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情倾之城》第43章 ——第44章 当堂对峙

    这次倾之城没躲，因为她就是要让丽雅扇自己一巴掌，不是她有病，是如果丽雅真有力气打她，那就说明她的小产有问题。
    只是倾之城没有感觉到疼痛，仔细一看冷月宣紧紧地握住了丽雅的手腕。
    “美人还是自重的好，这般打人恐怕不好看吧。”冷月宣有史以来第一次用冰冷的口气说话，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和倾之城与冷无情不相上下。
    丽雅震惊的看和冷月宣，她只知道冷月宣一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从未像现在这般。
    只是下一秒她就挣脱了冷月宣的控制，一脸不服气的道：“难道王爷就不怕有失身份么？为一个阶下囚这般大动肝火，实在让本宫好奇，你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冷月宣像是没想到丽雅会这般说他一般，当下就冷着脸道：“本王和倾之城公主的事，美人还是少管的好，不然哪一天自己的命丢了，都不知道怎么丢的！”“再说，谁告诉你黎国是战败的？你问过皇上了？还是皇上和你说的？”
    倾之城看着两人的争锋相对，一句话也插不上，她悄悄的扯了扯冷月宣的衣袖，示意他快战快决，再这么耗下去依然是一无所获。
    说不定还会把冷无情招来。
    冷月宣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丽雅后，淡笑道：“本王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希望艾美人你以后出门小心了，那些冤死的鬼魂不会因为你的小产而同情你。”
    冷月宣把“那些冤死的鬼魂不会因为你的小产而同情你”这句话故意说的诡异迷离，让倾之城也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离开月华殿后，倾之城开始担心。眼前的这个冷月宣的感情起伏太大，和当初的那个温文尔雅之人判若两人。难道他喜欢上了倾之城？
    “公主，公主……”正在倾之城边思考边走路的时候听到明儿的呼唤。
    倾之城驻足，“明儿？”
    “王爷吉祥。”明儿向冷月宣请安。
    “哦，你们先聊，我该去皇兄那了。”冷月宣微笑道。
    “好。”倾之城点点头。
    明儿小心的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倾之城，然后在倾之城耳边耳语片刻，无比肯定的看着倾之城。
    “你确定？”倾之城无比震惊，明儿居然和丽雅的婢女同住一屋，而且还有这么天助的好事？
    “明儿确定，如果不确定怎敢让公主冒险呢？”明儿四下打量，然后又道：“明儿得回去了，不然有人看到明儿，就知道明儿和公主走的近，以后办起事来就不方便了。”
    “好，你去吧。”倾之城点点头。
    她没想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样的事仿佛是天赐良机。
    半夜时分，冷月宣按照倾之城的约定到了宫女的住处。
    “你可说服皇上？”倾之城担忧的问冷月宣。
    “放心吧，皇兄还是会给我面子的。”
    倾之城和冷月宣藏在暗处，只听明儿甜甜的声音道：“小林姐姐，你给美人当差真好，你这一连几天都不用去服侍了，能不能帮明儿介绍过去啊，你看明儿我天天这干粗活，明儿也想有个像姐姐一样的好主子。”
    “小林姐姐，你就帮帮明儿吧，明儿的事小林姐姐也知道，以前跟着张婕妤虽然风光，但是也为此受了很多苦，明儿知道能活着就很不错了，可是自从认识姐姐，觉得姐姐就像明儿的亲姐姐一般，明儿开始的时候好生羡慕，现在虽然斗胆找姐姐帮忙，但是请姐姐看在明儿孤苦零叮的份上就答应明儿吧。”
    明儿一篇长篇大论的夸浮，让躲在暗处的倾之城都觉得这个叫小林的宫女再不答应明儿，都有点说不过去。
    果然，人都是喜欢甜的动物，小林骄傲无比的道：“你真的想去月华殿当差？你不怕张婕妤的鬼魂找你么？”
    说道鬼魂的时候，倾之城发觉这个叫小林的宫女竟然也有些害怕。
    想必明儿也听出了她话中玄妙的声音，只听她无比坚定的道：“难道姐姐见过……”
    “嘘，晚上千万别乱说。好吧，你要想去月华殿，我哪天见美人心情好了，和她说下，只是……”小林扮做艰难的道。
    “放心，只要小林姐姐愿意帮明儿，明儿一定会记住小林姐姐的好。还有，明儿斗胆，张婕妤生前是明儿的主子，如果她真是冤魂不散的话，明儿见到一定极力说服她不要在再月华殿出现了，要想报仇，找那个最有嫌疑的倾之城身上吧。”
    “你也不喜欢倾之城？”只听小林惊讶无比的道。
    “对啊，听说那个倾之城公主好坏，先不说她之前是害许主子的最大嫌疑犯，就说这次她又加害你家美人，就知道她是黎国派来的奸细，不然她怎么总是挑皇上的子嗣下手呢？”明儿也跟着小林的话说下去。
