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19章 人生如戏……啊！我的奥斯卡！

    “感觉如何？”
    林间，诺娅如此询问姬由。
    此刻的她已经收回了原本淡淡的笑容，又恢复了以往高冷的姿态。
    但是，路德他们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还是难以忘怀。
    诺娅也没有理会他们内心的想法，只是看着姬由，等待着她的回答。
    “感觉……”
    姬由摸了摸头，似乎感觉……
    “好像有什么……消失了……魔法模型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
    魔法模型？
    她身旁的白合愣住了。
    魔法师的魔法模型都是构筑于灵魂之上的，魔法模型受到影响，那不就意味着……
    还未等她想出什么，诺娅就先开口了：“那是人格的力量。”
    人格？
    众人脸上都带着疑惑的表情。
    “若用汝等的话语来说……那就是……灵魂魔力。”
    诺娅转过身。
    “以信仰之名，使人格取代神格，污染盘庚大人的意志，进而影响到世界的秩序……这就是，那些罪人的手段吗？”
    她抬起头看着深邃的天空，然后一甩袖子：“汝等，尽早上路吧。”
    说罢，她朝远方走去，身形渐渐模糊，最后融入虚无。
    只留下原地疑惑而又诧异的路德他们。
    诺娅，她刚刚所说的赞美，莫非就是阿萨他们获取灵魂魔力的方式？
    回想起以往教会对于传播信仰的热衷以及为此而做出的众多疯狂之事，路德和埃索伦他们都是若有所思。
    只不过，她为什么会把灵魂魔力称之为人格力量呢？
    所谓的神格力量，又是指什么？
    这件事，和那位盘庚，又有什么关系？
    路德站立在原地，久久无法释怀。
    好一会后，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走吧。”
    他说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通过七圣拱门，尽早到达圣城。
    路德相信，所有他想知道的，都会在那里得到答案。
    无形之中，命运的轨迹开始交织，仿佛要编织一个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进去。
    ***
    “克拉肯！奥利弗！”
    某间不起眼的房屋内，穿着勾勒着星辰轨迹的黑色长袍的白发老者喊道。
    在他的手中，晶莹的水晶球内，金色的命运轨迹正缓缓浮现。
    “怎么了？”
    就在他喊出话的那一刻，被呼喊着的人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
    身着白袍，面容慈祥，手握木杖的克拉肯，以及沉默寡言，目光坚毅，肩膀上漂浮着一颗金色小光球的奥利弗。
    再加上原本的希彼尔，世界观测局的三大议长，此刻都已汇聚一堂。
    而他们的目光，都放到了希彼尔手中的水晶球上。
    “你的那位好学生到了……哦，还有她的同伴……”
    希彼尔的眼中，灿烂的星河缓缓流转：“被命运选中之人，此刻已经到来。”
    “不枉我们等了那么久。”
    克拉肯一开始有点诧异，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件事，略带欣慰地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也算是辛苦他们了……真不知道这一路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们就一直窝在这里，足不出户，但对于发生在大陆上的某些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教会的敌视与追杀，万物归一教的疯狂与残忍，窃国者的野心与阴谋……
    让实力还不算太强的他们去面对这样的事情，似乎有点苛刻了。
    还好，他们总算是走到了这里，距离最后的目标，也仅差了一步……
    “并非如此。”
    就在克拉肯内心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直默默观察着水晶球内命运轨迹移动的希彼尔忽然目光一凝，缓缓摇头：“这里……并非是他们的终点。”
    视线之中，金色的命运轨迹交缠着，不但没有分离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复杂了。
    克拉肯和奥利弗都是一愣，随即将目光往上空移去。
    “母神大人……祂是这么想的么？”
    克拉肯喃喃道。
    “恐怕不仅是母神大人……”希彼尔摇头：“最终会怎么样，还要看那个秩序之外的节点。”
    “说得也是。”克拉肯和奥利弗都点头。
    “若不是我们当初遗忘了母神大人与父神大人的嘱咐……事情恐怕也不至如此。”
    希彼尔开口，三人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苦笑。
    “可惜，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克拉肯握紧了手中的法杖：“过去犯下的错误，就如今来弥补吧。”
    “至于他们……”
    克拉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两人。
    “等。”
    奥利弗抱着胸，言简意赅。
    希彼尔也点了点头。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虔诚的祈祷声：
    “愿你的心……”
    ***
    “愿你的心，连同你的魂，尽付予伟大的主，才得以祈求无愧的安息。”
    埃索伦将双手交叉在胸前，闭着眼，带着虔诚的表情说出了以上这句话，然后才睁开眼，露出了温暖人心的笑容：“向您问好，上神的子民。”
    埃索伦身后，路德他们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装出一副虔诚信徒的姿态。
