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局势对你并不友好嘛。”
看着不远处庄不予和路德他们凄惨的样子,萨摩笑了笑,狼爪挥舞出血红色的轨迹狠狠地掠过铂尔修斯的胸前,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顿时血液飞溅。
“是吗?”
面对萨摩的挑衅,铂尔修斯不喜不怒,硬抗着接下他的攻击后,抓住他攻击间隔那短暂的空挡,反手一击,朝着萨摩的头打去,气势汹汹,威势惊人,如果真的被打中,只怕脑子当场就要像西瓜一样被打成碎块了。
萨摩很明显并不想去硬接铂尔修斯的这一击,匆忙之间向后仰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铂尔修斯爪子。
看着自己的攻击从距离萨摩头顶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掠过去,铂尔修斯没有感到太过遗憾,只是抓住机会乘胜追击,另一只爪子自下而上,撕开虚空,重重地打在了萨摩的腰间,将他击退到了好几米开外。
“噗!”
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萨摩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晃动,肚子内翻江倒海,张开一吐,喷出一口污黑的鲜血,溅落到地上,看上去甚是恐怖。
“不愧是泰坦巨熊的血脉。”
他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脸上浮现出诡秘的笑容。
见此,铂尔修斯不禁皱了皱眉。
那家伙,绝对不安好心。
但是,他到底想干嘛?
从泰坦巨熊的始祖苏醒后,铂尔修斯就好像开启了通往新世界的道路,体内血脉所蕴藏的力量如同岩浆一般肆意喷发而出,让他感到意外的酣畅。
也正是有这股被始祖唤醒的血脉力量相助,铂尔修斯才能暂时和冠冕级的萨摩斗得不相上下,甚至凭借着皮糙肉厚的优势略占上风。
但他同时也深知,萨摩身为一个背叛者,身为血狼部落的人,那种狡诈与阴险已经深深地植入了他的内心。
所以,看到他这样奇怪的表现,铂尔修斯也就理所当然地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想耍什么诡计了。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在铂尔修斯的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几名骑着黑狼,着甲带刀的狼骑兵,俱是用残忍嗜血的目光看着他,其中闪动着仿佛饿狼看到猎物的光芒。
风暴教会和狂野教会的神子使用神降术轻而易举地击退了路德三人后,兽人王这一方一时间士气大振,原本因为埃索伦突如其来的爆发而略有退缩的阵型也重新压了回去,打得天狼部落节节败退。
也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也有了多余的兵力来支持战场上的其他人。
比如从一开始并没想过围攻铂尔修斯的萨摩。
“很遗憾啊,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
萨摩抹去嘴角鲜血,一步一步朝着铂尔修斯走去。
“现在,我承认这一点。”
“只可惜了,泰坦巨熊部落唯一的血脉传承人,今天就将死在这里。”
“而杀死他的……”
“是血狼部落的萨摩!”
他怒吼一声,挥刀斩来,刀光如血,气势如虹!
同一时刻,那几名觊觎多时的狼骑兵也各自驱使着坐骑朝着铂尔修斯冲刺而来。
四面八方,无一缺漏,却是十死无生的围攻之局!
继庄不予、路德和安道尔之后,铂尔修斯成为第四个陷入险境的人!
***
当埃索伦携带着大日的光芒照耀整个战场时,那浩荡的声势将夏露也给惊动了。
她停下手头正在追击敌人的朗基努斯,抬头望向天空,眯着眼,注视着那扇金色的巨门,喃喃自语:“黄金湖……窃取神明的权柄?”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窃贼呢?”
她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而后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她的敌人身上。
说是敌人也可以,但说是手下败将的话或许更加贴切一点。
因为,她面前的这两个家伙,一个太阳教会的青年神子,一个红月教会的精灵女神子,都已经被她打得狼狈不堪,奄奄一息了,而夏露却还是如战斗一开始时候那般,干净整洁,毫发无损,甚至连一点疲惫的神色都没有,好似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夏露的强大实力面前,这两人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更不要说给她造成伤害了。
注视着天空之中的夏露,侥幸得到一会儿喘息机会的两人停留在原地,各自捂着胸口剧烈地呼吸,甚至已经连逃跑都不敢了。
绝望、恐惧、畏缩……
一切贬义词,如今似乎都可以用来形容眼前这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两人的目光。
面对着这样凄惨的两人,夏露却皱了皱眉,放松了握着朗基努斯的手,略有犹豫。
倒不是她心存怜悯,只是,这两个人从头到尾的表现都让她感到很奇怪。
这里的奇怪不是指的实力,而是指的另一方面。
比如,神降术。
从头到尾,哪怕被吊打得再怎么凄惨,这两个人也没有一点要使用神降术来挽回败局的样子。
要么是祈求的时候被神明拒绝了,要么就是另有企图。
前者并不可能,因为这两个人甚至连吟唱神降术的举动都没有过,所以,只可能是后者。
那么,事情就变得很耐人寻味了。
到底是什么阴谋,让这两个位高权重的神子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也不舍得使用神降术?
