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瘸子拜了老爷子之后,众人在堂屋落座,来帮忙的对武瘸子拱拱手又动了起来。
武瘸子在郭老捏的陪伴下与太爷唠起了往事儿,讲述一些明清时期的事儿,两人谈论着开怀大笑。
而他们的话题从他太平天国的石达开,讲述到八国联军进京城,长吁短叹中又说了林则徐虎门硝烟的事儿。
院落内是热闹的,妇女们宰鱼的宰鱼,摘菜的摘菜,烧火的烧火,小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郭小五被拉着换上了新郎装,一身红色的袍子,带着礼帽,帽子上插着一朵花,呲牙笑个不停。
下午近落黑的时候,做饭的掌勺师父被请了过来!开始做一些大菜,鸡鸭鱼肉与肘子,吩咐人挖了一个灶台,蒸馍馍等八大碗。
八大碗分为,白糖糯米饭,蜜枣,蜜饯,肥肉片等。
管事的开始合计商量端盘的,迎客的,抬轿子的,记账的,请老学究过来把名字一个个写上去,分工明细。
这次迎亲的队伍分两路,一路是四哥的,此时四哥与郭小五面对面拱手呲牙笑着,明天成亲最高兴的就是两人,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们迎亲的队伍要分开,一个东边出西边进,一个西边村口出东边村口进,说什么兄弟一起结婚,不能碰头,这是规矩。
乐呵呵的院子里过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而且都瞪着红红的眼睛,一脸的喜庆。
1932年农历二月初二,吹响的两个班子在昏昏亮的时候赶了过来,昨晚上整个院落搭起了篷子,吹响的班子在院门口坐了下来,他们面前摆着烟酒,他们把唢呐,铜锣,三弦,二胡,梆子,竽等乐器放在面前的八仙桌上。
吹唢呐的是他们的头儿,打开酒一人倒了一碗,干了后,他就拿起唢呐对着苍穹吹了一声,接着所有乐器师父配合着,喜庆的音乐响起,响亮的欢庆之声传出村子。
两个唢呐班子相互较劲,吹得是脸红脖子粗!相互打起了擂台,村里的人围过来看热闹,一声声响亮热烈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大红轿子两顶,一前一后放在门口!每一个轿子旁边站着四个大汉,他们依靠在轿子四边的抬杠处抽着洋烟,喝着白酒。
一人一瓶老白干一人一包大前门,这是管事的在他们来之后送过来的,除此这些一人二十文钱的喜钱。
“兄弟们,主家大方!咱们卖点力,咱把花轿子抬起来。”领头的汉子大声吩咐一声,兄弟们都哈哈笑着答应。
“租一顶轿子五十文,我等一人又得了二十文!主家上心,咱也要给足了面子,大哥恁放心,俺们把新娘子给伺候好喽,让新娘子感受下什么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回。”另一个轿子的一名汉子喊着回应道。
咚咚咚,咚咚锵,咚咚咚,咚咚锵,咚锵,咚锵……
滴哇哇,滴哇哇,滴滴,滴哇哇……
吹响班子的声儿很喜庆,听起来也很得意!自从开吹之后,这一响就响了一刻钟,嘭的一声啰,才停了下来,吹响的班子才一起对门外的轿夫们拱拱手,算是见了礼,两方迎亲的路上要好好配合。
又有马夫来了两个,牵着高头大马,马头上绑着大红花子,希律律的马叫声清晰入耳,管事的赶紧跑出来送上研究包上喜钱,然后就是两个牵着马的马夫对着吹响的抬轿子的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举牌的举着迎亲避让,穿着大红袍的郭四儿与郭小五在簇拥下走出来,跟着的是抬盒子的,两人翻身上了马,吹响的一分为二,两顶花轿一左一右。
避让迎亲四个举牌也分离开来,上了高头大马的郭四儿与郭小五,微笑着相互拱拱手,两个迎亲队伍在唢呐的响声中,浩浩荡荡分为两路迎亲而去。
欢喜的唢呐声在旷野中回荡,寒风吹拂着碧青色的麦苗摇曳,覆盖在白杨树上还未融化的雪,仿佛感受到唢呐声的震撼脱落。
大王庄同样是人声鼎沸,在迎亲队伍出发,唢呐一响就已经听见,村里的族人一个个跑来恭喜,等待着迎亲队伍来之后,抢到喜钱。
王大财主大院门口也是热闹非凡,因为王大财主与王老栓家距离并不算远,整个村里的男女老少,就在两家之间围了起来。
玉秀与青兰,盖着红盖头等着新郎。
两家都在堂屋正堂摆好了座椅,等新郎来了之后,岳父岳母坐在高堂之上,新郎新娘磕了头,迎亲的队伍吃了果子喝了酒,新娘子就要被接走。
一前一后郭小五与郭四儿进了大王庄,郭小五下了高头大马对着大王庄的父老乡亲拱手行礼,把一把喜钱扔出去,引起孩子们哄抢。
迎亲的队伍被请进院子,院子里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果子,一坛陈年老酒!大王庄有几个陪客,与迎亲的斗酒,几碗酒下肚都喝的面红耳赤,欢声笑语一片。
郭小五整了整衣裳进了院子,走到堂屋内!此刻王老栓拉着女儿的手走出来,落着泪儿把手交给郭小五。
王老栓夫妇坐在高堂之上,青兰的娘哭哭啼啼擦着眼泪。
郭小五拉着兰儿的手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喊了声爹娘。
迎亲的队伍返回,走出了大王庄后,轿夫们吆喝一声,轿子开始摇晃起来。
嘿!嘿!嘿!
吹唢呐的鼓着腮帮子卖命的吹起来,滴滴哇哇晃晃荡荡,吆喝吆喝,新娘子坐在轿子里跟着摇摆。
郭小五看着轿子,听着轿子里兰儿的惊呼声,叫喊声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砰!砰!砰!
如回来一样,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三声炮,震的人耳朵嗡鸣……
一声落轿唢呐停,已经到了家门口!王青兰与王玉秀晕乎乎的扶着脑袋,红盖头下娇滴滴的面容羞红。
霹雳啪啪的鞭炮声,咚咚咚的铁炮声轿子被压了下来,郭小五与郭四儿笑呵呵的牵着新娘子手里的红绸子进了院子。
进了堂屋,郭老捏夫妇稳坐高堂!成为主婚人的武瘸子,大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后。
新郎并没有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郭四儿与郭小五被拉着去院子里给长辈磕头敬酒。
夜幕,酒席散了!院子里安静了下来,东屋布置好的新房里点着煤油灯,郭小五喝的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新房,轻轻的掀开了兰儿的红盖头。
而那边四哥跌跌撞撞的去了自己的新院子,就在爹娘院子的后面,两个院子相连,开了一个门儿,王玉秀与郭四儿拜堂后,被郭四儿背回了自家院子的堂屋东边的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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