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地下室的路上,左希染第一次有点紧张。
她打了宋琛易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宋琛易肯定会和自己要一个说法,想到又要和他交流,左希染就一阵头疼。
她见不得宋琛易那充满审视的目光,确实如此。
来到地下室,宋琛易端坐在座位上,看到左希染进来,他动都没动一下,反倒是她有点不好意思了,有些抱歉地对宋琛易说道:“宋堂主,对不起昨天打了你。”
左希染抬头看看宋琛易的脸,伤痕已经淡了很多。
“没关系,以后我会讨回来的。”他笑着回答,可是左希染看到他的微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没办法只好坐下了,面前跪着的是昨天那个被抓的人,他紧张地看着前方。
“两位堂主,我真的不是凶手,你们放过我吧,行吗?”他恳切地说,看到他那贪生怕死的样子,左希染也觉得这不可能是凶手,白玉堂怎么出了这样的人,宋琛易似乎也是那么想的,于是问道:“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什么隐藏自己的惯用手。”
“我从小就是左撇子,看你们查出来凶手也是左撇子,我怕惹上麻烦,所以才假装自己的惯用手是右手,没想到被发现了,所以我才那么紧张的。”
他现在还是很紧张,眼神不自然地看着各个地方,像个贼眉鼠眼的老鼠,左希染看着宋琛易,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琛易回过头,眼神意味深长,用口型说道:“他,肯定有问题。”
左希染挑挑眉毛,宋琛易指指桌面上的鞭子,左希染顿时心领神会。
她拿起自己的流金鞭,对地下跪着的人说道:“现在问题很棘手,那个凶手他自尽了,现在死无对证,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交给警方,不然就你来顶罪吧?”
左希染开心地说,好像从来都没发现过这么好的办法,笑着看着他。
“不行啊!我没杀人,怎么能让我顶罪呢,南宫堂主你还是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他哀求道,左希染摇摇头,宋琛易接着说道:“这是你的福分,你的家人我都会替你安排好的,就说你是为了组织牺牲的。”
“如此甚好。”
左希染点点头,对方显然已经被吓傻了,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宋琛易问道:“除非……除非你告诉我们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紧张,绝对不只是惯用手的问题,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保证你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对方马上点点头:“我说,我说,我马上说!只要不把我送到监狱里去怎么都行!”
左希染拿起鞭子,厉声道:“你要是说谎的话,我肯定要废了你!”
他大叫不敢不敢,随即满头大汗地解释道:“其实那个尸体的手势,我在一本书上看过。”
“什么?”
左希染和宋琛易同时站起来,这可是一条惊天的消息,他点点头。
小的时候他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干,就总是拿家里的旧书看,曾经就有一本《上古神志》吸引了他,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都是一些老旧的神话故事,配了点神奇的插图,都是哄骗小孩子的,他就当看个热闹,可是有一个故事讲的是古代神王死了以后会有祭祀典礼,各个部落都会出几个人,来作为祭祀品,为了确定都是从哪个部落出来的,他们便会将尸体的其中一只手摆放成特定的手势,来加以辨别。
“我看到那个尸体的照片,就想到了那本书,于是特别害怕,我这个人一紧张,就容易冒汗。”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左希染听了以后简直不敢相信,继续问道:“手势是尸体的手势吗?”
他摇摇头,“那我记不得了,但是都是有奇怪的姿势。”
宋琛易也很吃惊,马上问道:“你那本书现在在哪?”
“早就没有了,小时候看的,后来长大了回家想去找找重温一下,都没有了,听说是我父亲拿走了,拿去哪里了我便不知道了。”
他诚实地说,左希染忙问:“那你的父亲在哪,我们可以去请教他。”
对方还来不及回答,宋琛易抢先说道:“他的父亲就是当年出任务牺牲了,白玉堂有规定,牺牲者其子嗣可以无条件加入白玉堂。”
左希染明白了,怪不得这个人看上去毫无能力也是白玉堂的人,原来是烈士后嗣,她马上扶那个人起来,低声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便走吧,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他听了很开心,又看了一眼宋琛易,他也点点头,“你走吧,但是什么都不要往外说。”
对方忙不迭地答应,左希染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宋琛易,“祭祀,是什么意思?”
“凶手肯定是奉了某人的命令,摆出这个东西或者是警告,或者是提醒我们,我也不知道,只有看到了那个书才可以!”
宋琛易着急地说,蒂奇马上上网搜索,可是却什么结果都没有,根本没有《上图神志》这样一本书。
“你换一个,查查上古活人祭祀这方面的事情。”
宋琛易面色凝重地说道,他和左希染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这时,左希染突然想到那个凶手临死时候的话:“他说,让你不要管独尊堂的事情,是不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
宋琛易奇怪的问道,但是脑海中却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了老堂主。
“找到了!”
蒂奇说道。
古书记载,早在上古之时,神王遁世,都会举行祭祀大典,实际上也是送葬。每个部落都会选取最优秀的人,献给神王。死法均是服下毒药,为了辨别每个部落,他们都会摆出一个特定的姿势,姿势由部落的首领决定,一般都是部落内最常使用的符号,每个部落都不相同。
“天呢……”左希染无奈地说道,“真的想象不到,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宋琛易点点头,“这样冷门又神秘的知识,要是不去特意探索的话,是肯定找不到的,希染,这个事情不简单。”
左希染点点头,几个人都笼罩在了恐惧之中,这时,宋琛易突然问道,“我听闻,南宫家族的血,可以使人长寿,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突然问道,左希染的表情马上变了,她拿起自己的鞭子,威胁似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想了解,我……我想知道当年老堂主为什么要屠杀独尊堂,我觉得这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左希染冷笑一声,“有什么想不到的,为钱,为权?无非就是这两样,你还想为他辩解吗?”
左希染避重就轻,因为姑姑说过,南宫家族的秘密是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就是因为当初她轻信了,才会造成那样的悲剧。
“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查清楚的,只是,别人的过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他突然问道,左希染愣住了,回过头,宋琛易已经握住了左希染的手,“希染,杀人的不是我啊!”
左希染猛地站起来,躲开宋琛易,有点抓狂地说道:“杀人的不是你,可是你是吴老狗选定的接班人,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且,你当初骗了我!”
“那是因为堂主告诉我的就是假的!希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还不清楚吗?”
宋琛易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面前,这个时候地下室没有别人,是她说服左希染的最好机会,“希染,你能不能告诉我,凝露那个夜晚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你了……”
他又提到了那个夜晚,左希染一阵头疼。她想躲避开宋琛易,但是却一点的力气都没有。脑海中再次出现雨夜的画面,接憧而至的是宋琛易的脸。
“她说,你要杀了我。”
左希染无力地说,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宋琛易马上抱住她,低声问道,“我从来都没有想杀了你,我只想找到真相,换我自己一个清白。”
左希染摇摇头,随即又抓住了宋琛易,“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宋琛易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很疼,左希染坐到座位上,大口喘气,对宋琛易说道:“给我倒杯水。”
他忙不迭地点头,左希染喝了水以后冷静了不少,说道:“我想起那个晚上的事情就会头疼,神志不清,宋琛易,现在我很冷静,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想讨论当年的事情了。”
“但是这样对我不公平!”
宋琛易辩解道,“我想知道,你不能无缘无故地离开我!”
左希染笑了,“琛易,到底当年谁对谁错,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们注定要走到相反道路上去的,你改变不了。”
说到这,左希染自己都清醒了。
她笑看宋琛易:“两年来我清醒了很多,相信你也是,都意识到了我们被奸人所设计,但是改变不了结局。我和你,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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