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樱市异闻录舞将当魏晓心》第139章 追忆

    “目标完成。”
    对火焰操纵相当厉害的上官云海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将那个尸体烧成了灰烬。这个法术似乎对于上官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消耗，他结束施法后缓缓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稳呼吸。
    而为了确保那个尸体没有问题的我们跑到这里来，感觉除了添乱，让人家打了一身伤之外，好像没干别的事情了。
    “再见，舞将当。但我希望我们永远不会相见。”
    上官云海说完这些转身离开，将散落在周围的灰烬都悉数检查之后，没有任何拖拉的离开坟场，只留下我们这帮被打成意识模糊的人在雾樱市寒风中瑟瑟发抖。在上官云海离开之后，我们这帮人才慢慢恢复体力，从地上爬起来。
    “可恶......上官未免也太强了吧。”
    “我只记得自己被打中一拳就不省人事了。”
    “叮当，那个尸体怎么样了？”
    一醒过来，我的同僚们就开始询问事情的展开。我作为唯一清醒着的人，将上官把尸体烧成灰烬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但除了上官将尸体烧成灰烬之外的事情，我全部都没有说出来。这个事情事关雷少峰跟我告知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给自己的同僚们说清楚。
    我们在随后的时间就是等待车辆到来，拿随身的东西治疗伤口。不过这次来的人每个身体都很坚挺，等我们预约的汽车到来的时候，我们身上的损伤就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
    这个司机见我们从坟场里面出来身上都带着伤，吓得差点开车飙出去，但最终还是让我们上车了。
    在车子上面，我们为了避免消息被不相关的人知晓，统统保持了沉默。我趁着这个机会斜靠在车座上面，好好缓缓自己的内脏。上官云海那一拳打的实在是太精准了，我能感觉现在自己的内脏还有些错位，要想完全恢复过来，恐怕需要一个星期的世间。
    可能是战斗时候太过于疲倦，我靠在车座上面不知不觉之间就闭上眼睛。回想起上官云海说的那些话，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那天雷少峰在咖啡店邀请我进去和咖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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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的队长，雷少军的目的，以及你心中的那些疑惑。”
    温暖的咖啡厅之中，雷少峰说完这句话后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招招手，让一个服务生过来要了一份菜单，点了一杯纯正的蓝山黑咖啡，随后将菜单递到我面前，示意我也点一杯。我对咖啡没有任何研究，现在也没有和咖啡的心情，便随随便便点了一杯甜度至少三A级别的橙汁。
    服务员出门后，雷少峰仍然没有跟我说话，而是掏出来一个仪器摆放在桌子上。这个仪器是一个圆柱形的金属物品，在中央有一个发散着淡蓝色光线的光源。这个光源忽隐忽现了一会儿，随后熄灭。
    雷少峰仿佛确认了什么事情一样将这个仪器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而在他刚刚塞进去，整理好衣服的时候，服务员推门进来，将两杯饮品摆放在我们面前，随即转身离开。
    “现在......你要说什么......？”
    “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出现在那里，攻击你们吗。”
    “是......”
    “嗯......”雷少峰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品了一口咖啡。袅袅云雾从咖啡杯上方飘然升起，他坐的笔直而端正品着咖啡，全身肌肉都调整在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闲暇时间休息的绅士，倒像是一个时刻准备战斗的士兵
    “我们有比你们更好的审问手段。这是一个原因。”
    “......我，这我清楚的。”
    “很好，我喜欢和平静的人交谈。不像每次我找雷少军的时候，他总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和我以前一模一样，”雷少峰在说雷队长的时候，话总是会变得多一些，原本钢铁一般坚硬的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一些，“我不知道雷少军有没有跟你们讲过他的身世。你应该知道他来自雷氏家族。”
    “是，但是除此之外，我对他其他的东西就都不知晓了。”
    “也是。这个事情除了当初跟他一块组建队伍的人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想就算是那几个人，也被雷少军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外传。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树大招风，再怎么掩盖事情，只要当事人还在活跃，事情就掩盖不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是自然的......我们说这些事情，是有一个前提。雷少军要杀了我。”
    “杀了？你，你不是他的兄长吗？为什么无缘无故的——”
