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房霍青娥》日常肆 第四话 人间的怪谈侦探

    人之里，田中居酒屋。
    不同于茶室，居酒屋这种存在，就是为了大人们的谈话而特别开设的绝佳场所。
    “也就是说。”
    徐君房趴在桌子上，软绵绵地恬着一张脸。
    “要我和你去当怪谈侦探？放弃吧，我从早上开始脚步就一直没停过，一刻不停地东奔西走帮你发号外的说，从太阳花田到博丽神社到守矢神社……已经要脱力了啦。”
    文文晃着酒杯里的酒水。
    “诶——大侦探先生，小女子势单力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可就……”
    “我更关心被拜访者的安危，再说，”
    他摊手道。
    “怪谈啊传说啊之类的，都是人们编纂出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的东西。
    针对这种玩意的考据「对幻想乡住民而言」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啦……而且那十条，明眼人直接就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好不好！”
    “世界是由无数的意外构成的，再说了，无论是什么怪谈都不可能空穴来风。”
    文文反驳完，放下了酒杯。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不想去是吧？”
    “我找不到去的动力。”
    徐君房惬意地趴在桌子上，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
    “好不容易寺子屋放假了，就算是我也想稍微睡个懒觉的啦～”
    这样没有干劲的态度……哼。
    “还……”
    “就这样吧，有问题的话记得回来CALL我。”他打了个哈欠，也不再理会少女的催促。
    “武运昌隆。”
    切，耍什么大牌啊。
    走在月色下的街道上，收敛起翅膀的鸦天狗少女，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不同于人之里的夜市一条街，在普通的居民区，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哪怕是一盏亮着的灯了。
    除了偶尔经过的巡夜的自警队队员们，那几点灯笼点亮的街道确实有了一种阴森的感觉……这样来看的话，平安京时代真的有百鬼夜行也说不定呢。
    ……这么有气氛的地方，不来一点怪谈的话怎么说得过去？不过说回来，怪谈之所以被称作是怪谈就和鬼故事的原理是一样的，也就是遇不到的事情，才会确实的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谁说的来着，最原始的感情就是恐惧，最原始的恐惧来自于未知。
    “我好恨……呜哇把小伞放下来啦T^T”
    分析模式，OFF。
    文文蹲下身子，看着抱头蹲防的多多良小伞。
    “说回来，其实付丧神也是怪谈的一种吧，为什么呢，完全害怕不起来嘛……如果是小伞的话。”
    “请不要说那样过分的话！”
    也对，毕竟你的存在意义就是吓人……啊，有了。
    看着弱气的付丧神女孩，文文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小伞酱，作为连TOP10都没有上过的怪谈之一，你应该是经常在晚上在人之里到处逛的吧？”
    “也不会常来啦，只是最近墓地被非法占用了所以只好转移到人之里……”
    小伞拍着裙子站了起来，顺便把额头上的符纸揭下。
    “比墓地更难吓到人了啊，又不准用那样的奥义！”
    ……请放弃那个会出人命的德玛西亚吧。
    文文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要紧，如果是要吃饱的话，不是还有徐君房嘛。”
    “并不只是吃饱方面的问题。”
    她对着手指，表情相当尴尬。
    “吓人什么的，不是付丧神本来应该学会的本能吗……”
    本能吗，那总觉得和您搭不上边呢。
    “扯远了，关于我说的那个。”
    “什么……哎哟。”
    “认真听讲——是午夜怪谈啦。”
    她用手里的钢笔敲了一下小伞的脑袋。
    “作为付丧神的你总该知道点什么的吧？”
    小伞歪头。
    “怪谈啊，那个，在墓地中嘤嘤哭泣的少女和老婆婆的故事……呜哇！”
    文文一纸扇风抽在了她的脑袋上。
    “你当这是漫才吗！！”
    “何人在此喧哗……哎呀，这不是文文姐和小伞吗？”
    提着灯笼的俊也从拐角走了出来，一眼就发现了街道上的两只妖怪。
    “在干什么，表演漫才吗？”
    鸦天狗微笑着，把纸扇丢到了一边。