    这些都是她和倾之城商量好的。
    倾之城感觉到了身边的冷月宣有些不对，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让他要细心听。
    只是在倾之城刚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却满手生汗。
    倾之城无心管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小林自动的说出她们是如何加害自己的。
    “哎！”只听房内的小林轻叹一声。“其实这次倾之城公主还真是蛮可怜的，你知道么，其实美人这次只是想教训她一下，没想到自己却不小心流掉了龙种。不过对于美人来说也算教训了。”说完又道：“明儿，好妹妹，这话可千万别传出去啊，不然你我就完了。”
    “已经完了！”倾之城冷冷的道。
    说完，就和冷月宣向两人走去。他们的突然出现让刚才还在为说了此话担心的小林大吃一惊，连忙向明儿看去。
    而明儿也一脸的迷茫。
    月华殿内。
    退去白天的光华，今晚的月华殿也和别的宫殿没有什么两样。
    丽雅已经入梦，只是突来的闪电把她惊醒，只是下一刻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因为她的瞳孔里有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是张婕妤。
    是的，丽雅无比肯定的认为那是张婕妤，因为她临死的样子她永生难忘，只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月华殿？
    之前她的那些遗物，一件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有那深夜的哭声，都说明了她的阴魂不散。
    但是没有见到她时，她只当是别人装神弄鬼，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为了倾之城的事，她给小林放了假，此时又是她值班的日子，丽雅的心底无比的惶恐。
    她一个劲的缩着自己的身子，抖颤的道：“你，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本宫这里，还不快给本宫滚到十八层地狱下面去。”
    她言语凌乱，看的出她是那般的惶恐害怕，只是她更没想到张婕妤却回答了她的话。
    “本宫的胆子很大么，这本来就是本宫的寝宫，而且你都知道本宫是谁，还在这装模作样，你是想隐藏什么真相么？”
    张婕妤凄厉的声音，毫无感情。
    “滚，你当本宫会怕你么？你生前本宫就没怕过你，别说你死了后，告诉你，本宫不是好欺负的。”丽雅竭力的吼道。
    “哈，本宫知道你不怕本宫，所以本宫现在是找你来陪本宫一起下地狱的，你不是说你的孩子没了么？你和本宫一样，都是被人害的流产了，本宫很是同情你，所以本宫来接你到地下聚聚。来吧……”说完张婕妤就伸出苍白的手。
    “啊……”只听丽雅大叫一声，赶紧把头蒙住。
    “没有，我没有小产，我没有，你不要找我，不要，我不要和你一起去地狱，不要，你走，你走，你快走。”丽雅大叫着，仿佛再不说出事情的真相，她就真的被张婕妤带下地狱一般。
    “哈，你骗不了本宫，那天的血我现在还记得，和我当时是一样的。你不用怕，地狱可比人间好多了……”
    “不，真的不是，你走，你走，你找别人，你找别人吧！”丽雅的声音抖颤不已。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那天会流血？别和我说你受伤了，本宫可不信。”张婕妤冷冷的道。
    丽雅猛然间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大声质疑道：“你是谁？你是谁？你不是张婕妤，你到底是谁。”
    她的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倾之城惊诧无比。
    “你再不说话，本宫就叫人了。”丽雅大喊道。
    突然间原本黑暗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宫人们陆续的进来，把整个寝宫都照亮了。
    刚才那个“张婕妤”此时饶有兴致的看着丽雅。“美人，你说你不是真的流产，是何意？”
    “你，你个贱人。”丽雅奔下床向倾之城抓去：“本宫就知道是你在捣鬼，不然为什么每次你都和本宫做对，这次你还装鬼吓唬本宫。”
    “美人，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说你不怕我，那为什么你会怕张婕妤，撇开倾之城的事不说，你为什么会怕张婕妤呢？”倾之城打断了丽雅的话。