    “你先冷静下来。所以我才说这是前提。虽然雷少军要杀了我，但是凭借他的实力，还有手下人的那些力量，别说是杀了我，恐怕是我的一个手下都没法打过。不过这并不重要，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为什么他要杀了我。
    “我曾经也是雷氏家族的一份子，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经过刻苦努力的训练和一些天赋，成为了雷氏家族里面年轻一代中最强的人。但是我家族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他们......以纯净血统的名义将我的未婚妻杀害了。我试图冲入刑场将我的未婚妻解救下来，但是我没能做到，我夺回来的只有我未婚妻的遗体。
    “在那之后，我就离开了雷氏家族。估计在那些血统派的高层看来，我的行为实在是难以理解。毕竟在那场冲突之中，我为了夺取自己的未婚妻的遗体，将所有阻拦我的人都杀害了。那些人都是我的亲人，身上流淌跟我相同的血。我因为那次冲突，被雷家的人在家族内部宣传成杀害亲人的杀人狂魔。“雷少军......我在他小时候就担当他的训练师。他在我心目中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的徒弟，学生，最想守护的人。为了防止他收到牵连，我没有将我的计划透露给他。恐怕在他看来，我这个从小时候就一直跟他在一块的真的变成了一个杀害亲属的杀人狂。
    “我不清楚到底是家族派遣给他杀害我的任务，还是他自己主动要杀了我。反正我现在就处在他的追杀之下。除此之外......我为了解救自己未婚妻的事情，被雷家高层当作污点要求保密，但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这段时间也到处活动，他们就算像保密，也会有专门的人给全部挖出来。”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之后，雷少峰感觉有点口渴似的喝了一口稍微温一点的咖啡。我听着他说自己的故事，以及雷队长的事情，小口喝着自己点的热橙汁。不过橙汁加热之后甜味好像变得更加明显了，我不知道他们加了多少糖，但是我一口喝下去差点没把我甜齁死。
    “这就是为什么雷少军对我如此有敌意。”
    “真是......我实在是没办法立刻相信这个故事。那些高层竟然会因为血统纯粹性......我还以为这种神经质的事情只会出现在小说里面，这实在是太让我难以置信了......”
    “你暂时难以相信也很正常。你的大多数记忆都丧失了，有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遗忘，也没有什么错。”
    “哦哦......嗯？你说我的记忆丧失了？你是什么意思？！”
    “不要慌张，冷静下来，舞将当。”
    雷少峰盯着我说道。那双如同钢铁一般沉重坚固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重压。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点的那杯甜到发腻的热橙汁，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坐了下去喝了一大口热橙汁，甜到几乎烧喉咙的饮料让我烦躁的心情暂时冷静了一点。毕竟，雷少峰的这句话让我想起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虽然说起来很古怪，但是我，没有小学时候的记忆。说起来很可笑，我明明能够清楚的记得老爹长什么样子，也能够模模糊糊记清楚冥雨小时候对我做的一些事情，但是一些事情就仿佛被蒙上了黑布一样没法想起。
    “这个丧失是慢慢的，持续性的，只不过是失去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记忆丧失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知道在我的调查看来，你前不久目前就处于这样的一个状态。”
    “你清楚什么原因吗？！”
    “我当然清楚。花费了这么大功夫才搞清楚的。你应该知晓，你体内封印的一个远古血族吧。”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难道我体内有血族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吗？怎么我面前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啊。我怎么感觉，前不久我一直小心翼翼不让别人知道自己体内有血族这种行为好蠢啊。
    “你这段时间的情况一直有人搜集的。我可以推断出来，你体内的封印除了常规封印外，还有依靠你的记忆，感情来进行封印。那个血族虽然虚弱无比，但是对于你来说却很强大。那个封印在不断封印那个血族的同时，也在不断拉扯你的记忆和感情来强大自身。”
    “这，这就是我丧失记忆的原因？可是我现在——”
    “那个血族已经被那把宝剑斩杀的更加虚弱了，在这点上你或许该感谢那个一心想要杀了你的雷家杀手，没有他那一剑，恐怕你现在还要忍受那个血族耳语的折磨。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现在的感情已经比以前丰富了很多，封印已经不会影响你的感情和记忆了。但是你以前的记忆是否能够恢复，这我就没办法说清楚了。”
    “该死......！”
    听到这么多东西，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受不了了。虽然记忆模糊的原因已经找到了，但是记忆找不回来，这也没有多少意义。而且，现在又出来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将血族封印到我的体内，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
    “你知道，是谁这么干的吗？”
    “我不清楚。关于你封印这个事情所有情报被人为抹去了，没有任何卷宗记录，互联网上和家族情报储存处没有任何情况。我想这个情报恐怕只有干了这个事情的人才能知晓吧。”
    “怎么会这样......”