    前方是巨大的拱门与宏伟的雕像，周围是如潮水般川流不息但都带着虔诚模样不急不缓前行着的信徒们。
    他们的口中都低声吟咏着《圣典》中的祈祷语，杂乱但却不显得聒噪的声音在神恩峡谷内回荡，竟带着一股神圣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神为之放松，感觉整个人都好像被洗礼了一遍。
    然而……
    “——”
    在他身前，穿着华丽的铠甲，胸口纹着拥抱太阳的骚包大汉图案的教会骑士看着他们，默然不语。
    不能怪他没事找事把路德他们拦下来，要怪就只能怪，这几个都表现得貌似虔诚的信徒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女人，小孩，胖子……
    这帮人真的是来朝圣的吗？唯一能让这位骑士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性的，应该就是他面前的埃索伦了。
    无论是祈祷的语气，表情，还是手势动作，都无可挑剔，哪怕是那些神子团的神子，在祈祷的时候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向您问好，上神的子民。”
    他略微躬身，行礼，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埃索伦：“上神说过，无端的怀疑是最为可恨的。同为上神的子民，我本不应该如此对你们，但很抱歉的是，我必须在这里冒昧地问一句，不知几位信奉的神明是？”
    “无妨，上神也说过，恪尽职守是每一个人的职责。”
    埃索伦笑着回答道：“我们信奉的神明，乃梦境与虚幻之神——诺娅。”
    说罢，他再次闭上眼，虔诚地祈祷：“此界诸般生灵，皆流于虚幻之梦，唯吾主所在，万千世界，由虚及实……”
    他身后，路德等人也连忙闭上眼，跟着埃索伦的节奏开始摇摆——我是说，祈祷。
    只不过，略带颤抖的身躯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这尼玛，好中二啊。
    要不要这样？
    就连路德都觉得中二的行为，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没看到智商⑨的智障姐妹都已经快把头埋到并不存在的胸部里面了吗？
    没看到尼可和斯泰尔已经是一副愧对列祖列宗的模样了吗？
    没看到安道尔和姬由都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吗？
    更不要说铂尔修斯那个大胖子低头一边祈祷一边憋笑的模样有多么搞笑了好吗？
    也只有前圣武士团团长埃索伦能够泰然自若地说出这样的话语了。
    “梦境与虚幻之神？”
    那位教会骑士楞了一下。
    并非是七曜教会中的神明，但是，好像在其它小教会中也没有听说过这位神明的名号吧？
    更不要说是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赛过七曜比母神的祈祷词了，如果真的有，绝对让人印象深刻好吗？
    还是说……
    他眼中渐渐浮现出怀疑的神色。
    但就在此时，他面前，低头（假装）祈祷的路德等人身上，忽然浮现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而他，则好像身入虚幻的世界中，什么都无法感受到，甚至连自己都好像不复存在，只能看到在迷蒙的深处，一个伟岸的身影淡然站立在原地。
    他一下子惊醒，才发现背后已是冷汗一片。
    那纯净的神力，起码也是受到过神明恩眷的狂信徒才能拥有的，还有刚刚，一定是那位神明出面了吧？
    那威势，那力量，几乎就让他以为是在面对自家老大阿萨了。
    是一位强大的神明，仅在七曜之下！
    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神明的神力，是绝对无法伪造的，更不要说那位神明已经展现出了她的强大力量。
    能够被那位强大神明如此眷顾甚至亲自出手，眼前这些人，绝对就是她的狂信徒没错啦，甚至还有可能是沐浴过神恩的圣子圣女。
    他肃然起敬，躬身，行大礼：“抱歉，得罪了，几位的虔诚信仰，让我自愧不如。”
    “无妨，上神的话语，每一个人都曾犯下过错误，关键在于你是否敢于正视它。”
    埃索伦毫无压力地顶着狂信徒的名号疯狂地向眼前的可怜小伙灌输着心灵鸡汤，而这位可怜的小伙也因此对埃索伦好感倍增，接下来也没有怎么盘查，直接就让他们通过了。
    “总算过了。”
    路德内心松了一口气，低声感叹道。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第一个拱门而已。”
    安道尔摇摇头，目光遥望着远处，说道。
    说得也是，七圣拱门由七圣手下的骑士和祭司共同把守，而他们刚刚不过是通过了太阳神拱门而已。
    也就是说，埃索伦还要再演六次咯？
    看着走在最前方边祈祷边前进帮路德他们塑造一种“我们特么其实也是虔诚的教会信徒”模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埃索伦，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路德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但其实他也忽略了一件事。
    “我们也一样呢路德。”
    亦步亦趋跟着他身后的艾丽西亚小声提醒道。
    “……”
    回头看了一眼都是欲哭无泪模样的同伴，又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三好信徒的朝圣者，路德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人生，全特么靠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