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62章 只有一个

    “夏露，你们可以叫我夏露。”少女说道，她的声音听上去感觉就像是夏萝和夏莉混合在一起一样，但是意外地让人感觉毫无违和感，“夏萝和夏莉，她们不想就这样停在这里，她们还有需要去追求的目标，所以，我来代替她们面对这一切。”说罢，她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吧，趁着鲜血天幕刚刚展开，去阻止他们。”
    “等一下……”路德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名为夏露的少女的身影却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了，空中只回荡着她的话语：“抓紧时间吧，在这里面待得越久，鲜血天幕的力量就越强大。”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路德带头往楼下走去，一下楼就看到了一脸焦虑的拉克大叔和老汤姆，看到他们下来，拉克大叔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小哥，你们终于下来了……那两个小女孩呢？怎么不见了？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小哥，外面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到处都是红色的雾，好像还有人疯了，不会是这雾的影响吧？不过屋里倒是没有雾，是外面的圣武士的原因吗？”
    拉克大叔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路德真想说话，旅馆的门却被推开了，那名帅气冷艳的圣武士队长走了进来：“路德先生！外面发生了异变……”
    “我知道。”路德打断了他的话：“那么，有什么办法吗？”
    “额……教会和城议会已经下达了指令，要求警备队和骑士团护送民众前往城中心的广场避难，路德先生，请赶快出发吧，我们会负责护送你们和其他民众前往广场的。”
    “所有人都要去吗？”
    “这个……”面对路德的问题，他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明白了。”路德心下了然——贫民区的人口在拉特斯是最多的，差不多占了整座城市常住人口的一半，如果要将他们也接引过去的话，即使广场再大也不可能容纳那么多人，警备队和教会的骑士团想必对于保护这些贫民也不会多么上心，说不定，就算是平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到保护的，像是路德他们，作为外来人士，如果不是有埃索伦的吩咐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被遗忘在角落里了吧。
    这个世界，现实得很。
    队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那么现在请尽快和我们出发吧，现在还不知道血族到底有什么阴谋，所以，必须尽早赶到广场……”
    “……”路德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们自己走，拉克大叔，老爷子，你们跟着他们去广场吧？”
    “路德先生！？”
    “小哥！？”
    “和我们走在一起的话，说不定会被当做血族的目标……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比较好。”然后，路德转身看着艾丽西亚：“艾丽……可能会很危险……”
    “没关系的！”艾丽西亚握紧了拳头：“如果，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我的话，就让我来把他们引出来吧……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战斗力的……”说着，她举起手，一蓬黑色的小火球在她的掌心燃烧着：“我也可以战斗的……”
    想起艾丽西亚的女王形态，路德不禁会心一笑：“的确蛮有战斗力的……那么，公婆？”
    “放心吧，早已经准备好了！”铂尔修斯挥舞了一下拳头，很自信地说道。
    “这样啊……”路德对那名队长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违背了埃索伦的命令，不过，这是我们的战斗，让别人卷进来已经是罪孽深重了，现在，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说着，他抓住艾丽西亚的手，口中轻声念道：“神说，我必予你以光做的羽翼。”金黄色的灿烂双翼从背后展开，光芒照耀着整座屋子，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变身的路德。
    “这……到底怎么回事？”队长喃喃道。
    “很难解释就是了……公婆，我们走吧……”路德双翼一振，旅馆的屋顶被金色羽翼的光芒融化出一个巨洞，他手中抓着艾丽西亚，朝着屋外飞去，铂尔修斯直接开启了血脉变身，纵身一跃，从地上跳上了屋顶，屋内的人于是听到了屋顶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呻吟声，路德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位圣武士大哥……这么久了，还没问过你名字呢，你叫什么来着？”
    “奥利弗……我叫奥利弗！！！”队长回神后很大声地叫道，而后又呆呆地望着洞口，空中，路德的身影还是若隐若现，依稀还能看到艾丽西亚的身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从刚刚艾丽西亚那团黑色的火焰上，他似乎感受到了深渊的气息，但是却还杂带着一种强大的秩序的气息，疑惑之下，他悄悄给艾丽西亚扔了个侦测邪恶，但是，她身上的光芒，既不是白色，也不是灰色，不是应该出现的任何一种颜色，而是……金色。
