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任勇者》第572章 归途16

    “你……你这个疯子……”
    老者从嘴里吐出了最后一句话语，摊伏在地，变成了死尸一具。
    两位法师高塔最为崇高的传奇法师，在历史上都留下过赫赫威名的两人，就这样在这么一场丝毫没有公平的对决中，没有任何人注视下的悲惨死去了。
    甩了甩断剑上的血迹，雨礼香重新把它挂回了腰间。
    “雨礼香……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你做的这一切根本没有意义不是吗？勇者他已经消失了，也不可能具备再活过来的可能性，你到底要做着这种事情到什么时候。”
    黑暗中小天使的身影慢慢地浮现了出来，她的脸上有些隐隐的愤怒还有抹不开的哀伤。
    她没有再哭泣，一切开始之后，她也没有做出任何规劝的行动。
    三年了，这三年间，雨礼香一直没有停下，她一直在杀戮，所过之处总是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她在西大陆待了许久，杀了许多魔物领主，杀了许多魔物，直到她最后把魔物领主之中最强大的巴尔也斩于剑下，她这才停住了停止了杀戮。
    她似乎觉得这种杀戮已经够了，便没有再进行下去。
    越过图兰朵防线，她来到了北部联盟，一路蛰伏潜入，最后露出了锋芒，杀了卡特里娜和姬两个罪魁祸首。
    她一直在战斗，一直在杀戮，不论是魔族，还是人类，她都杀了许多。
    那些人在小天使看来，确实该死。可是，她杀的太多了，所有挡在她面前的人都被杀死了。
    小天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本该早就能够归回精灵之森，回到伊菲革尼亚的怀抱。
    可是，雨礼香的这副样子她又怎么放的下。
    她留了下来，她想要安慰雨礼香，她想要规劝雨礼香回归正途。
    小天使确实很努力，她一直陪在雨礼香的身边，没有丝毫掩漫的，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雨礼香。
    那是勇者规避不愿言说的事实。
    而，这其中小天使扮演的不光彩角色她也没有丝毫袒护，全部告诉了雨礼香。
    “勇者确实死了，但是，他从头到尾，到了最后都希望你们能够活下来，他希望你们能够活下去啊！”
    “而你呢，雨礼香！你这样如同疯子一样肆意杀戮，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或者，有什么意义，你想要让勇者的付出付之一炬吗?”
    “就为了追寻一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你看看你做什么，驱使那么多魔物来攻城，你知道死了多少人？那可是成千上万无辜的人啊，就因为你想要来这里，问一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死？”
    小天使彻底愤怒了。
    她一直以为雨礼香只是太过于悲伤了，不愿意接受现实。试图以杀戮来麻木自己，但是，她至少还抱有理智，没有肆意杀人，可是现在呢，现在呢，她就为了自己能够安全的侵入法师高塔，来追寻一个愚蠢的问题答案，就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
    雨礼香已经疯了，她已经失控了。
    小天使的诘问并没能激起雨礼香的自责与愧疚。
    而是一如既往的，再一次激起了她的愤怒。
    “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他想要我活下去，可是没有他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你明白吗。他什么时候又问过我的意见？”
    “对于你们来说，勇者拯救了世界，是死是活根本就不重要对吗？他已经完成了职责，就可以像一块臭抹布一般被丢掉。我不会接受，我一定要让他活过来！”
    “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接受这个现实吧。你还想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你这是在让勇者的努力付之东流，你这是在折磨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啊！”
    “不，我不会的，我一定要把勇者复活过来。不论用什么手段，不论用什么办法，我要他活下去。”
    “那你杀了我吧，就好像你曾经扬言的一样，杀了我吧。我不会抵抗的，如果这能让你在疯狂的漩涡之中稍微清醒一点的话！”
    “你以为我不敢吗！”
    雨礼香的表情一狞，张开双臂，死死地把小天使捏在了手里。
    就好像小天使自己所说的一样，她没有逃避，甚至没有痛呼。
    只是默默地沉受着这几乎快要自己压碎的力量。
    疯狂地执拗拴住了两人，小天使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雨礼香疯狂地想要捏死手中的“小臭虫”。
    那股疯狂地，而又古怪的气息突然为止一消。
    雨礼香奋力一掷，恶狠狠地把小天使砸在了墙上。
    “滚吧！你这个该死的精灵！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愤怒地咆哮着，吼出了这句话，身影一暗消失在了黑暗里。
    或许小天使想的没错，雨礼香不过是在逃避现实，逃避这该死的一切，她不愿意接受着勇者死后的世界，哪怕这世界再如何光明璀璨，没有他的话，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只是执拗地疯狂地，或许是真的为了复活勇者而努力着，或许又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寄托来伪装自己的失控。
    又有谁知道呢？
    小天使痛苦地呻吟着，艰难地撑起了身体，不顾身上伤痛，勉力地扇动着背后翅膀，飞了起来。
    也远远离开了。
    世界经过了长久的黑夜终于迎来了曙光，魔王被勇者打败了，从那件事开始，世界开始转动了起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小天使终于结束了自己长达三百多年的使命，她终于自由了。
    一切都结束了，可是这光明的未来又付出了怎么样惨痛的代价呢？没有欢呼以及喜悦。
    只有胸口中浓郁地化不开的悲伤。
    勇者死了，一千零九任的勇者都在自己目光中步入死亡，那些勇者的伙伴们也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为了这光明而伟大的未来。他们都死了，而自己却活了下来。
    勇者死了，尼古拉也死了，希尔芙和茶茶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至于雨礼香也变成了那副模样。
    至少，至少如果能够拯救她的话……
    小天使压抑着自己的悲伤以及无助，想要帮助雨礼香，这个勇者深爱着的女人。
    可是，终究发生的一切根本无法挽回吗？
    自己的罪孽也得不到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