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前传宋祖赵玉儿》第306章

    明月心道，“宋忆念？就是在凤凰集上等着你的那个人？”
    颜人王道“嗯。”
    明月心道“他是你的仇人。”
    颜人王道“不是。”
    明月心道：“是你的朋友？”
    颜人王道“也不是。”
    他忽然笑了笑，又道：“你永远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在凤凰集等着我的。”
    明月心道“为什么？”
    颜人王道：“他在等着杀我。”
    明月心轻轻吐出口气，道：“可是他并没有杀了你。”
    颜人王笑容中带着种说不出的讥消，道“非但没有杀我，而且还救了我三次。”
    明月心又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这种男人做的事，我们女人好像永远也不会懂的。”
    颜人王道“你们本来就不懂。”明月心转过头，凝视着窗外的四月“你想的还有一个人是谁？”
    颜人王目中的讥消又变成了痛苦缓缓道“是个我想杀的人，只可惜我自己也知道，我永远也杀不了他的。”
    看着他的痛苦，她的眼睛黯淡了，窗外的明月也黯淡了。
    一片乌云悄悄地掩过来，掩佐了月色。
    她悄悄地站起，轻轻道“你该睡了，我也该走了。
    颜人王头也不始：“你走？”
    明月心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本该留下来陪你的，可是颜人王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可是你非走不可，因为虽然在风尘中，你这里却从不留客，能让我睡在这里，已经很给我面子。”
    明月心看着他，眼瞪里也露出痛苦之色，忽然转过身，幽幽地说：地许我本不该留你。
    也许你本不该来的。”
    人去楼空，空楼寂寂，窗外却响起琴弦般的雨声，渐近渐响，渐密。
    好大的雨，来得好快，连窗台外的蔷薇，都被雨点打碎了。
    可是对面的墙角下，却还有个打不碎的人，无论什么都打不碎，非但打不碎他的人，也打不碎他的决心。
    颜人王推开窗，就看见了这个人。
    “他还在。”雨更大，这个人却还是动也不动地战夜那里，就算这千千万万滴雨点，化作了千千万万把尖刀，这个人也绝不会退缩半步的。颜人王苦笑，只有苦笑“宋忆念，宋红雪，你为什么会是这么样的人？”
    阵风吹过来，雨点打在他脸上，冷冷的，一直冷到他心里。
    他心里却忽然涌起了一股热血，忽然窜了出去，从冰冷的雨点中，掠过高墙，落在博红雪面前。
    宋忆念的人却已到了远方，既没有感觉到这倾盆暴雨，也没有看见他。
    颜人王只小过在雨中站了片刻，全身就已湿透，可是宋忆念不开口，他也绝不开口。
    宋忆念的目光终于转向他，冷玲道“外面在下雨，下得很大。
    颜人王道“我知道”
    宋忆念道“你本不该出来的”
    颜人王笑了笑，道“你可以在外面淋雨，我为什么不可以？”
    宋忆念道“你可以。”
    说完了这三个字，他就又移开了目光，显然已准备结束这次淡颜人王却不肯结束，又道“我当然可以淋雨，任何人都有琳雨的自由。”
    宋忆念的人又似到了远方。
    颜人王大声道：“但我却不是特地出来琳雨的。”
    他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比千万滴雨点打在屋瓦上的声音还大。
    宋忆念毕竟不是聋子，终于淡淡地问了旬：“你出来干什么？”
    颜人王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个秘密。”
    宋忆念眼睛里发出了光，道“现在你已准备告诉我？”
    颜人王点点头。宋忆念道“你本来岂非宁死也不肯说的？”
    颜人王承认，道“我本来的确已下了决心，绝不告诉任何人。
    宋忆念道“现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颜人王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雨珠，看着他苍白的脸，道“现在我告诉你，只因为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宋忆念道“什么事？”
    颜人王又笑了笑，淡淡道“你不是人，根本就不是。”
    不是人是什么？
    是野兽？是鬼魅？是木头？还是仙佛？
    也许都不是。
    只不过他做的事偏偏又超越了凡人能力的极限，也超越了凡人忍耐的极限。
    颜人王有很好的解释：“就算你是人，最多也只能算是个不是人的人。”
    宋忆念笑了，居然笑了。
    纵然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可是眼睛里的确已有了笑意。
    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就像是暴雨乌云中忽然出现的一抹阳光。
    颜人王看着他，却忽然叹了口气，道：“令我想不到的是、你这个不是人的人居然也会笑。”
    宋忆念道、不但会笑，还会听。”
    颜人王道：“那么你就跟我来。”
    宋忆念道：“到哪里去？”
    颜人王道：“到没有雨的地方去，到有酒的地方去。”
    小楼上有洒，也有灯光。在这春寒料峭的雨夜中看来，甚至比宋忆念的笑更温暖。
    可是宋忆念只抬头看了一眼，眼晴里的笑意就冷得凝结，冷冷道：“那是你去的地方。
    不是我的。”颜人王道“你不去。”
    宋忆念道“绝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