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樱市异闻录舞将当魏晓心》17沉于深处的记忆

    这是在很久之前，名为舞将当的男性所经历的事情了。
    那是比和罗伯特，刘进辉他们相识更早的时候。
    回溯到我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在班上的样子，比起一个普通的学生，更像是一个有时候阴沉，有时候开朗的怪家伙。
    「叫舞将是吧？把你兜里的钱拿出来给哥几个耍耍吧。」
    我也想给他们钱免去皮肉之苦，但是想到我那些钱已经存起来要留着买手办，顿时感觉一阵苦涩。马丹我没有带大钞票，浑身上下只有买棒棒糖的五毛钱。
    对面三个不良学生见我迟迟没有动弹，可能是以为我不想交钱，便几个人把我堵到墙角，然后几个人就把我揍了一顿。
    一阵激烈的打斗后，那三个人摸出了我身上仅剩的五毛钱，然后骂骂咧咧着什么窝囊废就走开了。虽然我是战败的一方，但是我觉得三个人打我一个，实际上他们才是窝囊废吧。
    嗯，没什么关系，那几个家伙虽然下手不知轻重，但是被烟酒搞坏身子的人能有多少力气呢？我曾经看见过几个身体健壮的镇场子的人，但是像是他们这几个还是初二就沾染烟酒，整天泡夜店贡献自己的子孙，或者整夜的泡网吧，就算经过锻炼，估计也被掏空了。
    啊啊，世界都毁灭吧。
    回到家之后，我为了保持一个较好的成绩没有直接跑到电脑面前，而是先打开了要完成的作业。我通过网络了解到在好几年前的二十一世纪初期，学生的作业就很多，但是没想到再今天还是有这么多作业。虽然少了很多。
    做完了作业，我破天荒的预习了一下明日的功课，然后给自己做了一碗清炒肉丝配着芝麻糊把自己的肚子填饱，然后飞奔到电脑前面，开始看番。
    虽然我说过在高中的时候我连动画都不好好看，但是在初中的时候我可是忠实的追番党，凡是我盯上的番，绝对不会被我放到第三天来补的！什么？你说生肉？！丫的我的日语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学的啊！
    因为某种古怪的理由，我开始了艰苦的日语学习之旅。我都不知道我的日语是怎么修炼而成的，那个时候的痛苦完全就是用对动漫的热爱来忍耐的。
    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之后，我感觉我的初中生活有了一些改变。
    每天都在学习新的知识，每天都可以了解到不同寻常的事物，就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好像是这一件事情改变了我一直以来的古怪脾气。
    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渐渐地交上了一些兴趣相近的朋友，虽然之间没有到达可以舍生忘死的地步，但是如果说没带什么书本要借书的话还是乐于借的。
    但是隔几天一次的欺凌还是存在的，对于我来说都快成为日常功课了，每次到这个时候，我都把这些人的欺凌当作打架的训练。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有点肌肉了。
    顺便一提，我为了攒钱买游戏主机，浑身上下又只剩下忽悠别人的三毛钱了。
    「这个傻吊真的是初中生吗？！怎么我感觉小学生都比他有钱！」
    「妈的！该不会他家穷的一点零花钱都给不了吧！」
    「艹！妈的，肯定他妈的是个爹妈不疼的死孩子！」
    我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什么话都不说，仅仅是用自己青涩到拳击新手都看不下去的格斗技来跟那三个人干架（是格斗技吗？），然而在学习日语并和一些古怪的宅成为朋友之后，我忽然觉得这些人有些烦人。
    （干掉他们吧！用你昨天买的刀子，给他们来个狠的！）
    古怪，我怎么会出现这种想法？就算平日里经常欺负我，也不足以用刀子给他们的身上留下终身难忘的伤疤。
    然后我一如既往的跟那伙人干开架。
    说起来非常奇怪，我本身的个性是是偏向于搞笑的冷静型，虽然有时候感性行事，但是大多数还是还是偏向于理智行事。
    算了，估计我永远也做不到理性行事了。
    原本我可以一直忍耐到毕业的。是的，我能一直忍耐到毕业，以我这个阴沉的性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忍耐到毕业。这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少年唯一能做的事情。
    但是，但是！他们做了一件我永远都无法容忍的事情，直到现在我回忆起那件事情，我都想再揍他们一顿。
    ————
    「这里是……」