    “咋会呢，咱可是清廉正直的记者哟。”
    “我好恨呀——”
    “呀啊啊啊——你倒是吓得更专业一些啦。”
    俊也收起一副被吓到的夸张表情，瞪了一眼欲盖弥彰的文文。
    “小伞是被命莲寺特别允许在夜间出没的无害妖怪，但是至于文文姐你呢，虽然和徐老师很熟吧，但是——大半夜的出现在人类的地盘上总不太好吧？”
    “那啥，记者嘛……快看。”她表情微妙地努了努嘴。
    “你身后有幽灵！”
    灵体化的红叶公主一副超惊讶的表情。
    【诶诶诶俊也有人看得到我啊！！】【她只是在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方便自己逃跑而已……简单点讲，人就是在讹你。】
    俊也放下灯笼，面无表情地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虽然有点失礼，但是，未经允许的妖怪在大半夜出现在人之里，这种危险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请自觉一点，射命丸文小姐。”
    沉默。
    “好好好我明白了啦——取材都不让人取了，自警队的人真是死脑筋。”
    她举双手投降。
    “小伞，我们走。”
    然后，少女就带着弱气地说着“我不是被驱逐对象啦”的小伞向远方飞去。
    一个两个都是麻烦精……摇了摇头，俊也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好嘞，那么就继续后半夜的巡逻……呃，红叶你说啥，我身后有什么东西？”
    少年回过头，和趴在他影子里乘凉的漆黑的蝮蛇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哇。
    哦。
    ——
    隔着好几个街区都能够听得到俊也的惨叫。
    文文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对身边的女孩说道。
    “你怎么看呢，小伞酱？”
    “大人，我认为您差点没把在下勒死……”
    “啊，抱歉(吐舌)”
    多多良小伞咳嗽了几声，总算是缓过了气。
    “维帕尔先生因为提前出院的缘故，所以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像这样在睡觉的时候变成蝮蛇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很吓人的维帕尔先生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呢，就算被小伞吵醒了也不会像其他的妖怪那样发火……”
    面对这么萌的女孩没人会发火的吧。
    “这样说的话，怪谈就搞定了一个了。”
    文文点头。
    “午夜里的怪谈的话，还有个喜欢发出磨刀声音的怪人不知道是谁呢……”
    “是俊也吧？”
    小伞说道。
    “他巡夜的时候喜欢玩○物猎人P3……”
    ……长白斩很重要的啦！
    文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唐伞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坑爹呢吧！”
    “请不要欺负伞先生！”
    果然啊。
    所谓怪谈，就真的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文文叹了口气，说着。
    “突然就失去取材的想法了，回去随便写写八卦就完了吧。”
    “哎——”
    这次的怪谈企划可谓是大暴死，回头报纸订阅量估计要被羽立那家伙超过了……她捂脸。
    “还是去找点儿八卦新闻靠谱，总之无论如何先保住人气为妙。”
    “哎——”
    静。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哎’什么啊？”
    “如果是怪谈的话，小伞或许可以帮忙也说不定。”
    “冷笑话的话就免了。”
    “不是冷笑话，是亲身经历啦(怒)”
    “是吗。”
    文文坐到了街道的台阶上，转着手里的钢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当故事听听也无妨。嗯，睡前故事。”
    我就有这么不可靠嘛！
    小伞鼓起了脸。
    “那么就开始吧——付丧神的怪异嘉年华。”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没用的付丧神。
