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天啊!”高士廉大叫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说完又急声道:“这事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
长孙无忌沉默着不说话。
高士廉涩声道:“该不会……”
说到这高士廉顿了一会,才继续道:“该不会你妹妹无讳也知道了吧!”
然后没待长孙无忌说话,就兀自说道:“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要不然以她温婉恭俭的性子也不会这般绝情搬离王府,住到皇宫去!”
长孙无忌被高士廉说得把头低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半响,高士廉一拍案桌,愤怒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在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就告诉老夫,要到此时出了问题要找老夫求助才告诉老夫?要是没出问题,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老夫?你这么做还把老夫当作你舅舅吗?”
纵使长孙无忌的脸皮久经歴练,已经很厚,但还是被高士廉的一连串逼问臊得面红耳赤,不敢正视高士廉。
不过长孙无忌也怕高士廉撒手不管,所以很快就赔笑道:“舅舅说笑了,无忌怎么敢忘了舅舅的养育之恩,无忌只不过是不想让舅舅担忧,所以才瞒着舅舅,绝非刻意隐瞒。”
“哼!”高士廉冷哼一声,不发一言,似是在想着什么。
良久之后,高士廉才叹了一口气,略带无奈道:“无忌,那你此时来向老夫坦白是想要老夫怎么做?”
说完不等长孙无忌反应过来,就冷笑道:“你该不会只是因为内疚而特意前来向老夫认罪吧!”
高士廉的冷嘲热讽弄得长孙无忌很是尴尬,但他又摄于高士廉的威严不敢反驳,只得低垂着眉道:“舅舅,无忌……无忌……”
“说吧!”高士挥了挥衣袖,不耐烦道:“别吞吞吐吐的,不然就请回吧!”
长孙无忌闻言只得老实说出来意:“无忌希望舅舅明日可以装作不知此事,只需帮助秦王就可以了。”
高士廉从小看着长孙无忌长大,所以很熟悉他的性格,从他说出这件匪疑所思的事后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所以对他说出这番话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相信,想再次确认一番。
“辅机你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秦王一条路走到底,把身家性命都赌上吗?”
“还请舅舅成全!”长孙无忌没有回答高士廉的问题,而是一躬到底道。
“你呀!你……”高士廉用手指着长孙无忌,连连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本来他是挺看好李世民的,可听长孙无忌说完这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但后悔把长孙氏嫁给了李世民,还后悔过早把注押到了李世民身上,因为他此时只觉李世民很不靠谱!
可长孙无忌没有理解高士廉的意思,只是重复道:“还请舅舅成全!”
“你这样对得起你妹妹无讳吗?”高士廉质问道。
说完见长孙无忌身子只是轻微颤了颤,然后便恢复原状,继续躬着身,不发一言,高士廉只得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舅舅也阻止不了你,不过你刚才所说的事,舅舅还没想明白,得好好思考一下,所以这事明日再说吧!”
“舅舅……”长孙无忌一听就急了,忙道:“舅舅难道不打算继续支持秦王,准备转投太子?”
“好了,不要再往下说了!”高士廉挥手作出一副送客的姿态道:“老夫已经乏了,辅机你还是请回吧!”
“舅舅,你……”长孙无忌提高声音道。
高士廉虎目一瞪,厉声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强迫老夫不成?”
“辅机不敢!”长孙无忌连连摇头,道:“辅机绝无此意!”
“那还不出去!”高士廉继续道。
长孙无忌只得一脸郁闷地退了出去。
唉……这次可真是倒楣,事情没有办成不说,还惹怒了舅舅,真是得不偿失!
也不知明日舅舅会如何选择,只希望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在房间里面,高士廉也是连连摇头:“唉!辅机还是太年轻了!李世民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女婿,始终跟咱们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本来他亲近无讳倒也没什么,但此时他与无讳之间的关系却出了裂缝,实在令人担心他一旦真的登基后会不会秋后算帐,毕竟人心隔肚皮,汉武帝和卫子夫可是前车之鉴呀!
与其继续支持李世民,倒不如绕过李世民和太子,直接支持青雀亦或是承干登基,一来青雀他们年纪小,更需要他们两家的支持才能巩固皇权,所以更易受到重用,二来有无讳从中说和,只要他们两家做事有一些分寸,不把事做绝,也不用怕有被清算的一日!”
高士廉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可想法虽然很美好,但要实现却不是一件易事,首先李唐皇族其他人会害怕杨坚一事再次发生而抗拒,其次太子和李世民那边也不可能同意,另外江南萧家跟李泰关系也不太对付,不可能同意此事的,所以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丝这种念头,恐怕他高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呀!
一想到要与大唐大部分权贵为敌,饶是高士廉久经世宦,仍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良久之后,高士廉才摸着胡子自语道:“李世民已经不可信了,所以为了高家着想,这事再困难也得去做,更何况这事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一想到李泰拥有的种种仙器,高士廉对自己的想法更添了一分信心!
只不过此时时机还没成熟,所以这事不能着急,必须得慢慢谋划,以免走漏风声,待到时机成熟,就可以一击中的!
高士廉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仔细思考种种可能性,直到不知道多久,隔着窗子瞧见外面天色已黑,才略带疲惫道:“唉!原来已经这么晚了!老夫还是先去休息吧!一切还是待明日进宫再去好好思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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