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176章 庄不予：谁来背一下这个锅？ 埃索伦：……

    虽然对于铂尔修斯的智商感到十分担忧，但路德也没想着去帮他——毕竟人家是来自非洲部落的憨厚孩子，如此单纯不做作，不像外面那些妖艳贱货……
    习惯性地满脑子跑了一圈火车之后，路德才终于想起正事，将目光重新放回眼前名为劳克斯的“起义军”领袖身上。
    后者挺了挺胸，毫不畏惧地直视他。
    虽然是挺硬气的，但不仅幼稚天真，连形势也看不清，用这种类似于“我现在很落魄没错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们不帮我就是目光短浅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的未来光明到你们不敢想象”的态度来求人，他是等着被打么？
    路德嘴角抽了抽，轻呼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口问道：“那么，就算你们真的是起义军，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劳克斯是否真的是为了正义的事业，单就他们的身份而言，就已经是帝国的敌人了——他们可不比林，还有和帝国合作的资本，最大的可能无非是被堪培拉的城主率兵镇压，也许日后还会有人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起义，但也和路德他们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他们更不可能因为支持正义事业就莫名其妙和他们扯上关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一下！如果是埃索伦和庄不予的话，说不定……
    路德忽然想到这一点，连忙悄悄撇了他们一眼，却发现此刻他们两个都是面色平淡，好像面前正在谈论的不是正义而是“今天早上月亮好圆明天吃什么好呢”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是坚持正义之道的中二（前）圣武士，一个是行侠仗义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大丈夫，没有道理对这种戳到他们G点的话题不感兴趣的吧？
    路德心中疑惑。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想借粮。”
    劳克斯没有注意到路德的注意力并不放在他身上，依旧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很郑重地说道。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我们没有理由借给你们。”路德见劳克斯还是不明白他的态度，索性也不打哑谜了，直接开口挑明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不想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而背上叛国罪之类的罪名。”
    “这并不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先生。”
    劳克斯直视着路德，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以嘲笑我们的失败，但绝不能否定我们的正义。”
    他目光清澈，没有半点迷惘。
    路德微微一愣。
    抛去幼稚天真、异想天开以及多余的傲骨之类的问题，其实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和林也确实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但是……
    “恕我直言，你的正义，我无法认可。”
    一直默默倾听着他们对话的埃索伦终于开口，却是摇了摇头，显得很失望的样子。
    劳克斯愣住了，但随即一笑，毫不在乎：“没关系，无法理解的人总是存在的，但也总会有认可我……”
    “但我永远不会认可你。”埃索伦打断了他的话语，火红色的眼眸紧盯着劳克斯，仿佛要燃烧出炽热的火焰。
    劳克斯被这炽热的目光所吓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过于怯弱，立刻又回视埃索伦，口中回应道：
    “我不需要你的认可！”
    看他的意思，大概是：你这货谁啊这么屌说不认可就不认可你以为我需要你的认可你以为你有资格来认可我？
    可惜，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埃索伦。
    他轻轻摇了摇头，丝毫不在乎劳克斯话语中体现出来的不屑，而是淡然问道：
    “如果你对我的话有所不满的话，那么，请让我冒昧地问你一句，这次借粮的冒险行动，意义何在？”
    “额？”劳克斯先是一愣，随即很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如果没有粮食的话，我们的队伍，跟着我起义的三千多弟兄都会饿死，所以，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天真！”
    埃索伦冷冰冰地评价道，就连一旁的庄不予也是露出同样失望的表情。
    路德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他大概明白埃索伦和庄不予想干嘛了。
    当然，铂尔修斯三人组就不用说了，铂尔修斯是因为没有智商，另外两人则是根本没有阅历外加对埃索伦庄不予不够了解，所以此时都是一脸懵逼——排除掉斯泰尔偶尔刮过劳克斯三人的恶意目光外。
    虽然对方确实是为了正义的起义，但反的也确实是他莫戈迪亚家的江山，愤怒也许没有，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疙瘩——路德已经开始恶意猜测斯泰尔会在几秒后忍不住拔剑了。
