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樱市异闻录舞将当魏晓心》第27章 望食肉者市肉也

    各位觉得在华夏国，圣诞节能流行到什么程度呢？
    华夏国如今非常重视自己的传统文化，就连雾樱市这个文化杂交的地方也能看见一些华夏文化非常浓厚的地方，进去之后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穿越到了古代。
    不过话虽说如此，我也是能理解本土文化复兴的期望，但是因此在逛庙会的时候穿上汉服逛街真的可以吗？至少我逛庙会的时候能看见好几个穿着汉服的人走来走去，而周围的人给予的多是好奇的目光，至于嘲笑的还真没有看见。
    对了，那个叫嚣着「这他娘是日本的和服！你特么这个叛国贼！」的爱国贼还试图撕扯那个女孩的衣服，被周围的观众中的一名警察当场带走。嗯，就算那个女孩穿的是和服，那个爱国贼也要因为撕扯他人衣服而被抓走。
    不好意思，我扯远了。总之在这种华夏国文化十分浓郁的地方，圣诞节还会流行起来吗？
    答案是还是流行起来了。不过流行起来的好像也只有商场或者饭店里面，借助圣诞节的名号搞搞促销，把一些挤压的货物拿出来贱价出售，饭店则趁此机会弄些什么圣诞活动，总之也是促销了，反正最后还是商家赚的多。
    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看见过什么东西了，我没有在圣诞节的时候去过教堂所以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在做些什么，也没有在圣诞节的时候去过有信仰的同学家里面做过客，所以他们在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据我所知，圣诞节的时候家里顶多做一些好菜，至于圣诞大餐或者平安夜之类的，家里人倒是很少做，要做也多是一部分年轻人在做，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了。
    这是华夏国本土居民的做法。
    但是我家有个妥妥的大不列颠居民，而她在圣诞节的时候，居然是，什么都没有做。
    「咦？我还以为你要去外面买一棵圣诞树回来呢。」
    「圣诞节是耶稣出生的日子，所以叫做圣诞日，我又不是信徒，干嘛过圣诞。」
    「但是你在大不列颠的时候难道没有过圣诞节吗？比如家里举办一下派对之类的？」
    「那都是公子哥和大小姐的交流会，还有一些老不死的相互勾心斗角，我不喜欢。」
    我无言以对。苏贝尔说的好像有道理，上流家族举办舞会表面上很光鲜，但那是如果仔细琢磨的话会觉得这里的水很深，当然也有一些终日沉醉在酒色中的公子哥，他的水很浅。
    「呼！我唯一一次参加聚会就被好几个公子哥围住了，说什么跳支舞之类的，那个时候离曲子演奏还有半个小时，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而且我去派对不是我想跳舞，我只是想尝尝派对上面的食物而已。」
    苏贝尔有点气呼呼的说道，想必那个时候公子哥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连我都打不过，还好意思邀请我跳舞。」
    不不，我想应该是那些公子哥的态度还好，毕竟是大家出身的人，估计让苏贝尔心情不好的原因是那些专注于礼仪和如何泡妹子的公子哥战力值达不到她的水准。
    鬼扯啊！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青年怎么可能一边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一边拥有良好的礼仪啊！连训练的时间都不够啊！你真当人能一天到晚的修行吗？人能不吃饭不睡觉的训练？而且光修行力量和礼仪就够了吗？知识也要学啊！
    「所以在我打倒将近二十个人之后，就没有人来我这里打扰我吃东西。」
    「你去那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吃东西吗？」
    「原本我就是当个酱油路过的，毕竟我的火焰没有那么强大，甚至比同龄人要弱许多，所以我在家族中的地位不高，按理说不会有人来邀请我的。」
    「可是那些公子哥看中了你的外貌，过来这边邀请你跳舞喽？」
    「我对我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我也知道我会被一些不怎么看中家族地位的人邀请，但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好像不知不觉间话题就偏移了，不过苏贝尔少有的说这么多话，就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就好了，反正圣诞节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又不能在圣诞节的时候邀请苏贝尔出去逛街。
    「对了，虽说在华夏国不怎么流行圣诞节，但是不代表不能吃烤火鸡啊。」
    不知为什么苏贝尔突然说这些。
    我突然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就好像是前不久我喝下由苏贝尔制作而成的煮方便面的感觉一样。那种明明没有任何恶意，却让人有着想要流泪的感觉。
