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67章 风中的诡异

    金帐王城,苍鹰腾飞的宫殿之内。
    面容平淡的兽人王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静静地听着下方单膝跪地,神态动作俱是恭谨的血狼卫骑兵报告着他们最新的发现。
    “……在距离边境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对方停留歇息的痕迹,经过仔细勘察后,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前进方向,但还未能准确捕捉到对方此刻的位置。同时,搜索附近气味时有了意外的发现,因为嗅到了来自同族的气息,而且似乎觉醒了血脉……”
    “哦?”
    一直不怒不威未曾动容的兽人王面色终于有了一点改变:“有兽人协助他们的行动?”
    “不敢肯定,但那批人突破边境的时候,确实有士兵反映看到了同族的身影,之前还以为是被胁迫,但现在看来并不简单。”
    跪在下方的血狼卫毫不犹豫地回道。
    “可能性有多大?”
    兽人王把玩着手中的长刀,开口问道。
    “六成。”
    “是吗?”
    他目光一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就够了,查清楚那个人所在的部落了吗?”
    “是的。”
    血狼卫士兵重重点头:“通过萨满对其血脉以及气味、图腾灵进行感知,已经查清楚了她所在的部落,规模很小,刚迁徙完毕,目前驻扎于古纳河的一条支流附近。”
    “小部落?”
    兽人王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略微咧开嘴:“小部落也敢参与进这样的事?灭掉吧,勾结人类的兽人,没有必要对他们心怀怜悯……或许也可以让他们发挥一下余热,让那些潜入者自行暴露……”
    他顿了顿,又说道:“传我命令,分一部分血狼卫剿除叛徒,然后留守附近等待对方;另一部分继续追踪痕迹。记住,隐蔽好自己,不要被他们发觉,一旦发现他们就继续跟踪,察觉到他们有什么异动或发现了他们的目的后,马上回来报告我。”
    他一下子叮嘱了很多,似乎很在意这些潜入者的存在。
    “遵命!”
    血狼卫士兵大声接令,拍打着胸口的铠甲行礼,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起身,缓缓退出了宫殿,只留下兽人王在殿内独自站立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
    “呼~~”
    狂风吹拂。
    白羽黑头的古怪飞禽扑扇着翅膀飞翔在深秋草原的上方,速度奇快,叫人无法看清它真正的模样,只能看到白色的羽毛在风中纷飞起舞。
    在这样的速度下,白羽飞禽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在下方,小山坡的背面,骑着血色巨狼的骑兵正悄无声息地潜伏着,等待来自草原最中心那位王者的命令。
    看见空中的那道小巧身影,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喜。
    “嘎!”
    白羽飞禽发出古怪的鸣叫声,而后盘旋着落下,准确地停在了为首那名骑兵伸出来的手上。
    从那黄色的脚杆上取下绑着的纸条,这支血狼卫小队的队长连忙将其展开,仔细观看。
    快速地将上方的内容扫了一遍后,他用手指摩挲着纸条,运用血脉的力量将其化为了粉末。
    而他的面上,也忽然浮现出了诡异的微笑。
    眼中,血色的光芒更盛。
    那是,残忍而嗜血的光芒。
    “出发!”
    他挥刀。
    ***
    草原,泛黄的草叶被风吹着在空中打转,天空阴沉沉的,看不见苍翠的颜色,自然也看不见太阳,而路德他们的队伍,也在这样看不见阳光的大地之上,踩着黄色的枯草,向着目的地移动。
    此刻,距离他们突破边境已经过去三日了,即使是有着阿卡夏为他们带路,但因为草原部落游牧逐水草而居的特点,有的时候也会突然撞上了正在迁徙的大部落,为了隐蔽绕开他们驻扎的地点,他们也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前进的速度自然也放缓了不少。
    不过,起码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金帐王部方面似乎还没什么动静,好像也没有派人来追杀他们,不然的话,他们这一路也不可能走得那么风平浪静了。
    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兽人带路党阿卡夏紧紧地抓着埃索伦的手,步伐轻快,眉梢弯起,眼睛半眯,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流于表面的喜悦。
    “马上就要到了埃索伦大人!”
