目相对。“怎么了奥丁，身体又感到不适吗？”
    天生体质孱弱，加上冲突中被暴脾气的德意志给痛揍，当初被送到王志面前时，担架上的奥丁已经奄奄一息。靠着镇守府日趋成熟的医疗团队，少女这才有所恢复，只是多种因素导致的核心受损，给她留下了难以祛除的虚弱。全程参与了救治，王志对奥丁的状况自是了若指掌，所以见她愁眉不展才会有此一说。被问及的少女则螓首轻摆，答非所问柔声道：“指挥官，她们没事吧？”
    她们？低头端详床上昏迷的二人，王志闻言无奈地耸耸肩。“命是救回来了，但需要多久才能痊愈...不好说。”
    在履约放塞壬离去后，王志总算保证了俩位人质的平安，经过简单探查，他很快确认了之前的判断：新生者们生命气息微弱，核心部分受损，随时可能殒命。而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已经跑路的净化者，为了维持水巨人形态与重樱舰娘们战斗，她过度抽取了诞生池中的能量。
    尽管重樱舰娘们配合默契，三笠更是没有颐指气使的架势一并出手，但对诞生池运作机理的陌生，还是让所有人行动都慢了一拍。感觉到力量失衡的诞生池提早发动，在导致舰娘与深海降世过程大大提前同时，也极大程度削弱了二者的能力与体质。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好像健康状况不佳的母亲，为保证胎儿存活而提前将其诞下一般。
    倘若天生弱小，那么靠着勤奋、技术升级与提督的精神力支援，总会有成长变强的可能；但作为早产儿，身体状况的极度脆弱大大压低了她们的上限。若非认出了其中一位的身份，单看她们那微弱的气息，王志甚至怀疑她们连威尔士身边那群量产型舰娘都打不过---照世人普遍观念，情况该反过来才对。
    摸了摸身着与声望同款女仆装舰娘的胳膊，王志无奈地叹了口气，打从见到对方容貌刹那，他就明白自己必须肩负起照顾对方的责任。哪怕他拂袖而去，声望也绝对会扛起这份责任---毕竟作为声望级战列巡洋舰，此人是她唯一的妹妹，也是她每逢王志建造舰娘必会念叨之人。“反击小姐，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哟~~”
    半开玩笑揉了揉对方松软明亮的金发，感受到脑海中传来的某个波动，明白‘客人’快要抵达的提督刚想站起身，却被脚下的东西一绊差点摔倒。手忙脚乱扒住床沿，总算没扑倒在小姨子身上的王志满脸不爽弯下腰，直接将元凶给揪了起来。“干嘛，我不是叫你别黏着我了吗？”
    对上提督不算友好的视线，自知理亏的金属生命体缩成一团发出低沉的叫唤，好像在为它的行为辩解。与床上瘦弱的少女相反，它有着几乎半张床的庞大体型，四四方方外壳上紫红色的线条忽明忽暗闪烁着，远望犹如人体的毛细血管。
    或许某些强迫症会喜欢它左右对称的结构，以及那与‘黑泡芙’外型有几分相似，正在床头晃来荡去的迷你人型，但王志对此显然不感冒。“你说她叫...船渠栖姬是吧，”费了些功夫总算记起这有些晦涩的名字，将其划分为深海维修舰的某人满脸不耐摆了摆手。“只要她承诺不伤害人类，我就可以治疗她，甚至考虑收留她也未尝不可。我说到做到，你用不着反复确认！”
    将嘎呜嘎呜叫唤的栖装丢回地上，再叮嘱了奥丁两句，王志简单整理仪容后，很快走出房间来到前甲板。本打算用通讯器联络白露，让她准备些招待客人的茶水与点心，但对方新的要求，很快让提督眉头皱了起来。
    “不想上船，只是说几句话吗...你该不会真遇到大麻烦了吧~”将心头的不详预感暂且摁下，提督很快确认了远处正缓缓靠近的倩影，将少许力量汇聚于双足，他翻过栏杆跃向大海。
    靠着屏障避免自己以落汤鸡姿态见人，对模仿舰娘移动方式还不甚熟练的王志刚走出数十米远，却见到天城面色铁青迎面而来。记起刚刚三笠的提醒，王志正准备跟对方打个招呼顺便安慰几句，却被猛地抓住领口拽了过去。
    “阁下神机妙算，令在下钦佩...”嘴上说着恭维话，但手中力道和几乎扭曲的表情，都证明重樱舰娘想表达的意思。而对方也确如王志所料，草草客套两句就凑上前，用只有彼此能听清的嗓音低沉道：“在下可以履行与阁下的约定，甚至愿意...进一步加深彼此关系，但阁下一定要提防那个女人，切记！”
