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向天下发起华丽反击》第124章 选择（下）

    萧易战战兢兢地跟在半雪长公主身后，向深宫进发。
    “长公主，你又带医生来了么？”
    皇后的声音从榻上传了过来，似乎有气无力，看来病得果然是不轻。
    萧易向榻上望了一眼，那薄薄的纱帐无法抵挡住萧易的眼力，里面的皇后脸色泛黄得可怕，但尽管如此，却依然透露出一种威严，令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半雪长公主上前道：“皇后，我担心你的病情，希望您早早康复。先前虽然找了不少的医生，但是都不过是一群庸医罢了，哼！不过，这次我将萧将军带来了，他的医术好象不错的，想必能有办法为皇后医治的。”
    乾半雪冷哼的时候，眼光又瞟了一下那两个垂手立在一旁的老太医，吓得两人直打哆嗦。
    皇后低声道：“萧将军？哦，就是你说的那位将军啊，原来他竟然还会医术么？”
    半雪长公主本是急于为皇后治病，又想让萧易能在皇后面前表现一下，博取皇后的好感，于是此刻半雪长公主只能硬着头皮为萧易说道：“皇后有所不知。萧将军传闻乃是天神临凡，所以曾得仙人传授武艺和医术，想必以将军的能耐，定是能为皇后医治好病症的。是吧？”
    萧易不禁背后直冒冷汗，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长公主竟然误打误撞的说到了事实上，因为以萧易的师傅——扁阳冰来说，他的确是能当得这“仙人”了，毕竟他已经都活了百多岁了。萧易见半雪长公主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只得道：“微臣师傅的确是天下异人。虽然，末将医术却甚为浅薄，不过定当全力以赴，为皇后娘娘排除病痛。”
    皇后娘娘大概是连说话也很费力气，所以只是“恩”了一声，然后将手伸出了纱帐。
    萧易知道此刻已经无法谦让，上前小心地按住了皇后娘娘的脉搏。
    虽然学习医术不过几个月时间，但是萧易秉性聪明，加之书中又有师傅扁阳冰写的注释，所以萧易已经大致掌握到了五灵青君中的那些医术，所欠缺的，无非就是经验了。不过有了为伊琳医治脸蛋的事情后，萧易已经渐渐对医术有了信心。
    萧易看得出来，皇后的脸色极其难看，而且她的手臂，也是呈现蜡黄之色，气色上看来，真算得上是病入膏肓了。萧易摸了一阵脉后，问道：“皇后娘娘，请问你这病症出现有多久了？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皇后低声道：“此事出现在五日前。当时本宫只感全身发热，而且腹内绞痛，便传太医前来诊治，但是这几日以来，情形并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每每到了夜间，更是疼痛难忍，只得靠药物压制病痛。”
    半雪长公主在旁边说道：“是啊，不过短短几日，皇后就因为这病痛而消瘦了不少。而且，你看皇后如今的脸色，这病怎么会如此厉害呢？”
    萧易联系皇后的症状，以及脉象，忽然想到了扁阳冰送与自己的《五灵青君》上说到的关于人体内寄生虫的事情。想到此节，萧易心中一惊，暗道：“若果真是如此的话，自己却要如何跟皇后和半雪长公主交代呢？若是直言不讳的话，只怕自己非得被贯上一个庸医的帽子，而且若是情形严重一点的话，只怕还会因此而遭遇灾难，毕竟若要取出这皇后肚中的这些极其厉害的虫子，实在是非得动刀剖腹不可。”
    萧易想通了此节，自然不敢轻易下定论。又道：“不知道皇后前段日子里，可曾特别喜欢食用什么东西呢？”
    只因这皇后病势来得迅猛，若果真是她肚内有虫的话，必定是吃了大量的腥浑之类的食物，如此方才有可能让这些虫子陡然间变得如此厉害。
    果然，皇后答道：“前些日子，本宫一直特别喜好董贵妃送来的扶桑进贡来的新鲜鱼片，莫非我这病跟那鱼片有关系么？”
    萧易心道：“这便是了。想必那生鱼片虽然味美，其中必定有虫子之类的东西寄生，只是即使如此，那也需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发作，怎么可能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就变得如此严重呢？莫非此事竟然跟皇后所说的那个董贵妃有关么？”
    想到宫廷的这些明争暗斗，萧易不禁冷汗直流，知道自己实在不适宜插进这些旋涡之中，便不动声色地说道：“皇后娘娘，微臣已经大致看出了娘娘病症，只是——若是末将说出来的话，还望娘娘恕罪。”
    “既然萧易你已经看出了皇后的病症所在，就不妨直说，皇后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半雪长公主急急地说道，“莫非萧将军你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萧易点头道：“长公主明察秋毫，若是皇后娘娘不肯恕罪的话，微臣无论如何也不敢启齿的。”
    皇后见这萧易竟然察到了病症所在，便道：“萧将军你旦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于你的。”