    「这段时间一直在吃一些清淡的东西，总觉得少一些大油的东西。」
    「等等！吃那么多油的东西会发胖吧！」
    「偶尔吃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每天都有做大量运动，没有关系啦。」
    于是乎，找不到任何拒绝理由，而且本身也很想吃富含油脂的肉类的我跟着苏贝尔一起出去了。在这个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圣诞节中，一个骨子里有点传统的华夏人和一个不太喜欢过圣诞节的大不列颠人去买烤火鸡吃了。
    ————
    鉴于我和苏贝尔都不会制作烤火鸡，而且在制作之前我们需要一个烤箱，所以我和苏贝尔一致决定直接上街买一只烤火鸡来吃。
    「不对啊，昨天雷队长不是举办了一个迎新会吗？难道你没有吃什么东西吗？」
    「全是凉菜和小肉菜。」
    「额……好吧……」
    在昨天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的入团仪式中，虽然雷少军——这个时候应该改称为雷队长了——给我们说连同不再的人一起大吃大喝，还说什么虽然晓雪夜寒子没赶过来，东方大人在办手续，所以连同她们的份一起吃下去，实际上他点的菜正好够我们七分饱。而且没有高油脂的大肉菜。
    「浪费是可耻的，我给你们点这些菜就是为了贯彻这些精神！」
    雷队长用这句话顶住了我的疑问，周围的队员都是一脸淡定的样子，仿佛雷队长这样干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只有我和刚乱入进来的舞将冥雨一脸不爽的吃着小块牛肉。后来我偷偷查了一下账单，核对了一下菜单上的价格，发现他点的是最便宜的那种。
    好抠门！
    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民，为什么在宴请上面这么抠门！你要说正好点不会浪费的量我还能理解，但是明明有别的可以做到这点而且更好吃的菜，为什么不点啊！这已经不是不浪费了，这是赤裸裸的铁公鸡啊！
    排骨不点，这就算了，连个烤鸡或者烧鸡也不点，啥大鱼大肉都不点，专搞小菜小肉，马丹吃的好不爽啊。
    「小舞，这边有卖烤火鸡的店。」
    虽然说烤火鸡是西方的传统食物，但是作为一个文化错综复杂，经常有外国人在这里居住的雾樱市来说，烤火鸡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情。而因为这家店的烤火鸡味道不错，所以就这么经营下来了。
    但是因为周围也有卖烤火鸡的店，所以这家店门前排队的人并不多，大概就只有三四个人的样子，而且看里面员工手脚麻利的样子，估计不到两分钟就轮到我们了。
    「OK，我们去那家店吧。」
    我们两个人行走在已经快积满雪的人行道上，一边注意着不滑倒一边慢慢踱步到烤火鸡店铺的门口，然后在门口排在三四个人的后面。
    我裹着自己黑色的大衣，以此来阻拦雾樱市的冬风，脖子上围着一个蓝黑条纹的围巾，头顶上依旧戴着充满了少女风格的白底黑纹的编织帽。虽然苏贝尔没有说过我的帽子，但是我还是觉得苏贝尔总是往我的帽子上看。
    嗯，看那个烤火鸡还要一会儿时间才能好。我这么想着，发现苏贝尔出门的时候虽然有围上围巾，但是帽子却忘记戴了，耳朵在寒冷的风中冻的红彤彤的。
    哎呀我怎么没发现！我懊恼的想到，然后把自己的粗编织帽从自己的头上摘下来，在苏贝尔不解的眼神中仔细的戴到她的头上，用帽子的边沿小心的盖住已经冻红的耳朵。
    「小舞？」
    「啊呀你看我都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咧。」
    「嗯……出门的时候走的太急了……」
    「啊哈哈，以后出门的时候我会注意你的。」
    不知为什么一股奇妙的羞耻感从心底涌现出来，连带着某种古怪的兴奋感，两个感情汇聚成流流淌在我的心底，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哈哈。
    然而就算是冬天，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热。啊？我一个感情扭曲的死宅居然会感到害羞？！。
    「小舞，你不觉得这感觉跟恋人出来逛街的感觉挺像的吗？」
    「baka！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我只是说明一下自己的感想而已。」
    「但是我的小心肝承受不住你这样的说法啊！」
    「这是因为小舞是在太容易害羞了。」
    苏贝尔说着什么不负责任的话语。天啊，难道说像我这样没有女朋友的人就应该面对女生的时候不害羞吗？我又不是有过恋爱经验的人，面对苏贝尔如此这般说的话，我不害羞才有鬼了。
    「我现在的身份除了学生之外，还兼职单身狗，完完全全没有交过女朋友，害羞很正常。」
    「是吗？可是我看你和雷颖，林涵她们玩的挺好的。」
    「那是好友和社长之间的友谊好吗？完全没有那种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感觉。」
    「哼，雷颖还对你告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苏贝尔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醋味。
