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了你,对我来说,治好病和没治好并没有区别。”
她垂着头摇了摇头,手扶着墙,跨出一只腿,晃晃荡荡。
路卿宇心一下悬起来,他想往前,却又怕刺,激了安宁。
“安宁!人不是一定要靠另一个人活着的!”
路卿宇思忖了一会,说道。
安宁怨念地扭过头,满面泪水:“但是对我来说,你就是全部。
没有你,我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路卿宇无言以对。
“卿宇哥,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后来经过了那天晚上,我没有怪你,反而认定你了,此生非你不嫁。后来你和别人结婚,告诉我说她对你来说有用,我答应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了她,我们没有未来了?”
安宁闭着眼摇了摇头,“我接受不了。”
她低头望着楼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又看了看矮墙的宽度,整个人翻身坐在了矮墙上,双脚在高空中晃晃荡荡。
“不要!”
路卿宇往前冲来,还有几步的时候,安宁大叫:“你不要过来!”
路卿宇僵在原地,两眼通红:“安宁!你不要做傻事,你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家人。”
“是吗?但是如果这么多人里,我只要你呢。”
她回过头,头发在风中凌乱,双脚晃了晃,右脚的高跟鞋松开了脚跟,落了下去,“路卿宇,我们来生再见吧。”
“不!”
路卿宇爆发出一声怒吼,又往前走了一步。
安宁双手紧紧抓着一旁的墙,抿着唇问:“卿宇哥,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路卿宇咬着牙,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只要在崩溃边缘的狮子:“我说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要你的爱!我要你一直看着我,我不喜欢一个人在医院检查身体,还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在电视上搂搂抱抱!”
安宁大叫着,撕扯着嗓子,“卿宇哥,我和你这么多年了,你不能丢下我!”
他一下泄了气一般,望着安宁,呆呆地说:“好,我答应你。”
安宁得到了承诺,心里稳定下来,正要收回一只脚,高楼上一阵强风吹过,她在风里尖叫了一声,身子晃了晃,啪嗒,她的另一只鞋子也掉了下去。
楼底下一片惊呼,都仰头来看这个坐在医院大楼边缘的女人。
路卿宇心脏停了一拍,忙冲上去将她抱下来。
安宁差点真的掉下去,心有余悸,眼里都是慌乱,在路卿宇的怀里大口地喘着气:“卿宇哥,你答应我了。”
路卿宇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脸上舒缓,双手紧紧勾着路卿宇的脖子,仿佛再也不要松开。
医院病房里。
安宁紧紧拉着路卿宇的手,看着医生在她身上检查各项指标。
医生写好诊断记录,笔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上,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安小姐,以后再不要做这些过激的事情了,对你的病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安宁吃了糖似的,乖巧地点点头:“以后不会了。卿宇哥答应以后都陪着我,我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路卿宇在一旁沉默不语,
电话在口袋里不住震动。
路卿宇看了看,迟迟没有接。
安宁好奇地瞥了一眼,看到上面是个叠字,安安,脸上又显出愠怒来。
“安宁,我出去接个电话。”
路卿宇温声细语。
安宁咬着唇:“卿宇哥,你走了我一个人害怕。”
路卿宇面露难色,屏幕闪着,呜呜作响。
“你要是有事,可以就在这打,我一声都不会出的。”
安宁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震动停了,屏幕上一行未接电话的提示。
路卿宇看了看安宁,又看了看手机,嘱咐道:“我公司有事,你不要出声。”
安宁点了点头。
路卿宇回拨了过去,才响了2声,就接通了。
“……”
对面没有说话。
路卿宇刚想叫安安的名字,望了一眼安宁,直接问:“怎么了?”
安宁心里翻了个白眼,安安这个狐狸精,怎么把自己的卿宇哥迷成这样,说话如此温柔,这本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
“你……你吃午饭了吗。”
安安说话吞吞吐吐,细如蚊声。
路卿宇眉眼舒展地笑了:“我还有事,你吃吧。”
“公司的事吗?”
不咸不淡的对话,倒像是老夫老妻。
“恩。”
“咳。”
安宁忽然咳了两声,尽管手捂着嘴,还是漏了音出来,清晰地传入路卿宇的电话。
路卿宇很明显听到对面明明要说话又停住了,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你忙吧。”
安安忽然语气冷了下来,立刻挂了电话。
路卿宇对着“嘟——”的电话声音发呆,半晌才拿下耳朵。
“对不起啊,卿宇哥,我没忍住……”
安宁顺势又咳了两声,“我没耽误你事吧?”
“没有,没事。”
路卿宇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没有挪开手机,过了好一会才又说:“我去给你买午餐。”
说着起身就走,安宁半坐在床上,嘟着嘴,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路卿宇没有像一样以前问她想吃什么就出去了。
路卿宇从病房里出来,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犹豫着。
他穿过走廊,没有听见路过的护士和医生打招呼的声音,也没有听见白立叫他。
手机屏幕上那个号码怎么也不敢拨过去,刚刚她骤然冷下的语气,是不是听出来了。
“路总!”
一个人冷不防拍了他的肩膀,惊得他反手差点打过去。
他回神的时候,才看清是白立。
“路总,你怎么
凶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白立一脸委屈,双眼却笑嘻嘻地,伸过脸放在路卿宇没有落下的巴掌下。
路卿宇抿了抿唇,收回手:“你怎么来了?”
“听医院这边说出了点事,我就来了。”
“没事了。”
路卿宇脸上生出疲惫来,仿佛承不住某种感情了一样。
白立
察言观色,也不敢再提:“路总,我来主要是跟你说,公司那边要你过去,之前讲的挪一部分股份给你,需要你亲自签字。”
路卿宇点了点头正要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我自己先去,你去给安宁买点吃的。她刚刚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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