    当我的意识从混沌的记忆之梦中浮现到现实之境时，我感觉到的不是寒冷的地面和几乎要冻僵的身躯，而是温暖暖和的被窝，身上按理说应该破了一个大口子并沾满血的衣服被换上了一件干净舒适的睡衣。
    顺便一提，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我再也没有穿过睡衣了，所以那个睡衣至今还很干净。
    该死的，这么说来又是某个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帮我换了一下衣服了。
    冷静啊，舞将当，冷静啊，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在自己的脑中脑补三千字的H情节的小说......不对，按理说脑补情节的才是健全的高中生吧......但是我怕如果我在这么脑补下去，我会把持不住犯下年轻的错误啊......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嗯？这个声音？不是苏贝尔那种清冷的声音，更像是某个带有书卷气息的声音。
    然后我挣扎着想睁开双眼，只是这双眼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次试图睁开就会有股深入骨髓的疲倦感流淌在我的体内。
    「雷克！舞将当醒了！」
    某个女生急急燥燥的跑了出去，听那个声音，我觉得应该是林社长。
    「舞将！」
    另外一个女孩的脚步声急切的跑了进来。我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急切的苏贝尔，印象中她就算是战斗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失利而着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苏贝尔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仿佛要哭出来一样，但是疲倦到已经快要无法睁开眼睛的我，实在无法确认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身体给我的信号吗......我现在真的好困啊……
    「好了……苏贝尔，我现在困的要死……能让我再睡一会儿吗......？」
    我勉强开口说道。
    「那你———」
    然而就在苏贝尔回答完之前，我的意识就遵循身体的要求，沉入梦境之中。
    ————
    「哈！哈！哈！」
    已经有些寒冷的十月份空气被猛烈的吸入肺部，然后再排出温热的废气。粗重的喘息声在冷寂的空间中不断回响。
    在学校的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里，三个看起来很苗条的男生正在殴打一个身形看起来单薄的男生。但是说是殴打，不如说是势均力敌的搏斗，那个被三人围殴的男生居然能在三人的围攻下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不是那个男生变得比以前强了很多，毕竟作为一个当事人，我很清楚那个时候就算我每天都有锻炼也不可能让我的力量变化那么大。
    真正让我坚持这么长时间的，是我突然间不想单方面挨揍了。当然另一方面，是这三个混小子整天泡在夜店里面，要不就是泡在网吧里面，身子都弄坏了。
    当初打在我身上能留下一点淤青的拳头，现在居然只能留下一点红印。
    那个时候能把我逼到墙角的王八拳，到现在我一甩胳膊就能挡回去。那个原本让我苦恼的有力的拳头，到现在让我吃惊的软弱无力。
    再看看那几个家伙原本有点肌肉的身体已经被压榨成了瘦棍，我顿时发表决心，绝对不去那种夜间场所鬼混（真是原因是我没有钱去那个地方鬼混）
    大概过来五六分钟，那三个人渐渐的因为体力不支而离开了，而我揉着被打出淤青的上臂，在他们走了大概三分钟后也跟着离开。
    不过不是回家，也不是在学校教室里当一个好学生，而是跑到图书馆去看书。
    穿过几个街道，随着小学生放学的洪流穿行在红绿灯之间，然后走到了一个占据地皮巨大的图书馆大门前。
    雾樱市市立图书馆，是雾樱市最大的图书馆，基本上最新的或者最火热的小说都能在这里买到，说实话，在电子小说盛行的今天，能保留下这么大的图书馆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别说每天放学后还有这么多的人来这里看书。
    虽然我知道电子阅读代替纸质阅读是将来一定会出现的趋势，但是我比起电子阅读还是喜欢书籍捧在手上的感觉。
    不过我在这里不是为了体验书籍阅读的感觉，而是为了——