    比起几乎耳鬓厮磨的亲密肢体接触，王志反倒更在意对方话中的含义。在寥寥数次接触中，他发现天城是个对自己有相当戒心的女子，即便他提供了治疗药水，并灌输了部分世界之力，但知性如她仅表示会回馈这份恩情，其他事情一概没答应。也只有在龙骧的归属上，天城大方表示由后者自行决断。
    这样的人突然与自己套近乎，甚至言语暗示不介意跟自己滚床单，要说她一见钟情，王志是不会相信的。结合战巡舰娘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排除其他选项后，他很快有了个猜测。“你跟狮--以前闹过不快吗？”
    “无可奉告！”似乎意识到自己交涉方式过度强硬，还带着几分病弱气质的美人转而用温婉语气柔声道：“阁下请记住，如果您坚持与她合作，那么请恕在下无法履行与您的约定。宁海、平海、龙骧三人，还望阁下待之以诚。”
    也就是说，只能在狮与天城中选一位做盟友咯。没给王志犹豫的机会，天城直接松手后退，接着没事般与之交错驶向渔船。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女子体香，提督整了整衣领，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原型舰身上。“你以前得罪过她？”
    “呵~呵，谁~知~道~呢~”拉长语调叹了口气，金发蓝瞳的世界意志吸了吸鼻子，装模作样用手捂住眼睛潸然欲泣道：“也许是妾身太美，让她妒忌到发狂吧~~”
    哪怕王志自认不擅长揣测女人心，也清楚二人交恶之深，绝非相貌之争那么简单，但狮摆出一副‘雨女无瓜’的姿态，他也奈何不了对方---毕竟对方是世界意志，真逼急了一拍两散，大家都讨不了好处。
    看样子跟天城也算是有缘无分，只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吧。想起和服美人刚刚交错时那略显萧索孤寂的身影，王志内心短暂挣扎后，还是决定站在狮这一边。“你逮住她了？”
    “轻而易举~”身着华服的女性侧过身，露出后面像条咸鱼般不再挣扎的栖装，以及上面被五花大绑的塞壬女性。“妾身觉得这家伙挺有趣，打算养起来...你没意见吧？”
    你以为那是啥，热带鱼吗？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因为刚才天城那番话已经有些心乱的王志摆摆手，阻止对面的原型舰继续插科打诨。“有什么事快直说，你所谓的‘要事相告’，该不会就是通知我你想养塞壬吧。”
    “当然不是。”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如蓝天般的美眸意味深长看了眼正在登船的天城，狮很快把手伸进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朝王志丢去。“这里的深渊净化我会安排别人，你现在即刻返回洪都。”
    “那不行，我答应了声望一旦处理好---”接住东西同时瞅了眼，王志的后半句话被他自己咽了回去。目光如炬注视手里还带着温度的舰娘核心良久，他这才默默问道：“这是谁的？”
    “黎塞留。我只来得及保住它，没余力抢回刚诞生的密苏里与德梅因。”面对王志不解的视线，金发丽人很坦然掀起裙摆，露出伤痕累累几可见骨的双腿。“你高估了白鹰的实力，她们搞砸了。”
    “回洪都去吧，如果你走得快，说不定还能救回企业的命。至于那群六神无主的小丫头，也得靠你去安抚。”稍稍顿了顿，一直表现游刃有余的金发御姐叹了口气，言谈间首次流露出些许疲惫。“欧罗巴那里，我让莱纳带萤火虫与无比去帮忙，你的女人不会有事，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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