夏露把玩着手中的朗基努斯,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很想和这两人去深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当然,是用手里的朗基努斯。
不过,现在的战局似乎并不允许的样子。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风暴主宰赫拉克和狂野意志泰瑞尔的神降分身,暗自沉吟。天狼部落好歹也是银月的眷族,说起来,和夏露还算是远亲的关系,她总不可能慢悠悠地去陪这两个家伙玩,结果导致天狼部落溃败覆灭吧?
所以,虽然很遗憾,但也只能……
在两人绝望恐惧的目光中,夏露扇动着蝠翼飞起,用淡漠的目光看着他们。
然而,这一眼瞥过后,夏露却不再去关注他们了,而是兀自扇动着蝠翼飞向了另一边的战场,对这两个将死之人视若罔闻。
“……”
两人对视一眼,内心悄然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有点疑惑。
就这么被放过了?
那她之前气势汹汹地追着打干嘛?
有病么?
然而,事实上,夏露当然没病,可惜迫于无奈,也只能放过他们了。
并非杀不了,只是暂时还不能杀。
放着他们也没什么大碍,反正他们也失去了战斗能力,对战局起不到太大的影响。而且,夏露总觉得这件事并不会在这里落下帷幕——即使他们顺利进入了黄金湖秘境。
如果这个预感是真的,那么,总有一天,这两人也一定会使用神降术的。
而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夏露削弱安苏的大好时机了。
至于太阳教会的神子……不知为何,夏露总觉得需要留下来。
目的,和她面对红月教会的神子大概是一样的。
她抬眼望向空中的埃索伦,若有所思。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选择。
那就是命运。
她转目看向不远处的两位神明的神降分身,眉头一挑,高高举起手中长枪:“朗基努斯!”
一声娇喝,手中长枪顿时化为一道红光激射而出,目标直指神明!
“……”
浑身风暴缭绕的赫拉克淡然回头,目光微动:“银月?”
说话的同时,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挡在身前,跳动的电光顿时结成一张电网,将飞射而来的朗基努斯笼罩,顿时,电光如蛇,长枪如龙,在空中翻转激斗,势如水火。
夏露面色平静,扇动着蝠翼,停在了赫拉克面前不远处的虚空。
于是,空中的朗基努斯就好像察觉到了主人的到来,一时间声势大振,腾挪辗转,挥出道道红色光芒,很快就把电网切成了粉碎,重新飞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夏露伸手接过朗基努斯,目光淡然地注视着赫拉克,另一只手却忽然向下伸去,掠过虚空,惊起一阵阵如涟漪的波纹,而后,从波纹之中飞出成千上万只黑色小蝙蝠,叽叽喳喳叫着飞扑而下。
“嗯?”
地面上,一拳将路德打飞,正要乘胜追击进攻安道尔的泰瑞尔轻哼一声,未卜先知般伸出拳头向后方虚空挥出,破空震荡之声与猛兽狂啸之声相继响起,巨大的拳头虚影朝着漫天的蝙蝠群飞去,让触碰到的蝙蝠在顷刻之间化为了飞灰,不复存在,所到之处更是有凌人的气势朝四面八方散去,仿佛狂野的猛兽横行霸道。
在挥出这一拳后,他才缓缓转身,看向天空中的夏露,眉头微皱:“银月?”
“是的。”
夏露嘴角忽然浮现出浅浅的微笑,和她以往如冰山般冷漠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从这美丽的笑脸上所说出来的话,却让赫拉克和泰瑞尔都不禁勃然色变。
“你们,一起上吧。”
她握着朗基努斯,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在说今晚吃咸鱼这样轻松的话题。
“不愧是银月的先祖,竟如此自信。”
赫拉克威严的中年男子声伴随着狂风吹来,仿佛雷霆一般在她耳边炸响。
相比之下,泰瑞尔的话就不怎么客气了。
“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几分能耐,也敢说出这般大话。”
他脚一蹬地面,留下一个深坑后,身体弹跳而起,和赫拉克一前一后将夏露包围。
“能耐?”
夏露脸上的笑意更盛:“我倒是有几分的。”
她轻轻伸出手,将绑在头发末端的红色缎带解开,然后随手丢下。
在风的吹拂下,她长长的金发肆意飘扬,宛若灿烂的阳光,又似飞扬的旗帜,而红色的缎带则慢悠悠地飘转着向地面落去。
满地的血泊,若是缎带落下,恐怕便要染得更红了。
当然,夏露是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最好还是……”
“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比较好!”
她转身,扇动蝠翼,举起长枪,电光火石之间,身形已经飞到了更高的天空。
红色的天幕于是笼盖天穹,包裹八荒。
“这是……”
“鲜血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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