    「抱歉了林涵，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
    「没关系，我也是才到了不到五分钟。」
    ——和名为林涵的女生在这里一起学习。
    全心全意扑到动漫和学习日语上面的我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明明察觉到了却因为「不能看动漫的话会很麻烦」的理由而装作没有察觉。
    在别人的角度看来，我和林涵在一起学习，就像是恋人之间约会一样。虽然如果我是旁观人的话，我也会这么认为。
    不过跟林涵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感觉不到什么恋爱的感觉。
    说实话，感觉就像是和自己同龄的家庭教师一样，完全没有那种朦胧的憧憬在里面。
    但是那是我刚开始的想法，就和那些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说自己不喜欢，在往后在逐渐的交流中却不可阻止的变成了某种憧憬。
    和林涵是怎么交流上来的呢？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我有一次破天荒的坐在图书馆里面写作业，而正巧看见了和自己同一个校服的学生，就自然而然的搭上话了。
    那份单纯到让人无法相信的友谊，渐渐的转化成了一种「我要保护她！」的感情。
    不过是个初二的小屁孩而已，居然说出这种话。.
    不过也只有初二的小屁孩能说出这种话了吧。
    事情是发生在十月份的末期，参与事情的人物有我和林涵，还有那三个不良学生。
    我不知道是他们那个神经出错了，居然有跟踪我的想法，也不知道是想看我家在哪里还是想临走的时候再从我这里抢一些钱。
    总之他们看见我和林涵在一起学习了。
    然后他们一合计，居然说要把林涵给卖到夜店里去。
    小的时候我并不清楚夜店具体是个什么鬼东西，只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坏的地方，人进去就好像是唐僧没有徒弟保护就进入妖怪洞窟里一样。
    然后那个时候的我也又看一些古怪的新闻，也知道了一些有关夜店的事情。
    「那么漂亮的小妞，卖到那里肯定是大价钱！」
    「要不我们在买之前先来一炮？」
    「你个二八五！是不是处的卖的价钱可不一样！」
    「艹！劳资他么就像干着一炮！咋的了！」
    「日你丫的！劳资也想干一炮！特么这不是为了钱吗？！」
    「劳资跟你索，这处的，能比不是处的多卖五百块钱！」
    然后我就没有继续偷听下去了，收集到足够的情报，接下来就是该干一些准备工作了。
    我跑到林涵所在的班级，在林涵非常不解的目光中塞给她一个触动式的电击枪，并嘱咐她多加小心。
    「怎么回事！舞将当，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在放学后照例的学习会上，林涵就电击枪的事情询问我，然后我就把那三个人试图图谋不轨的事情告诉她了。然后不出意料，林涵慌了，并说这件事情还是告诉老师比较好。
    「我觉得告了也没有用。」没有具体的证据，光是我一个有时沉默但是有时候很活泼的孩子的证词，根本不能让那几个人打消念头。我个人感觉还是用拳头让他们放下那种念头比较好。
    「总之你小心些就对了，这个电击枪你也拿着，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防身。」
    （寻找机会，除掉后患）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家伙，只有遇到自己喜欢的话题的时候才会大声的探讨，所以不太喜欢搅和一些麻烦的事情。但是这次我不能像挨打那样沉默下去。
    离开图书馆和林涵分开后，我没有和以往一般直接回到家，而是偷偷的跟在林涵的后面。
    距离大概是一百米，是一个如果出事了根本没办法救援的距离，但是如果林涵有电击枪的话，应该勉强来得及。
    我混在人群之中，默默的跟在林涵的后方。平日里沉默的性格这个时候帮了大忙，每个人都不曾注意我这个普通的学生，甚至是走在我前方二十米处的那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林涵渐渐的走到了一个小胡同里面。那个小胡同，我记得里面住的都是一些老爷子。
    寂静无人，没有多少人走动，许多人宁可走大道也不肯走这种阴沉幽暗的小道。
    那三个人可能以为机会来了，就加快了脚步窜进小胡同里面。我见状也默默的加快脚步，随后立刻改为急速奔跑，然后在那三个人进入小胡同之后的半分钟内进入了小胡同。
    我小心的警惕拐角，害怕会出现小说中和动画中那种拐角出来个砖头直接放倒我的剧情，不过好像那三个人专注于跟随了，没有派一个人来这里阴人。
