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6点整。
对于泽塔而言,这个暑假除了要面对比她人只低个20CM的可怕作业堆之外,还有一项欧文给她布置下来的“志愿作业”。
修炼剑术的话,是每周一次的必修科目。
而她的老师。
毫无疑问的,也只有徐君房能肩负起这个教导科长的担子了。
在约定好的日子里,踩着沙沙作响的竹叶的绿发少女,也是元气满满地来找徐君房的麻烦了。
然而……
还没等她找到什么麻烦,对方似乎就已经深陷于麻烦当中了。
穿着他那件显眼道袍的徐先生,正坐在屋顶上头,守着个在不断冒黑烟的丹炉。
离远些看,还以为这生态化的竹屋多了个烟囱。
“徐君房?”
泽塔·卡妙思。
这位还没进化到能够意识何为“读气氛”的虫族剑客,在这情况下朝屋顶上的男人提出了疑问。
“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因为各种不可抗的原因……喂,什么叫做‘又’的!”
无心之言,杀伤力总比有意中伤来得要大得多。
在那之后,为了自己的名誉考虑而手忙脚乱地解释一番的徐君房,总算是让对方理解了个七七八八。
“如你所见,我的屋子又一次被非法占领了,所以现在正住在屋顶上。”
屋顶上?
这活动范围还真是有够苛刻。
对床褥有选择倾向的泽塔,不禁佩服起了眼前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那惊人的环境适应能力。
“那么,今天的剑术训练?”
“嗯,就像平常那样来就行。”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来让我看看——你是否学有所成。”
叮。
以手中折扇的扇骨,挡住了泽塔这一记凶猛的突袭。
后退半步,化解开了由对手传递而来的劲道。
“斩击的力度不错,但准头有点微妙。”
看着在嗡嗡振翅,以被格住的姿势悬于半空的少女,他做出了如是评价。
“前段时间不是让你练了扔飞镖的吗,进步这么慢的?”
——嘁!
将双刃化回手臂的她,以右手抽出了配饰于腰间的太刀。
朝着这位正在说教的道士那看似空虚的右侧身躯,劈斩而去。
“看得出来,你是有在想‘该怎么于战斗中立于上风’,而不像先前那样盲目地凭借本能战斗了。”
侧身避开刀锋的男人,将手指抵在了刀背之上。
微笑。
“孺子可教,是这么说的吧?”
“喝啊!”
但是。
——就算是有进步,也要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才行。
没再给对方循循善诱的机会,将膝盖踹在对方持刀手背上的他,果敢决然地实施了“缴械处理”。
“今天的实战演练到此结束,泽塔你……”
差点忘了,这丫头的自尊心可是很高的。
在意识到实际水准的差距之后,这会儿可是已经噙着泪花,就差“大坝决口”了。
“没事吧?”
“……没事。”
即便是如此地把“不甘心”写在脸上,却依旧能够一本正经地回答徐君房的问询。
确实是个有着“接下自己衣钵”之能的好材料。
不止于天赋,更是有着性格上的原因。
“嚯。”
一挑眉毛,他装作漠不在意地清了清嗓子。
“虽然在‘天赋’和‘剑技’的切换上做得十分出色,但依旧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第三次追击时依然乱了阵脚,若果你能够迅速地做出之后的判断的话,应该还有长足进步的可能性才对。”
也就是说,差一点就能赢了?
距离“赢过我”这个目标大约还有100万光年,但也不应该就此气馁。
“先从最基础的开始——第三式挥刀,去空地上重复一千次!”
“si……是!”
“然后再做耐力训练,拖着摆在后院里的特制轮胎绕竹屋300圈!”
“明白!”
会不会有些太严厉了?
俗话说的“因材施教”,也正是他现在在做的事儿。
不同于理解能力超群的俊也,泽塔的话,对于一件“常识外”事物,往往要通过反反复复的枯燥练习才能有所收获。
“与其期待着能让她的脑子记住,不如先考虑着怎么让她的身体形成条件反射”。
就像现在这样,不断、不断地练习的话,再怎么愚钝的笨蛋也能有所收获。
啪啦啪啦。
突兀的掌声从一边传来。
“这才大清早的而已。”
低下视线,看向正从窗户里探出脑袋,仰头看着他的粉发少女。
“就醒了?”