    “你身上的谜团非常多，仍然有许多难以理解的地方。你为何被家族除名这个原因我都没有发现线索。不过我这次叫你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给你说这些事情。关于我的事情，以及雷少军参与的一些事情，我都必须跟你交代一下。”
    “交代？”
    我感觉有点奇怪。虽然雷少峰跟雷队长不对付，但是交代事情也没必要交代给我吧？在队伍之中比我靠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什么非得交代给我？就算是给罗伯特说明，都比跟我说明强上一千倍。
    “你可能在疑惑为何是自己。我的回答是你值得信任。苏贝尔以及夜寒子和雷少军走的太近，我不能保证她们会将其泄露给雷少军。其他人要不就是不足以信任，要不就是跟我的相性不合。只有你可以交代清楚。”
    “是么......”
    “不说这些。现在听着，舞将当。在未来几个月里面，这个城市可能会陷入一场战争之中。人们会为了争夺一个宝物相互厮杀，而你的雷队长在这个地方驻扎，也是因为雷家需要在这个地方得到一个前哨。以你们的实力，在这个战争中恐怕会轻而易举失去性命。”
    “我，我没听懂你什么意思雷先生！”“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几个月会发生战争就行。知晓的太多，恐怕连你都会产生欲望，我不能告诉你太多的东西。更何况......可能一段时间之后雷少军就会为了争夺那个宝物而给你们说明，我现在告诉你，只会徒增你的不安。”
    “我们会丧生......但是雾樱市的其他人——”
    雷少峰按住我的肩膀，迫使我从连续不断的惊慌中冷静下来。他看着我的眼睛，按在我肩膀上的手轻轻抓紧。他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在战争发生的时候，我们自保都很困难了，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吗......？
    “这就是......你三番五次阻难雷队长的原因么......”
    “是的，”他收回手，将杯子中最后一点有点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按理说他遭受这么多挫折，应该要回去休整的，但是也不知道是雷家高层的命令还是因为别的，他在遭到我的攻击之后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驻扎在这里。很多事情都需要考量。”
    “......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感觉了。”
    “明白就好，舞将当。我不要求你让雷少军撤出雾樱市，但是我希望在必要的时候，阻止雷少军的冲动行为。我在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些冲动已经付出了很高的代价，我不希望我的亲人也和我一样......不过我也只能这么说说了......”
    “代价......？”
    “这个。”
    雷少峰将自己其中一个手的手套摘下来，露出的是纯粹由金属构成的手。看见这个，我明白他所说的代价是什么了。他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说明这个手的来历，恐怕也是那种说出来会让我的处境糟糕的情报吧。
    “他......雷少军跟我实在是太像了，招募的手下风格，锻炼的方向，以及遇到突发事情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还有因为多次行动勉强成功累计起来的，盲目的自负。我害怕他会付出比我更高额的代价来换取他的沉着冷静。”
    “我，我尽量......我现在的实力实在是没有办法劝阻他。”
    “我清楚，他毕竟是我亲手训练出来基础的，要是现在他连你都打不过，那只能说明他这段时间遭受了重大冲击。所以我希望你至少在战术上提出反对意见，看清楚他的战术到底是不是冲动，是不是要看运气才能成功。”
    “明白了，雷先生。”
    “那么......回见，舞将当。从现在开始，到下次正式见面，我们都不再认识”
    雷少峰说完了这一切，板起脸翻出来一些钞票走出包间。我盯着自己杯子中已经有点温冷的热橙汁，抓起杯柄稍微晃荡了几下，看着橙子的果粒在汁液中慢慢旋转晃荡，随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所剩不多的饮料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走出包间之后，我看也不看在柜台付账的雷少峰，快步离开了咖啡店。
    呼吸着外面有点寒冷的风，我感觉自己的口腔里面满是甜腻的味道。之前和热橙汁带来的热量没有多久就已经消散殆尽。
    “呼......”
    脑子非常乱。希望在碰到什么熟人之前，先回到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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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当——”
    “叮当——”
    “叮——”
    “嗯嗯？！”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苏贝尔在一旁推搡着我。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情况。在我的大脑宕机了两秒之后，我才想起来我们正在回市区的路上。刚刚我在闭上眼睛像以前事情的时候似乎睡着了。
    “我们到了。”
    “哇......真是歹势，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嘿嘿，没办法啊，毕竟出现那种事情，累的睡着也情有可原嘛。”
    冥雨嘿嘿笑着说道。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情有可原啊......
    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思绪排除出去，我跟着苏贝尔等人一块走下面包车，走到学校附近的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