    当然，他确实有着良好的休养，并没有拔剑，要不然埃索伦和劳克斯接下来的对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被批判了一番的劳克斯很是不服地看着埃索伦，后者则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之色：“很疑惑吗，为什么我要这么评价。”
    劳克斯点点头。埃索伦叹了口气，解释道：“首先，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完全没有考虑到过程——第一，盲目起义，以为人多就可以致胜，盲目学习林的做法，导致最后失败甚至害死了不少相信着你的人的生命；第二，毫无准备，完全没有想到如果——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失败之后该怎么办，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以至于连粮食也没有；第三，幼稚天真，不说你对林事迹的狂热与盲目追随，单就你现在的行动，已经可以算得上无谋了——也许你觉得你身为起义军领袖，带头站出来解决困境是应该的。这一点没错，但方法和对象选错了，以你们现在的身份，谁敢借粮给你们？马可斯么？如果遇到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抓走你们交给堪培拉领功劳，甚至顺藤摸瓜追寻到起义军了。到那个时候，你完全可以说是害死五千多人的凶手，就是这样的你，也想妄称正义，行正义之事吗？更不要说以正义之名让别人借粮给你们了。”
    埃索伦很难得地说了一大段话语，他每说一点，劳克斯的脸色就变得惨然一点，甚至到最后已经完全呆滞了——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过程中铂尔修斯也在不断点头，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在说完以上一大段话语之后，埃索伦用一句话作为总结，送给了已经汗涔涔的劳克斯：“对于你来说的伟大事业，于我们看来不过是未经大脑的愚蠢正义，这样的正义不但无法做到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另一种角度的罪恶！”
    “我……我……不是……我……”
    劳克斯嘴唇张合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中估计是种种念头闪过，对于梦想的坚持与奋斗以及埃索伦对他的努力的全盘否定与无懈可击的批判让他一时间竟然陷入了迷惘，茫然呆滞地思考着，到最后甚至抱着头，开始低声呻吟。
    他迷惘了，如果用庄不予的话来说，就是——心魔。
    埃索伦新技能嘴炮get！从无可挑剔的角度狠狠批判对方一番，让对方对生活失去信心，对自身存在感到迷惘，从而失去任何战斗能力，主角光环下加成百分之百，对boss成功率加成百分之百，中二状态下技能增幅百分之百！
    劳克斯身后，龙套二人组愤怒地看着埃索伦。
    埃索伦则一脸淡然。
    铂尔修斯抱着胳膊装深沉，安道尔，斯泰尔和尼可都是若有所思，庄不予则赞同地点了点头。
    路德仔细想了想，觉得埃索伦的话其实也是十分有道理的，劳克斯只学到了林的精神，却没有学到他的做法，不懂得什么叫未雨绸缪，什么叫严密规划，什么叫三思后行，以至于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说不定这次起义后，堪培拉的城主反而会更加残酷地对待人民，对于任何可能出现的起义迹象都会严加惩戒，劳克斯和他的队伍肯定也要成为杀一儆百的人选，从此，堪培拉附近的人民生活只会更加苦难，到那个时候，他不但没有办法做到林那样，甚至反而会被唾弃——那些底层人民可不会在意你们的事业是否正义，他们只会认为，是你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难过的。
    劳克斯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抱着头呻吟，冷汗不断从额头滴落，目光呆滞面色惨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开始硬气的表现更是丢到了海角天边，不复存在。
    被埃索伦嘴炮了这么一通，说不定会被逼得失去活着的意义或是目标。
    当然，也有可能原地顿悟，就此升华。
    一切都取决于埃索伦了。
    路德看着他。
    曾经的埃索伦，也执着于伟大的正义，但他早就已经认识到，力量才是维护正义的最有效办法，如今更是早已寻到了自身的目标——自己一个人的，力所能及的，渺小而卑微的正义。
    那么，他应该也会帮助眼前这位起义军领袖，帮他走向真正的正义吧？
    在路德期待的目光中，埃索伦面无表情，而后行礼，退去：“这是我的评价，恕我直言，你，不适合正义！”
    劳克斯的身躯剧烈颤抖，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不对啊，这不像埃索伦会说出来的话啊？
    路德皱眉。
    正在这个时候，庄不予站了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恩，劳克斯……是吧，是这个名字吧？劳克斯阁下，他的话可能有点重了，但他所说的确实都是你存在的问题，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你就真的无法接触你梦想中的正义……”
    庄不予的话尚未说完，劳克斯就蓦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希望的光芒——他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告诉他你所做的一切并非虚无你的问题并非无可挽救，而庄不予很适时地站了出来，给予了他这个希望。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这样吗？
    路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刚刚埃索伦的表现也确实可以解释了。
    但此刻的路德只想说：他娘的埃索伦你来背一下这个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