“因为在下睡眠比较浅……毕竟是门番,也是与职业习惯有关的缘故吧。”
苦笑着打了几个哈哈,萨拉的面色稍许有些尴尬。
“在教导学生吗?”
门番的职业习惯啊。
和你这尽职尽责的表现比起来,红魔馆的那位老乡就显得更加“不能看”了……也难怪整天被咲夜克扣工薪,自然是有“活该”的成分在内的。
“你就不怕吵醒了露易兹,被对方欺负一顿吗?”
与这位精神状态良好,整天元气满满的认真娘形成鲜明对比的,同样身为“魔界人”的露易兹,就是完全反过来的性格了。
嗜睡到日晒三竿,偷懒到不见人影,甚至还有严重的低血压和夸张的起床气。
还在魔界摸鱼那会儿,与少女初次见面的徐君房,就是因为这些“特质”而受了不少苦头。
“有这么一个搭档在,你也真是有够辛苦的啊。”
“还好啦,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
看得出来那对瞳目中藏着的苦涩,只是点破不说破而已。
“说起来。”
果不其然地,试图转移到别的话题之上。
“徐大人的实力果然没有下降,也依旧秉持着‘好为人师’的品性。”与其说是“好为人师”,不如说是“拉不下面子”而被“强迫为师”才对。
“我都忘了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人留一线’了——在印象里的萨拉小天使,可是没这么毒舌的吧?”
嘛。
“毕竟有露易兹这样的搭档在,很容易就耳濡目染了一些言谈习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徐大人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的吧?”
哪里有过,小孩子不要乱说!
有哦比如2000年前……唔。
主动地,在阴沉的注视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是禁止事项,再提小心我和你急。
……是。
谈及这个话题,徐君房用每秒三字节的速度打断了萨拉的举例。
“喂喂喂那边的泽塔……不想要任务加倍就好好练习,听到没有!”
遭到了正在练剑的少女之白眼。
“又让我接锅?”
“总是好好练!”
是,是,是——
再将视线回到萨拉这儿的时候,对上的是她那张温和的笑颜。
“怎么?”
“只是觉得。”
衣着睡衣的门番揉着自己的头发,话语间留下的皆是钦佩之意。
“徐大人您的眼光,果然是一如既往地优秀啊。”
嘛,那是自然。
要是夸徐君房关于他自己的刀法如何如何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因为这是谁都能够一眼看出来的事实。
但如果是夸赞其徒弟的话,这马屁倒让徐君房很是受用。
“这是人家自己找上门来的,和我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的。
只要还算是长了对眼睛就能看出,徐君房的尾巴早也就顺理成章的翘上天了。
以至于,连在屋檐下站了两分多钟的“陌生人”都没能及时发现。
“铃仙?”
投去好奇的视线的同时,也注意着压低了嗓音。
“你怎么也一大早就过来的?”
怎么说呢。
怀揣着“总算被发现了”的心情,兔耳少女摆出一副有些难堪的笑容。
“那个,您听说过有句话叫做【医者不能自医】吗?”
嘿咻。
悠然跃下,顺了顺晃悠到身前的单马尾。
“等于说,这回玩脱了的人是……永琳?”
“是啊。”
“怎么搞的?”
“沉迷于德拉○炼金研究,在研究室里不知怎么的就中暑了。”
中暑啊。
可以,不愧是八意研究所的前任所长。
就算是卸甲归田了,这股子疯劲儿也依旧没见消退多少。
看向萨拉。
“那个,这边有【不得不去】的委托在身,萨拉你……”
“是要看着炼丹炉吗。”
哎对。
“那么,火力依旧是微燃三分?”
“五分就行……你怎么这么熟练的?”
吐舌。
——还记得在魔界的时候,是谁在帮徐大人看着丹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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