    “难道是你，你不怕么？”丽雅狡辩。
    “怕，但是再怕也不会像美人您这般害怕？难不成您做了什么亏心事？”倾之城乘胜追击。
    “哈，倾之城，你都说你也会怕了，那为什么本宫就不能怕？”丽雅大笑不承认。
    “本公主怕是因为怕有人冤死，而不是怕美人您说的什么鬼魂。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魂，除非做了亏心事的人，不然她有什么好怕的，您说呢？张婕妤？”倾之城冷笑，在说张婕妤的时候，故意把眼光朝丽雅的背后看去。
    这让丽雅顿时毛骨悚然，然后立马回头观看。
    却是虚惊一场，只是她这小小的动作没有掏出倾之城的眼睛。
    “美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倾之城冷静的道。
    “你，你……”丽雅自知再次上了倾之城当，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宫很累，你们都给本宫出去。”丽雅突然发飙。
    倾之城没有说话，冷月宣走上前：“美人放心，本王不会打扰美人太久，只要美人把刚才说的话解释一通，本王立刻就走。”
    “本宫难道说的不够清楚么？解释，难道王爷没有听本宫说么？”丽雅红着眼睛道。
    “呵，小王愚钝，美人说的话小王确实不大明白，什么叫‘我没有小产’？难道说美人您没有怀孕么？那么前几天你的小产又是从何而来？”冷月宣不急不缓的道。眼里流露着好奇。
    “我，我，我是吓得，被你们装神弄鬼吓得。对，我就是被她装神弄鬼吓得，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丽雅见冷月宣这般的咄咄逼人，只好狡辩道。
    “好，即便美人你被吓到了，胡言乱语了，那么为什么你又在开始的时候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本宫这里，还不快给本宫滚到十八层地狱下面去。’‘你生前本宫就没怕过你，别说你死了后，告诉你，本宫不是好欺负的。’。请问美人您又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张婕妤呢？”冷月宣笑问。把丽雅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能不能解释下呢？”倾之城接过冷月宣的话，也问。
    “我，我瞎猜的，你们不要逼我，本宫肚子里可是有龙种的。”丽雅依旧神慌意乱，然后拿出肚子里的龙种来堵冷月宣和倾之城的嘴。
    “龙种？不是没了么？”倾之城冷冷的道。
    “哈，本宫就是陷害你了，又怎么样？你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你又能如何的了本宫？还有你，身为王爷却自甘堕落，与一个阶下囚来往密切，你就不怕毁了自己的前程么？”丽雅突然破罐子破摔起来。
    “哼，你以为你肚子里有了龙种就可以随便陷害别人么？即便你现在真的怀了龙种，你陷害本公主，你依然得治罪，更何况现在人证物证，你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你还想就这般算了么？”倾之城看不下去丽雅这般不知廉耻。
    前面杀害已有身孕的张婕妤，中间用秀女陷害自己，现在又拿自己的子嗣来说事。
    看来天下还真有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无耻之人，而她不仅无耻，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
    “随便你怎么说，只要挡住了本宫，本宫就……”
    “不折手段……”
    突然冷无情接过丽雅的话，一脸嗅气的走来。
    倾之城本以为这个冷无情不会来了，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丽雅那般的狂妄，一定是因为她背后的刘靖给她撑腰。
    而与此同时，倾之城也看到了冷无情身后的刘靖，一脸的难看。
    “刘爱卿，朕没有让你白来吧？”冷无情低声道。
    语气里全是冷嗅之气，如同地狱的阎罗，让人不敢正面看他。
    刘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紧紧的贴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上，皇上……”丽雅慌了，但是她的慌乱是在刘靖跪下之后才显现出来的。
    若果说刘靖没有这般的动作，那她丽雅一定不会这般的惶恐。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还想朕轻而易举的饶了你么？”冷无情没有看丽雅，而是把目光紧紧地定在了冷月宣和倾之城身上。