    「不好意思……那是我没法控制住的啊……而且比起那些，我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喜欢你。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非常开心。」
    然后过了大约有五秒钟的沉默，直到苏贝尔脸上渐渐显出红晕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啊不是！那个，我，那个，你不要生气啊！」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苏贝尔看上去好像是被气红了脸似的，还说没有生气。
    「稍微有点提起精神了。小舞你明明是个死宅，说话却挺有意思的嘛。」
    「咳啊！」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成吨的打击，而自己的膝盖好像被一个金属切割机切成碎片一样。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初中的体育老师说我的身材不好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没关系，小舞你肯定能找到的，相信我。」
    是啊，当初我答应雷颖的直接就有一个女朋友了，但是要是那样我不就是人渣了吗。
    「你们两位要点儿啥？」
    转眼之间就轮到了我们，从热气腾腾的窗口内探出一个满头热汗的地中海大叔问我们要些什么，表明要买什么东西后大叔说了一声「好嘞！」就钻回热气腾腾的屋内。通过敞开着的窗户，我和苏贝尔都闻见了里面浓郁的肉香味。
    大叔的动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准备好了一个烤火鸡，装进一个环保用的厚纸袋里面，将其放到了窗口。我从苏贝尔那里接过钱交给大叔，顺利的提走了烤火鸡。但是临走的时候大叔还调侃了我一句什么：「小伙子你可别让你女朋友提着喽，这玩意儿很重的。」
    「大叔你别乱说啊。」
    「小伙子你还害什么羞，刚才在队伍后头跟你女朋友咬耳朵我都看到喽，还狡辩。」
    在别人眼中是那个样子吗？跟自己的女朋友咬耳朵？说悄悄话？
    「是嘛……哈哈哈……」「但是别为了约会逃学啊，不管咋说，学习后找到工作才能让爱情圆满嘛，没有物质支撑的恋爱太容易崩溃了，我作为一个长者，见识的多了，好多小情侣都是说要到天荒地老，结果遇到钱的问题，三个月之后都分了。」
    对了，这么说起来今天是水曜日（周三），一般的学生还在上课，我和苏贝尔这个时候出来买东西的确像是逃课出来约会的情侣。但是我真的不是逃课的啊，我的假期一直请到了十二月二十六号，今天还不到回去的时候。
    不过我觉得我如果继续说的话会越描越黑，而这个自称为长者的大叔好像还要继续说，所以干脆拉着苏贝尔离开了。
    「小舞，那个老板跟你说了些什么啊？看你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是一些男人间才会知道和闲聊的话题啦！女孩子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我紧张的随口编了一个借口说道，要是让我说那个老板误会我和苏贝尔是情侣，那我会羞愧到直接一口气跑回家的。
    「可是我已经完全听见了，说的是没有经济支撑的恋爱会逐渐崩溃掉什么的。」
    「啊啊对啊，就是那个，我觉得现在说出来很奇怪所以我就不说了！」
    可恶啊！一想到老板那个暧昧的眼神我就觉得拉着苏贝尔的手都有些浸出汗水了！为什么那个时候要认为我和苏贝尔是情侣啊！
    这之后我和苏贝尔回到家，根据一路上苏贝尔讲解的吃火鸡的知识，准备了叉子和餐刀，然后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餐前的礼仪要做，也没有做餐前祷告之类的事情（毕竟就算是让我祷告我也只能给我家的灶王爷祷告）就直接上刀叉开吃了
    这是……充满香味的肉的味道，仿佛驱散了冬天的寒风一般的温热，跟雷队长那个小气的宴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天啊，让我这个快一个月没有见肥肉的我快哭出来了。
    不过之所以这么好吃，有一些是因为对面坐着苏贝尔吧。光是看着苏贝尔小口小口的吹着有些发烫的鸡肉，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但是这种开心的气氛仅仅延续到了烤火鸡吃完的时候。当我和苏贝尔用餐巾纸擦干净油腻嘴唇的时候，我家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和苏贝尔相互对视，都希望从对方口中得知是谁来我家做客。
    「小舞你没有邀请你的好友来家吗？」
    「没有啊，苏贝尔你有邀请队里的谁来这里吗？」
    苏贝尔摇摇头表示完全不知道。然而正当我们感觉疑惑思考着是不是敌人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让我瞬间胃疼的声音，那个声音让我回忆起了当年的苦难生活：
    「是我啊！舞将冥雨！阿当兄你在家吧！我今后就住在你家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