    “祈禀娘娘。据微臣观之，娘娘之所以会如此受病痛折磨，皆因腹内有虫子寄于其中。”
    萧易终于说出了这惊世之语，但是他知道这话说出去后，定然不会太平。
    果然，萧易话音未落，就听见两个愤怒地声音响起：“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那！”
    萧易扭头看去，发话之人就是先前的那两个老太医。两人原本是一副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样子，但是当他们听见萧易的诊断结果后，就一改他们畏缩的心态，并且还不约而同地将矛头指向了萧易。
    “这两个迂腐的老头子，不能治病救人也就罢了，想不到卫起道来，他们倒真是不遗余力。”萧易心道，“难怪当日曾听扁阳冰说，这五灵青君虽有通天彻底之功，但是即便学有所成，也理当小心谨慎使用，因为这医术还不能被当世之人所认同。青君的死，便是先例。”于是，萧易冷冷地看着那两个不停指责自己的太医，说道：“两位太医，既然你们说得如此头头是道，那么莫非两位已经有了治疗良策了？不过看两位这般模样，想必还是一筹莫展吧，既然如此，为何不听听本人的见解呢？”
    半雪长公主心中也是震惊非常，疑惑道：“萧将军，你说皇后腹中有虫子，可有什么依据？陈太医、卢太医，你二人不妨先听听萧将军的见解，莫要一开始就在这里做无意义的争辩。”
    见长公主发话，那陈、卢两位太医果然噤声。
    萧易知道要这两个老顽固接受所谓的外科之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他也没有必要要让这两人认同自己的观点，他只需要长公主跟皇后相信便是。于是，萧易说道：“虫从口入，生冷和不干净的食物，都会带入一些虫子到人的体内，而这些虫子中，自然有顽固的能在人体中存活，并且繁殖下来。当其数量多时，自然也就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甚至夺去人的性命。不瞒两位太医说，这寻常人之中，往往都有虫子寄生于体内，便是两位太医，你们也应该不会例外的。”
    “你……你这是妖言惑众那！长公主、娘娘，千万莫要相信萧将军的话，此等都是无稽之谈啊！”
    两个太医自命医术精湛，对天下病症都颇有研究，这次虽然暂时没有察出皇后的病因，但是他们觉得以他们的医术，必定能找出救治之方的。如今，他们见萧易这一介武人，竟然也敢来出来在他们面前卖弄，而且说的都是不合乎医理之论，两人简直被萧易的奇谈怪论气得是怒火中烧。
    其实不要说这两个太医，便是半雪长公主和皇后，听了萧易这“惊俗之语”，一时间也被怔住了。半雪长公主道：“萧将军，本宫虽是孤陋寡闻，的确不知这人体之中竟然会有虫子寄生，但是却不知萧将军如何能证明呢？皇后是一国之母，可说是万金之躯，若将军不能说出令人心服的理由来，本宫如何能让皇后轻易试药呢？
    萧易心道，只怕以皇后目下的状况来看，光是药物已经无法治疗了，这虫子如今已经开始吸食皇后的内脏了，非得剖腹取虫才行。但是，萧易自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至少现在还不敢，所以他仍然镇定地说道：“既然长公主和两位太医都心存疑虑，那这样吧，就让微臣来证实一下好了。”
    皇后轻声道：“本宫也想知道萧将军如何证实，因为本宫也一样心存疑虑。只因为将军所语之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微臣明白。”
    萧易此刻镇静自若，说道：“就请长公主吩咐几个宫女或者太监过来，微臣现开一副药方，着人煎熬后让这些人服用下去，两三个时辰之后，必见分晓。不知两位太医，可有异议？”
    半雪长公主不待那两位太医说道，吩咐道：“那就找宫女太监各四人，前来试药。”
    不消片刻，那宫女和太监共八人已经在此等候了。
    萧易此刻的药方也已经开好。萧易看了看这八人，说道：“如微臣观察无误的话，这八人俱有轻微的病症，微臣就以甘草粉蜜汤为药，再辅以乌梅丸，至多两三个时辰，其体内的虫子必将被诱出。”
    那陈、卢两位太医心道，甘草粉蜜汤不过是寻常之药，至于乌梅丸，他们见过方子就知道，乃是以细辛桂，黄连黄柏、当归，以及人参、椒姜加附子而制成，无非都是治疗寒热之症的药物，从来没有听说这些药物可以诱出虫子来。两人心神领会地相视一笑，都打算等着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将军出丑呢，在他们看来，或者这萧将军不过是懂得点土方或者偏方，就敢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只能是贻笑大方罢了。
    但是萧易却是胸有成竹，因为若是神医青君连这小小的虫病都治不了的话，又岂能当得神医之名。是以，他只是着人将这药煎了出来，吩咐这几人吃了下去。
    那几个太监宫女不知道他们要喝什么药，但是碍于长公主之命，就算是毒药也只能照服不误，所以几人都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药物。
