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日常伍 第三话 天堂与地狱的颂歌

    人之里向来不缺大事件发生，在这个魑魅魍魉占据主动的世界里，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人类们要遇到的麻烦就更多了。
    在外界，谁也不会苦恼于自己的魔法使女儿的婚事，是吧？
    “魔法使就是麻烦啊。”
    雾雨老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和魔法使脱不了联系了。
    魔理沙的母亲是魔法使，轮到魔理沙这里又成了魔法使，自己和魔法使打交道的时间都已经比自己是正常人的时间要久了。
    “我也不在意你学习那些魔法的事情了，总之，为了雾雨家的家业，魔理沙你还是回来一次吧。”
    这大概是自己今年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写给那个大大咧咧的少女的书信。
    在魔理沙她的母亲死去之后，一直没有娶其他女性的想法雾雨家家主膝下也就只有雾雨魔理沙这个不务正业的不肖女而已。
    “唉……”
    这次的相亲也是无奈为之，膝下只有一独生女的雾雨家早就被一大堆家族当做了首选的联姻对象，要是不做出点表示的话，估计自己就得背上一个“眼高于顶”之类莫须有的恶名了，这对于做生意为主的雾雨家的信誉方面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女儿，这次就真的拜托你了，一定要妥善的拒绝他们的求婚！”
    “知道啦知道啦，多大点事啊老爹你都唠唠叨叨了二十来遍了也不觉得烦……”
    眼前这位正在侍女的帮助下盘着头发的金发少女就是自己那个一年到头都不见回家一次的女儿——雾雨魔理沙。要不是阿求小姐这次也参与了进来，估计凭借自己的请求，想让她穿上这身打扮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没错，这次的求婚重点也不过是摆个样子而已，就像是哄小孩的时候给一张糖衣，走个形式给村子里的人看看就是了，“不是雾雨家家主不让，而是魔理沙看不上那群猹”，这样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也不会有损自家的名声。
    不过以魔理沙的性格来说，也绝对会拒绝的很干脆就是了，这一点完全用不着自己去担心。
    安下心来的老爹向自己的女儿的方向打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就自顾自地朝着会客室走去了。
    在会客室里那群自信满满的家主今天注定是要败兴而归了。
    姑且不论老爹这边满满的自信，我们先看看求婚者们都准备的如何了吧。
    雾雨家，
    “门卫及安保人员，徐君房。”
    文文一脸黑线地把视线从手中的小册子转到了眼前这位戴着墨镜，身上穿了一件只扣着一个扣子还扣歪了的西装的二货青年。
    “又是哪阵风把你给吹到这儿来了，我们尊敬的徐大人？”
    “是那阵带给你新闻的气息的熏风。”
    徐君房扶了扶墨镜。“而我的职责，就是负责在相亲的时候不要让你们这些无关人士进入瞎捣乱，这是人之里的内部事宜，妖怪什么的统统退散，想进去报道是吧？不可能。”
    “那个……”
    “在你之前那只双马尾鸦天狗也来过了，她现在已经被打昏躺在自警队看守所里头，你也想过去陪她吗？”
    得，当我啥也没说。
    发现软的硬的办法都行不通的文文无奈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那边那只，没错就是说你呢，看什么旁边的人啊？”
    徐君房指着排成一排坐在墙边等候中的众公子哥之一，朝他勾了勾手指。
    “我说你……太远了，总之先给我过来！”
    神情紧张的少年拎着一大袋不明物体一脸吃力地走到了徐先生的面前。
    “我说，别人家相亲拿聘礼过来，多少也就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钻石啊婚戒啊（虽然魔理沙绝对看不上）之类的，你这是怎么着？想来个重磅大礼啊？说，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是……是……”
    不说是吧不说我自己来了啊
    别介啊我说还不行吗！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
    “是……咳咳，是从香霖堂特意收购来的各种魔法道具……”
    看不出来，你小子看起来和木头似的攻略起少女来倒还算是眼光挺准的嘛——可惜你选错了买东西的地方。
    徐君房用“我相当同情你”的表情盯着他大概有五秒钟，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了，回去等着吧。对了，这个乾坤袋借给你装东西，难道你还真想带着这么一大堆东西进去吗。”
    “谢谢徐大人！”
    反正也是百分之一百被秒掉的人你完全都可以不用谢我的（斜眼）。
    打开门，头上戴着白玉簪（徐君房赞助）的魔理沙带着狐疑的目光探出头来扫视了一眼面色凝重，坐的相当齐整的男人们。
    “你们在干什么，玩排排坐吃果子吗？”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进来就可以进来了，徐君房，报序号。”
    就算是像魔理沙那样的野生少女，在仔细打扮一番之后还是很漂亮的嘛，原本干燥的和柴草一样的头发随便洗了几回就能这么柔顺……不管怎么说，魔理沙的母亲的遗传因子还是确实地交到了她的手上啊。