    她好似渴望得到关怀的幼兽一般抬起头,看着埃索伦,叽叽喳喳地说道:“我的部落马上就要到了……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再走一……恩,反正很快就到了,就在拉纳河旁边……恩,拉纳河就是古纳河的一条支流,虽然不是很大就对了。部落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迁徙到拉纳河附近驻扎,为了渡过即将到来的冬季,埃索伦大人应该也可以理解吧?恩……我回去之后,如果他们发现我觉醒了血脉,应该会很惊讶吧……”
    她仰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目光出神,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那也……应该是很美好的景象吧?
    埃索伦看着她,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
    离别,重聚,自古以来就是两种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场景。
    更何况,是被迫离别,意外重聚,无论哪一种,命运都不被自己主宰着。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可贵啊。
    他轻轻摸了摸阿卡夏的白发,然后就要收回手,却在不经意间拂过了对方毛茸茸的兽耳。
    “呀!”
    阿卡夏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头上的兽耳,面色羞红,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埃……埃索伦大人,你……”
    “额……啊,抱歉……”
    埃索伦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没……没什么啦……”
    听到埃索伦抱歉后,阿卡夏反而将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变得细若蚊蝇:“埃……埃索伦大人的话,没、没什么的……”
    “额……”埃索伦僵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摸了摸头:“是吗?”
    “恩、恩……”
    低着头娇羞的阿卡夏,以及摸着头不知作何言语的埃索伦,两人就这样走在最前方,并肩而行。
    “……”
    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后方的路德等人默然无语。
    真特么狗血,简直和午夜八点档剧情有得一拼了好吗?
    不过狗血不狗血暂且不说,这剧情对于单身狗来说,简直输出爆炸。
    路德将头转向左边,铂尔修斯正低声散发着因为此刻无法汲取到无论是从肉体还是从精神来说都算得上食粮的某种食物而产生的怨念。
    好吧。
    他将头转向右边,发现斯泰尔正兴致勃勃地拉着尼可激烈地讨论着关于以后成为世人皆知的勇者后应该取一个什么称号比较帅气但结果只换来了后者一脸冷漠的表情。
    这……好吧。
    他不得不将头转向后方。
    但转到一半,忽然又硬生生地被他拗了回来。
    不知道安道尔和庄不予现在又处于什么不明不白的状态之中,还是不要太过关注比较好,免得刺激到他们。
    不过,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还是被安道尔他们看到了。
    大约是明白了路德在顾虑什么,安道尔轻声笑了。
    “他想得有点多了。”
    安道尔说道。
    想多了吗?
    恐怕不尽然吧。
    他身旁的庄不予内心不知为何,如此想着。
    这大概,是基于对安道尔的某种了解吧。
    他看着最前方的埃索伦和阿卡夏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目光深邃,思绪仿佛一下子飞回了那夜色深沉的晚上,想起了安道尔背对着他问出的那个问题——
    “如果我是像阿卡夏那样的女孩子,你会喜欢我吗?或者说,会像埃索伦接纳她一样接纳我吗?”
    大概……会的吧?
    不知为何,他如此想到。
    或许,这也是基于对自己的某种了解吧。
    可是,他给不出这个答案。
    他就这样把答案放在了喉咙,却始终无法开口。
    就像那并非是他所要说的一样。
    真正得逍遥之人,如他的先祖,恐怕是不会如此纠结的吧?
    他怔怔地想着,茫然地前进着,仿若行尸走肉,毫无知觉。
    忽然,肩膀处,一只手搭了上来,扯了他一下,让他一个踉跄,停在了原地。
    他蓦然惊醒,回头,发现安道尔正用莫名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怎么了?”
    他问道。
    “没什么。”
    他下意识地回道。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本正应该向前进发的队伍,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前方,阿卡夏和埃索伦都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站立在了原地。
    庄不予看着他们,忽然皱了皱眉,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丰沛的水汽——空气变得潮湿了许多。
    而且,耳畔似乎还隐隐约约传来了……水流涌动的声音。
    是河流。
    因为实力的原因,感知到的地方不一定就是距离河流很近的地方,所以,那条河,古纳河的支流拉纳河,应该还在更前面的地方才对。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阿卡夏迈步,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继续前进。
    但是,庄不予却依然站立在原地,皱着眉头。
    因为,空气中,那不对劲的地方并不仅仅是周围因为靠近了河流而变得丰沛的水汽,而是……
    “!!!”
    前方,铂尔修斯的鼻子在空中不停嗅闻着,而后,他猛然睁大了眼,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
    他缓缓开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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