    作为被人类抛弃的付丧神，如果吓不到人的话，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所以，吓不到人的付丧神，就是没有用的付丧神，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人类并不欢迎她，妖怪也讨厌和人类的工具呆在一起。
    寂寞的付丧神只好独自躲在墓地的角落，装作死去的鬼魂来勉强惊吓他人。
    一如既往的失败了，不过不同的是，那个人类对我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如果是这么可爱的付丧神的话，吓不到人的吧？如果假装被吓到的话……”
    “不是发自真心的畏惧的话，付丧神大人可是会生气的哦。”
    不对我恶言相向的人类，他是第一个。那家伙是个僧人，不过却没有一点僧人的样子。
    “希望我不是最后一个吧。”
    “人类的话，是不能和妖怪成为朋友的吧？”
    他对付丧神说，妖怪和人类的关系并不是全都是那样的，像她这样的女孩，是很讨人喜欢的。
    从那天起，僧人每隔几天就会来到墓地一次，和付丧神聊天聊到半夜，也会认真地听着她的抱怨。
    真是个奇怪的人类啊，虽然付丧神依旧吓不到人。
    但是，却没有了那种饥饿感。
    就这样过了几年的时间，那个僧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付丧神看着人们把他的尸体埋葬在墓地里，躲在石碑后边的她呀，也算是参加了那场葬礼。
    那个僧人，一定是很有名的人吧，会有这么多的人类因为他的离去而哭泣。
    这样的人，死后一定会成佛的——她在心中这样祈祷着。
    不知过了多久，付丧神又一次完成了失败告终的吓人计划。
    被惊吓的对象对她笑着说道。
    “呐，你从很久以前就住在这片墓地中可吗？”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警惕地举起了妖怪伞，对准眼前的少女。
    什么啊，那种碍事的笑容……
    “初次见面，我是圣命莲的姐姐，圣白莲。请问，您能不能稍微让开一下，祭拜完成了之后再来与我详谈呢？”
    穿着素白色长袍的少女这样说道。
    ——
    “我啊，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那个僧人的名字。”
    小伞长呼了一口气。
    “说出来之后就感觉好多了，谢谢啦。”
    “这是怪谈吗？”
    文文抽着嘴角。
    “这样的事件登不上报纸的吧？”
    “重点不在这儿啦！”
    “安慰人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擅长，所以……”
    她抓了抓头发。
    “你是因为这个才住在名莲寺的？”“嗯……不是哦。”
    女孩歪头。
    “只是，有一个愿意和小伞做朋友的妖怪住在那里而已。如果是人类都会迎来的结局的话，换成妖怪就没问题了吧？”
    啊，封兽鵺吗……那个未知幻想○△□少女。
    人类和妖怪的寿命，妖怪和蓬莱人的寿命……
    “一直这么想的话不就没完没了了吗。”
    文文揉着她的头发说道。
    “遵循本心去做吧。”
    真不知道是向小伞说的，还是向着徐君房提出的疑问啊。
    ——后记——
    “有美妙的记忆可以去品尝，难道本身就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悲伤固然会存在，但是啊，就像是相机里的相片一样，那一瞬间的笑容，只要抓住了，就有了为之守护一世的冲动，把冲动践行而化作美好的琼浆，这难道不是自己存在的价值的体现吗？”
    徐君房侧过头。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想知道上面那串说教是来自于谁。”
    文文扑扇了几下翅膀。
    “不用说也知道，就只有你会有这么多的废话……”
    嗨呀。
    他摆了摆手。
    “反正，如果因为寿命而受到了限制与永远的痛苦的话，那样脆弱的心灵才不值得同情。”
    “是嘛。”
    “重点是，”
    他拍着桌子，表现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神色。
    “我完全无法接受寿命论这种把注定的悲剧拿出来刷泪点的作品……或者说，无论是什么悲剧向的作品都无法接受啊！”
    一纸扇，精准地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那只是你的一己之见而已吧，活了2000岁的DT道士！”
    “说什么啊，你这个连影魔和小兵都分不清的弱风二代！”
    “好意思说我吗，你这一局游戏不放一次大的二货潮汐！”
    “这不是没机会放吗！”
    “不大等于空大啦！”
    今天的幻想乡也很……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