    倾之城不知道他的用意，难道他想让自己为丽雅求情么？
    倾之城刚想到此，就听冷无情道：“这次事件的受害人是倾之城公主，如果她愿意原谅你，朕自会从新发落。”
    倾之城整个人都震惊了，她没想到冷无情会这样说。
    那另一半的权利在谁的手里呢？难道是死了的张婕妤和她的孩子？
    荒谬！
    看来冷无情是真舍不得丽雅。
    “公主，倾之城公主，我不是要真的害你，真的不是。”丽雅听到此话，立马转头向倾之城求救。
    倾之城不理会丽雅的苦苦哀求，只是直直的看着冷无情，淡淡的道：“这个权利是皇上的，还是皇上决定吧。”
    “皇上，老臣还有话要说。”倾之城的话刚落，刘靖就道。
    “老臣知道不该这般袒护美人，但是老臣有句话不得不说，皇上还记得当年美人为皇上查出先后下毒的事件么？当时皇上就说今生永不伤害美人。”
    “皇上的承诺连老夫都记得，难道皇上忘了么？”刘靖一字一句的道。
    “那就三司会审吧！”冷无情淡淡的叹气。
    倾之城和冷月宣没有回到储秀宫，而是在御花园的路边坐下。
    “刚才老贼求情，三司会审也只是虚头，里面的人全是老贼的，保住丽雅是易如反掌。”冷月宣缓缓的道，言语里有无尽的关心与惋惜。
    “既然如此，那就等三司会审的结果吧，纵然他再高明，也无法把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倾之城就不信那刘靖真的权倾朝野，任何人都任它摆布！
    倾之城和冷月宣聊了一夜，冷月宣告诉倾之城，他第一眼觉得她长得很像先后伍清澄。也讲了伍清澄的死，和伍家的一切，直到天亮了，两人才双双离去。
    只是被倾之城带走的不仅仅是当年宫中的秘密，还有冷月宣的心。这次是真的带走了。
    翌日。
    中午十分大理寺来人把倾之城请到了天牢。说是让她配合丽雅的案件，但是倾之城明白，无非是想把她找的证据全部都抹杀。
    着冷月宣已经和她说过了，所以她必须小心应付。
    看到丽雅的时候，倾之城有点震撼，因为褪去华服和精致妆容的丽雅居然是那般的清秀。
    她身上没有了那种傲气，像邻家女孩一般静雅。只是这样的她是不是真实的她呢？倾之城懒得去猜忌。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倾之城没有说话。
    王进直大怒，一拍惊堂木大叫道：“大胆，在大理寺还如此放肆，掌嘴！”
    倾之城懒得理会那厮，直接冷冷的看着他：“如果王大人觉得本公主是嫌疑犯，请向皇上请示后再审，更何况倾之城乃黎国的和亲公主，王大人会不知？”
    倾之城的话让王进直没有话对答，只好怒声道：“既然来了大理寺就该按照大理寺的规矩，难道倾之城公主不知么？”
    此句话说的振振有词，倾之城才淡淡的点头，然后又道：“皇上曾经给过倾之城特权，可以不跪，大人尽管问话，倾之城言无不尽。”
    王进直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道：“也罢，既然如此，公主随意。”
    “倾之城公主，你能否把证据和证人都……”王进直又问。
    “王大人，依倾之城之见，皇上让大人查案并不只是让大人只查艾美人陷害倾之城的事情吧？如若倾之城没记错，仿佛与张婕妤之死也有着相关联吧。”倾之城轻笑。
    王进直一愣，有些缓不过劲来。
    他对旁边的旁审官耳语几句，然后对倾之城道：“还请公主稍等片刻，卑职一时无法拿不定主意，请皇上来一趟。”
    而丽雅则死死的盯着倾之城。无比镇定的道：“你为何总是和我过不去”
    “美人错了，不是倾之城和你过不去，是你和自己过不去，难道你没有听过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么？”
    丽雅没有说话，狠狠的腕了倾之城一眼。
    片刻后，冷无情被请来，他坐落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威严的道：“王爱卿，朕已经把此案的主审权给了你，你为何又要人请朕前来断案啊？”
    说完，他又对刘靖道：“刘爱卿朕交给你一件事，去把文武百官全部都请进宫，然后让他们在大理寺外听审。”
    冷无情的话一说完，全部人都跟着震惊。
    文武百官都请来么？那将是何等的壮观？如此的小题大做，没有人看得出冷无情的用意。
    刘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好答应：“微臣遵旨。”说完礼貌的退下。
    这是倾之城第一次见刘靖这边的卑微屈膝，不禁大跌眼镜。
    别说是倾之城吃惊了，就连高高在上的冷无情也大吃一惊。
    片刻后。
    冷无情见人都到齐了才缓缓的道：“本是一件后宫之事，却劳烦各位卿家前来观审，就让众爱卿帮着断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