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五愣了,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后世的时候爷爷跟自己讲过关于讨饭的事情,因为洪灾饥荒,很多人出去都没有回来,有的回来了儿女不在了,要饭要到哪里碰到了好人家就把自己的孩子给了人家,为了就是让自己的孩子能有一条命活着。
还有的大人不在了,带出去几个孩子回来的也就一两个!有饿死的也有给别家的,从此就是血亲远隔,一生都不能相见!在爷爷那一辈,民国三十二年的时候,自己不到一岁的二儿子就留在了江浙!也就在改革开放的时候,他去找那户人家才让自己的二儿子认了他这个亲生父亲。
可惜的是二儿子并没有回来!在江浙已经扎了根,后来郭小五最后去的屠宰场也就是他这个二伯的产业,是堂兄开的!也算是顾了血亲关系,工资开的不低混的也算是很滋润。
这堂兄跟自己老爹一样的年纪,对自己那不是一般的好!多次给他相亲说媳妇,告诉他以后要是有了儿子就给他郭小五的儿子留一份产业,这个堂兄是独苗而他也就只有一个女儿。
然而郭小五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夜宿醉回到了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
“怎么回事!?”张老爹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也拉回了郭小五的思绪。
“爷爷,叔叔给一口吃的吧!给一口吃的吧,我会永远铭记您的大恩大德。”少年磕着头,他身后的弟弟妹妹也跟着跪在地上磕头。
为了活命,能够活下去!对于老百姓来说根本无法谈什么尊严。
“快,快起来,起来!爷爷我有吃的,有吃的。”张老爹心疼的走过去把少年给拉起来,然后一手抱着那最小的小姑娘手牵着那八九岁的小男孩往厨屋里走。
郭小五叹息一声,抓住少年的手:“走!进屋里说,给俺说说咱家咋样了?”
郭小五的口音让少年的眼睛衣领,倍感亲切!喊了一声:“叔叔!”内心稳拿的往厨屋内走。
张老爹进了屋把小女孩放下来,赶紧掀开锅盖,把贴饼子揭掉一人给了一个,还倒了三碗水放在三个孩子的面前。
少年与弟弟妹妹狼吞虎咽,由于吃的急少年与弟弟妹妹都噎着,郭小五与张老爹赶紧递上水,拍着孩子们的后背。
“俺娘死了,就饿死在村口!要是还能撑一会儿,一定能活下来。”少年喝了水,哽咽着再也忍不住落了泪儿。
“哎……村里还是来了你们!其他村里都有饿死的外地人,发现了就挖个坑给埋了,还好你们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啊就有希望。”张老爹心疼道。
在这个时代人想要活下去不得不坚强!十三四岁已经算是大人,能够成家立业了,该懂得不该懂都要懂!苦难来了必须经历,也要挣扎着活着。
“那爷爷能管我们吃两天饭吗?我想把俺娘亲手埋了。”少年带着恳求的眼神问道。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村的北边有一片荒地,那片荒地啊都是泥沙,曾经受了大灾难的!没名没姓的都埋在那里,这不是自家的人啊不能进自家坟地,你们啊就在家呆着就好。”张老爹答应道。
“你娘在哪里?带着我去,我背着她去那个地方!你自己动手给你娘挖坑,老爹!咱家破旧的席子拿出来一个。”郭小五说道。
“哎!造孽啊……”张老爹起身去拿破旧的席子。
“小蛋小丫你们等着,不要乱动人家的东西!吃饱了就等着,等哥哥回来。”少年起了身,嘱咐弟弟妹妹后就带着郭小五去了村口。
“你是哪儿个县城的?”路上,郭小五问道。
“淮阳县的,国民政府扒了黄河,地里的庄稼都淹了!救济的粮食根本就过不了冬,只能六个种子,都没有办法,俺村里除了几家有手艺的,都携家带口的出去讨饭。
俺爷爷大水的时候没有淹死,为了省下粮食,上吊自杀了!俺奶奶也投了井。
淹死了很多人,也因为没有吃的老一辈的也自己寻短见,死了很多!后来俺爹娘就带着我们一路讨饭,都没有想到洪水淹了那么多的地方,到处都在死人。
走了好些天带的吃食也没有了,俺爹为了省一口吃的,一直喝水充饥,带着我们在野地里挖野菜草根。
可逃荒的太多,一路上草根野菜都没有多少,树皮都被剥光了。
路上还碰到了日本兵,追着杀人,开枪打死了很多人!见吃的就枪……
后来俺爹就饿死了,俺娘带着我们走了三四天,到村口的时候说歇一会儿,跟俺说前面有人家。
俺知道俺娘不行了!俺娘走了。”少年诉说着,哽咽着。
郭小五听着少年的话面色愤怒,紧紧握着拳头!最终实在忍不住吼了一声:“啊……”
作为一名与日寇血战的爱国将领,黄河决堤后带给老百姓的灾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谁能体会到他内心的愤怒,体会他的不甘。
“娘!俺来接你了。”少年跪倒在母亲的面前,这个母亲身体已经冰冷变硬。
郭小五把席子铺开,抱着这妇女用席子裹好扛着就往张老爹指出的荒地走。
少年很安静,就跟着郭小五的身后!一步一步的跟着,直到那荒地处。
此时张老爹已经在这,把铁锹往地上一扔说道:“我跟你叔还有事情要办!家里有吃的喝的,等着我们回来,到时候啊爷爷我给你说些事儿。”
张老爹起了收留的心思,郭小五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郭小五不会反对,也愿意把这三个孩子收留下来,总比继续往前走,饿死的强。
花园口决堤可是淹了千里,既然救不了更多的人,碰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嗯!”少年答应道,拿起铁锹就开始挖坑。
张老爹吐出一口气,驱赶沉重的心情!带着郭小五就往村外走,他背着的包裹递给了郭小五。
“我打算把这三个孩子收留下来,你放心等你成家立业了!这三个娃娃就跟着我过活,我已经请了泥瓦匠师傅,给你啊盖一个新院子。”张老爹说道。
爷俩过着桥,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照射在身上带着暖意,郭小五看了看张老爹说道:“破费这个干什么?院子修缮的很好,东西屋都有,堂屋也能住人!怎么说着三个娃儿也是我乡里的,成了家也是我说了算。”
“那可不行!你不介意儿媳妇可不好说。”张老爹反驳道。
“行了!要是这样这亲事儿就算了,现在就回去。”郭小五坚决道。
“那哪儿行!听你的,老爹都听你了。”张老爹被郭小五冰冷的态度吓了一跳,立即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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