    “一号，田中隆利。”
    “哦哦！”
    还在把东西往乾坤袋里塞的少年把还没装完东西的大袋子丢到了一边，拿着徐君房给他的装备就打开门一头冲了进去。
    原来这个跟黄段子学生会一样的倒霉名字是你的吗你这注定苦逼的少年！
    徐君房淡定地对一边在写记录的文文说道：“文，你觉得他会在多久之后被赶出来？”
    “我觉得啊……稍微宽容一点估计的话大概就58秒22。”精确到毫秒的估计还能算是估计吗！
    不过少年田中隆利显然没他们估计的那么乐观，在相亲开始没过半分钟就被魔理沙以“拿香霖的东西糊弄我？滚出去”为理由直接用扫帚赶了出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下一位，二号……有间十四。”
    “田中先生，你现在有什么要对所有人说得吗。”
    趁着徐君房报幕实在是没空理她，文文一脸笑意地凑到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隆利的身边，把用纸卷成的话筒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想说的就只有一个。”
    他无奈地扶额太息。
    “我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个香霖堂的老板在我告知来意后还会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一边把这堆东西卖给我了。比如说这个‘超现代的红茶茶杯’。”
    少年说着，捡起了地上的一块陶瓷片。
    “说什么‘这是和时间有关的神奇茶杯’之类的话，那种小店的老板果然不可信……”
    很可信的哟，如果是“和时间相关”的话，霖之助他难得的讲了一次真话的哟。
    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主要是某个耍时间阴谋的女仆长的文文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那么为什么特意说了这个陶瓷片？”“因为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飞来的茶杯就把我喉咙给割破口子了……我只是把店长的话复述了一遍而已，有必要对我发那么大的火吗……”
    这真的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那个店长所玩弄的文字游戏你才会遭致此无妄之灾的哟。
    “采访结束……稍微等等。”
    文文咳嗽了一声。
    “那么田中先生，请问你们田中家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
    他伸出了四根手指。
    “为了保证中标率，田中老板派了小受型，吐槽役，好男人和正常人总共四名。”
    绝对不会中标的，田中信玄那个情商不足的大笨蛋的话！
    ——那之后怎么样了——
    知道吗，在迷途竹林附近，最近搬进来了一家独自标榜为“什么样的药都能制作”的魔女工坊。并不是说人类们没有见过魔女，在距离龙神广场没几步的地方就有一个魔女面包店，十年前的印象还和牛鬼蛇神一样差的家伙们最近也是渐渐地进入了人之里众人的视线。
    魔女们一般都是喜怒无常的，你很难捉摸的透，她们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在外界长期的生活，为她们铺上了一层尔虞我诈的外衣，这种和人之里的安宁格格不入的性格特征，也让魔女在老一辈的口中成为了邪恶的象征。
    “陷入热恋中的秘药？”
    戴着帽子的紫发魔女掩嘴道。“还以为，你这个能够造访时间裂缝之中的杂货店的人有什么神通的地方，结果提出来的要求还是一样的俗气啊。也罢，俗气就俗气了，能让我遇上一个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好好【准备】一番可不行呢。”
    梦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魔女，递给了他一瓶和清水无二的药剂。
    “这就是你所要求的秘药了，啊，不过还得注意一点，那就是……”
    “臭小子给我起来，今天是相亲的日子你还给我赖床吗！”
    被自己老妈拿着拖把赶出门外的少年，在口袋里发现了那瓶“魔女的秘药”。
    而现在，他正坐在这位美丽如斯的少女——雾雨魔理沙面前，与一脸不耐烦的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不愧是最后一个人，还真是难缠。”
    魔理沙敲了敲桌子。
    “怎么了，不想自己走还要我把你给抬走吗。”
    这位美丽如斯的少女的态度也是十分明确，直白地拒绝了他的求婚，就连他提出的“让我多和你说几句话吧”这个要求也被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完全没有机会用这瓶秘药啊。
    看着放在桌子上那瓶清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吧，邪魔外道什么的，果然还是不靠谱的。
    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魔理沙小姐，我……”
    “直呼其名可就失礼了呢，先生。”
    阿求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欠身一礼。