    「你，你们干什么啊！」
    「妈的抓住她！」
    突然间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我非常熟悉的声音，一个是我在图书馆和学校中听见的，一个是在放学后的无人角落里听见的。
    我沉默的走了过去，脚步非常轻的走到了那个小胡同之中，然后看见那三个人强硬的撕扯林涵的外套。
    那个时候的心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大概就是怒火吧，大概是那种恨不得别人死掉吧。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遵循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出门的时候我没有带上我那把小刀，不然我现在绝对在监狱里蹲着了。
    然后是什么呢？对了，我先对着一个人的屁股踹了下去，直接把他踹倒，然后在另外两个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踹了一脚上去。这一脚应该踹中了他的肚子或者肋骨，至少能让他暂时躺着动不了。
    紧接着另外两个人冲我这里挥拳而来，我抱着忍受极大痛苦的决心用躯体挡住了这两个人的拳头，但是让我吃惊的是这两个人的拳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痛。
    难道说这一年多来的夜店生活能让一个人的体质弱成这个样子吗？
    但我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事情，就算身体虚弱，还是两个人打我一个，劣势依旧很明显。
    我挡开了左边那个人的直拳，然后一拳打在右边那人的脸上。我用了狠劲，所以虽然我的力气只有初中生的上游标准，但是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黑青。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肚子被左边那个人的另一拳击中，不过这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激起了我心中的那个怒火。
    （干掉他！杀了他！）
    虽然我当时愤怒的想要杀人，但是就我那点微薄的力量来说，空手杀掉一个和自己同龄的男生是在是一个困难的事情，一个才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就算掐脖子也很难掐死对方。
    所以直到最后我也只是在三个人的身体上踹了几脚，完全没有留下什么一生难忘的痕迹。不过应该给他们几个踹出内伤了。
    这之后我慢慢的冷静下来，然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并不是害怕那三个人报复或者那三个人找老师告状，而是因为我全程的行为都被林涵看见了。
    「那个……林涵……」
    我谨慎的向看上去好像吓破胆的林涵询问。
    但是林涵只是在那里慌张的拿着手中的电击器，满是惊恐的看着我。
    我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林涵她，看到了我打架的全部过程……
    「不用害怕！没看见我打败他们了吗？别怕！」
    我做作的露出阳光一般的笑脸，那个笑脸，大概做作的让我自己都感到恶心。
    我慢慢的把手伸给她，尽量在不影响她的情绪的情况下抓住了她的手，慢慢握紧。
    我拉着林涵站了起来，摸摸她的头，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让她平静下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不用害怕，有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我陪着虽然还在小声的抽泣，但是已经平静下来的林涵一起走出小胡同。而为了不让林涵半路再收到那伙人的侵扰，我一直陪着林涵到了她家门口，看着她进入家门。
    第二天，我看见了那三个人之中的两个，而另外一个，听老师说是去医院看病了。不过那个家伙在看病当天下午就回了学校，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在那之后那伙人再也没有找过我麻烦。我万分庆幸那伙人也没有去找林涵的麻烦，估计是怕我再次报复上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