    “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你们似乎要去做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所以，在此，祝你们好运。”奥利弗将手放在剑柄上，冲着路德他们远去的方向行礼致意。
    天空中，血色依旧在蔓延。
    ………………
    拉特斯城作为一座繁荣的商业城市，其排水系统也十分发达，城内的下水道四通八达密布全城，这些下水道不仅起到了排水排污的作用，同时也是某些人的乐土——大部分是贫民，还有一些是被帝国追捕的通缉犯，又或者是意外得到魔法传承走上魔法师的道路因而无法出现在常人面前的魔法师。这里肮脏不堪，污秽横生，除了清洁工之外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因而也就成为了他们的乐园，拉特斯城内有一半以上的犯罪都在这里发生，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去管也不想去管。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拉特斯城内还有一位正义的小伙伴——埃索伦。
    他曾经也想过治理下水道的犯罪问题，但是当他表现出这种意图时，整个下水道的人都会和他作对，而在他好不容易将下水道内的黑暗清理完之后不到半个月，新的黑暗再次诞生，犯罪依旧在继续，这里依旧是拉特斯最污秽的地方，依旧是滋生邪恶的土壤与温床。
    在多次清理未果之后，主教也开始劝说他放弃这个想法。他的确放弃了，但却是暂时的，因为他相信，无法治理下水道，仅仅是因为正义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如果其他两个教会，城主甚至城议会肯支持他的话，想要清理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妄想。
    抱着这种想法，他等待了整整一年，从掌控级晋升到了权杖级，从太阳教会最有潜力的圣武士变成了太阳教会最年轻的圣武士团团长，然而，最后的结果依旧是让人失望的。
    从那以后，他就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如果正义需要力量，那么，就让我成为正义的力量吧。如果，如果我的实力能够达到冠冕级甚至王座级，那么我的正义还会被其他人忽视吗？
    于是，当埃索伦回到这个一度让他对正义变得失望但又让他充满希望的地方时，这里的黑暗再次迎来了噩梦。
    只要我还能战斗，那么，你复活一次，我就消灭你一次。
    可能很傻，但是，真是因为这种信念，埃索伦才能用短短一年的时间成为权杖级的强者，把潜力化为实力。也正因为这种信念，神殿里的圣武士才会那么尊敬他。
    自己想做而做不到最终放弃的，别人依旧在努力去做，所以，值得尊敬。
    很可惜的是，他们尊敬，却不效仿。
    埃索伦想了很多，从进入下水道开始就一直在想，以至于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微小变化，等到他发现这种变化时，它已经变得很明显了——下水道充满恶臭的空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血腥气息的红色雾气。
    “埃索伦大人……”身后的圣武士似乎想说什么。
    埃索伦摆了摆手：“我们出去，我能感受到，外面充满了邪恶的气息。”
    “那这里……”
    “找不到的人，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已经不再有人，值得去寻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走。”说着，埃索伦回头往来处走去。
    那些圣武士的脸上都露出了解脱的笑容，虽然很浅，但埃索伦还是发现了——在下水道里搜索了整整一天，呼吸着这种恶臭的气味，一开始还好，但是时间一长简直受不了，比起离开这里而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埃索伦的心里感到很悲哀——这些圣武士是他从圣武士团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是他觉得对于正义最为狂热的人，但是，仅仅是因为在搜索黑暗的过程中经历了如此小小的磨难，他们就表现得如此不堪，他们真的能够成为正义的伙伴吗？
    埃索伦并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怎么样，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哪怕无法完全清理这里的黑暗，他依旧每隔几个星期来这里一次，下水道里的黑帮，邪恶的魔法师以及那些通缉犯则每几个星期就会迎来一次惨痛的日子。对于他来说，这种气息更像是铭刻了他坚持正义而战斗的故事的书本，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体会到无所不在的黑暗，因而也更加地向往无所不在的光明。
    可惜，只有埃索伦一个人这么想。
    所以埃索伦有点悲哀也有点自豪。
    悲哀，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坚持正义的只有他一个了。
    自豪，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坚持正义的只有他一个了。
    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埃索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