    “请回吧。”
    委婉的逐客令啊……
    “也罢……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去单方面追求。就此别过吧，魔理沙小姐。”
    他拿起水瓶朝门外走去。
    【只是这样结束了吗，少年？】
    【你会甘心吗，还是说，你愿意就这样庸碌地渡过一生？想起来吧，你心底埋藏最深的渴望……】
    我的渴望？
    在小时候，跟着自己的母亲去雾雨家时，和魔理沙的初见。
    那时候的决心……
    ——只有魔理沙，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那么就加油吧。顺便一提，泼在她身上也是有效的哟～】
    是吗，那么……
    “魔理沙！”
    “诶你干什……”
    少年猛地向魔理沙扑去，与此同时还打开了瓶子的瓶盖。
    “当心！”
    瓶子碎裂的声音响起。
    ——后记——
    当灵魂之火的温度被彻底剥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会死的，按照红世的说法的话，就是“消逝所有存在，然后死去”。
    那瓶“热恋”的秘药，对于魔法使来说只是剥夺魔力罢了，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红世的设定并不存在，但是灵魂之火所司掌的东西，和这个解释大致相同。
    迷途竹林，徐君房一边挥舞着瑞凤斩断面前的竹林，一边不要命般地朝着永远亭冲去。“哪个说我有勇无谋！”
    他一脚踹飞了挂着“停诊”牌子的医务室大门，把用黑衣裹住身体，嘴里塞着续命草的阿求从怀里轻轻放到了手术台上。
    “——永琳！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她的命烛已经熄灭了，你为何还要把她送到我这儿来？”
    永琳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只剩下微弱的呼吸的少女一眼。
    “不过是御阿礼之子罢了，就算是任由她这么消逝了，六十年后阎王也还是会重新派一个人来幻想乡当差的，这于幻想乡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就问你一句话，救，还是不救？”
    “我只是陈明利害而已，再说了，再好的医生，救得回已死之人的性命吗？”
    “神仙难救啊。”
    “是吗，那我便偏要当一回神仙。”
    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陈旧的匕首。
    ——嗤。
    “你……”
    “八意医生，在贫困的地方可没那么多火柴给你点蜡烛，但是啊，有一种方法却是用不着火柴的，那就是。”
    他把插在自己胸口匕首抽出来，上面带着一丝幽蓝色的火光。
    “‘兄弟，借个火’！”
    “那是你的命烛之火……”
    八意永琳扳起脸。
    “精通那些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吧。就算是蓬莱人，命烛的长度也只是不会自己减少而已，这么乱来的话……”
    “有什么关系？”
    徐君房咳出了一口血，老神在在地晃着手指说道。
    “要知道，蓬莱人的寿命是无穷大的，无穷大除以二不还是无穷大吗！”
    …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疯子啊，徐先生。
    她抿起嘴，感慨地看着把点着自己命烛的火焰的匕首插进少女胸口的徐君房。
    接着走过去，用手巾抹掉了他嘴角流下的鲜血。
    “世界上并没有英雄。”
    八意永琳用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
    “用这方法来说的话，那么你就是为了他人愿意献出自己所有力量的【凡人】了吧。”
    “是啊。”
    面色惨白的徐君房打了个响指。
    “一直在逃避着过去的残酷现实的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角色啊。”
    “那么，我想我得稍微休息一下了，生命力被抽现在手脚都不怎么听我使唤……”
    “要我抬你去隔壁吗？”
    “只要阿求醒过来的时候看不到我就行。”
    他摆了摆手，一头栽倒在地上。
    “就这样，明天我得去把那个魔女给揪出来暴打一顿。”
    已经有目标了吗…
    “…算了，明天问你吧。”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徐君房，她无奈的拉着他的后领向着屋外走去。
    话说，已经紧急到连一键换道服都来不及了吗。
    ——后记的后记——“放心吧，阿求是不可能出事的。”
    换成了白色浴袍的魔理沙吹了个口哨，淡然的说道。
    “那个可是徐君房啊，就算是已经过了鬼门关的人都能给你救回来的人啊！”
    反倒是被你安慰了啊。
    文文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失去了魔力的魔理沙？”
    “呀咧呀咧”
    她想抓住自己的帽檐，想起自己没戴帽子之后只得作罢。
    怎么说呢。
    “当然是把始作俑者狠揍一顿。”
    ……还真是有你的作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