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任勇者》第565章 归途9

    小天使被她放在了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雨礼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直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她的身上。
    伊菲革尼亚，或者说是阿尔忒弥斯的身上。
    “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啊，尊敬的女神大人。”
    作为开场白，这句话未免太过于充满了强烈了。
    伊菲革尼亚并不以为意。
    安顿好了小天使，她这才缓缓说道。
    “勇者陨，魔王灭，崇拜我们的声音终究要比起以前来说要大了不少。”
    “是啊，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了。再过些年，或许诸神教还能重新占据这片大陆不是吗？”
    “我想你或许对我有些误会，你就算是狠我也无可厚非。但是，我想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吧，我说过的，我的时间不多。”
    她的声音很冷，不同于雨礼香的那种冷，雨礼香的冷是锐利而充满寒气的冰寒，话语吐出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冰冷思绪。
    她的冷还附有感情，哪怕是一无所有的冰冷，那也是有“人”的存在。
    可是，伊菲革尼亚的声音不一样，她的声音更加平静，更加冷淡
    甚至是完全出于一种理智化的声音。
    感受不到她的真意，感受不到她的感情，只是，陈诉着她所表示的观点。
    雨礼香的指谪对于她来说，似乎不痛不痒，并没有不在乎地放声嘲笑，也没有愤怒的反驳，也没有满含愧疚的自责。
    只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选择绕开话题。
    雨礼香皱了皱眉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你现在有那个能力杀了我，不过，这伤害很大，世界树会被毁，精灵们也不会坐视不管。在圣池里疗养的你的两个伙伴也会受到波及。”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陈诉事实而已。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你不杀我，现在的我也算不上活着。”
    “我不过是一个赝品，真正的伊菲革尼亚随着她的登天成神已经不再完整了。”
    “慢慢地，我的存在会被其他人的想象篡改，填充，最后彻底消亡，只余下阿尔忒弥斯这一个部分。这个将来或许不远了。所以说，你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动手杀了我。”
    雨礼香沉默无语，她感受不到对方话语里所表达出来的真实，说谎与否也无法判断。
    她有一点杀掉伊菲革尼亚的念头，但，并不是那么浓厚。
    眼前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挂念。
    无法判别对方话语里的真假，雨礼香便不再判别。
    杀了对方从来都不是她来到此地的真正目的。
    “算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都无关紧要。你会如何也不是我所关注的事情。我来这里，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有没有什么办法复活勇者。”
    她尽量让的情绪保持稳定，语气却还是忍不住地出现了颤抖。
    “原来，你一直打着主意吗……”
    “回答我的问题！”
    “遗憾的告诉你，这不可能。如果勇者是正常死亡，或许还有一点机会。但是，他以燃烧源火的方式，把自己消耗殆尽的。想要复活他，无从谈起。”
    “你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很遗憾，确实没有。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不必悲伤，不必痛苦，他已经消失了。”
    “住口！”
    那些话语太过于刺耳，太过于令人恶心，雨礼香根本就无法遏制愤怒。
    豁然起身，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黑色的裂纹从掌间倾泻，落入桌上，遍布整个房间。
    整个树洞房间内的一切，甚至连树壁都瞬间都炸裂开来，四分五裂。
    伊菲革尼亚额头的圣纹闪烁，整个房间四周的树壁蕴出绿色柔光，把支离瓦解的一切沾粘，缝合，最后恢复原状。
    刚才那恐怖的景象似乎没有发生过。
    只有微微见汗的伊菲革尼亚和依旧愤怒的雨礼香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如果我说错了，我愿意道歉。但是，还请你听我一句劝，魔王的力量比你想象的恐怖，那会毁了你的，我可以帮助你。”
    “怎么，又要拿起对付勇者虚伪的那一套吗？我不是勇者，我不会吃你那一套的。是啊，魔王最后是被我杀死的，我吸食了魔王的血脉，现在的我就是魔王！你大可以把这一切昭告天下，那么，我会再一次接过权杖，率领魔族，卷土重来！那时候，我们的敌人第一个就是你们精灵！”
    这番惊天事实从雨礼香的嘴里说了出来，当作她施压的砝码。
    这是一个事实，不是捏造，不是妄言，而是事实。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实，但是，雨礼香知道见证了整个过程的伊菲革尼亚知晓自己所言非虚。
    伊菲革尼亚依旧平静，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
    而是，避开了雨礼香宛如要吞人般的目光轻叹了一声。
    “我不会把这个事实昭告天下，如果我想的，我早就说了，你也不会变成真正的魔王，如果你想的话，这些年你就不会在西大陆大肆猎杀魔物领主了。”
    “这个世界的人们需要希望，需要一个代表希望的英雄，而你，也希望勇者是一个英雄。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拿这件事来作为威胁并不明智。”
    雨礼香喘着粗气，缓缓地平伏了下来，最后坐了回去。
    “雨礼香我希望你要明白，勇者为了你的生命放弃了打倒了魔王，他希望你活下去的。你应该知道才是，所以，你才没有将满腔的愤怒和悲伤宣泄出来，而是继承了勇者的意志，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吗？灭众领主，杀一切反叛势力。”“勇者很爱你，他放弃了拯救世界，而是选择救你。你也很爱他，所以，你把荣光让给了他，自己一人肩负他的责任在黑暗里独行。”
    “我不懂，不管是勇者的选择，还是你的选择。”
    “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了，没有心的你，是不会明白的。”
    “打倒魔王的荣光本该属于他，他想要世界和平，我也会给他，只要是他所渴望的，我都愿意去执行。唯有使他复活这一点，我不能退让。就算你没有办法，我也不会退让。”
    她的目光坚定而纯粹，没有杂质，甚至只有义无返顾的固执。
    伊菲革尼亚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