    半雪长公主道：“你们几人先退下去，有什么状况，等下再来禀报。另外，每人赏你们纹银五十两，明日自行取去罢。”
    那八人一听，居然还有纹银五十两的赏赐，倒也就不怎么担心刚才喝的什么药了，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半雪长公主对皇后道：“皇后，经过怎么一折腾，你也累了，不妨先休息一下。我带萧将军下去转悠一下，也好商量一下，如何来治疗皇后的病症。”
    皇后轻轻地摆了一下手，说道：“去吧。”
    萧易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半雪长公主要带自己去转悠，他知道长公主尚且有许多的疑问要问自己，所以他一直跟在长公主身后，却并不说话，只等长公主来问自己。
    两人转过花园，到了一处幽静地亭子。那亭子位处一假山之上，更有一小瀑布在其旁边，的确是一处清雅之所。
    半雪长公主道：“萧将军，皇后的病因果真是因为腹中有虫子么？”
    萧易点头道：“微臣怎么敢欺瞒长公主和皇后娘娘。”
    “我也知道你不会欺瞒的。”半雪长公主俏脸微憷，星月般闪动的目光望向萧易，说道：“萧易，你老实告诉我，皇后的病你可有把握治得好？若是没有把握的话，就不要勉强了，一旦皇后有什么闪失，我就保不得你了。所以，你若没有十足把握，就不要动手了，一切的罪责，就让那两个庸医去承担好了。”
    萧易心中一凛，知道半雪长公主果真是对他有眷顾之心，否则的话，也不会来劝说他知难而退了。因为一旦自己失手，让皇后病情加重甚至不治而亡的话，那是谁也保不得他性命的。萧易心中暗自感激，说道：“娘娘的病，并非无治疗之法。只是……末将担心长公主和皇后娘娘不肯按照末将地方法来医治。”
    半雪长公主不解道：“若萧易你的方子可行，那些太医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也必定能治得好皇后的病，我们又怎么会阻你呢？”
    萧易面有难色，但仍然说道：“那方子只适合病情轻微者用，而且也不过是末将向长公主和皇后娘娘证明这人体中有虫子寄生其中。至于治疗皇后的病，那却又令当别论了。因为皇后目下的情况教为严重，而且体内的虫子也极其顽固，已经开始吸食皇后的内脏了，恐怕再拖得两日，就连那些太医开的止痛药物也没有效果了。所以——”
    “所以如何，你直说便是，我怎么会将你治罪呢。”
    半雪长公主见萧易欲言又止，知道这治疗方法必定是超乎常理，追问道：“此处又无他人，你就直说吧。”
    萧易知道长公主必定不会治罪于他，便将治疗的方法说与了半雪长公主。
    半雪长公主听萧易说治疗的办法竟然是剖腹取之，早已经吓得俏脸发白，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惊道：“萧易，你……你这些办法是从来得来的？莫非不知人一旦剖腹，就必定流血而亡么？只怕你一说出这办法，就会被皇后处死了。”
    萧易道：“但是此乃唯一可行的办法……”
    “不！”
    半雪长公主打断萧易道，“若是如此的话，我宁愿你忘记这个方法。”
    萧易忽地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竟然会如此看重他，心念一动，萧易道：“公主放心，微臣若无十足把握，也不敢在此胡言乱语的。只是，却不知如何才有办法让皇后能相信我并无伤害她之心。”
    半雪长公主柳眉一扬，道：“这还不容易，找一人来试一试，就能证明你可以剖开人腹而不至人于死命。”
    萧易心道，这位高权重之人，真是视人命如草芥，只是以皇后目下的病情来看，萧易觉得她至多也拖不过三日了，若是还找其他人来做试验的话，只怕皇后娘娘等不到结果出来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于是，萧易又将他所担忧的事情跟长公主原原本本地说了。
    半雪长公主沉思了片刻，说道：“好，若是萧易你真有十足把握，那你就依我话去做。”
    半雪长公主担心萧易的诊疗之法必定不被那些太医和皇后所认同，便想出了一个冒险的方法来。
    萧易跟半雪长公主回到了皇后寝宫。
    不一会，只见两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禀告道：“祈禀长公主，奴才这腹中真是有……有虫子，一条一条的，还真是不少。奴才刚才去了趟茅房，果真是……”
    半雪长公主只觉胸中恶心之极，头皮发麻，打断道：“那另外的几人呢？还有宫女呢？”
    其中一个太监道：“她们都给吓昏厥了。小鲁子跟小记子正在照顾她们，叫我们两个来向长公主汇报。因为香草她竟然从口中呕吐出一堆虫来，而且还是活物，所以当场就把她吓昏了过去。”
    另外一个太监说道：“长公主请看，奴才还特地从里面拿出了一条过来。这东西，看起来真是恶心之极。想不到萧将军所说不假，人跟树木一样，肚子中果真也是会生虫子的。”
    半雪长公主往那条几寸长的，正在蠕动虫子看了看，只是觉得几欲做呕，连忙对那两个太监道：“你们两人都退下去。”
    这时候那陈、卢两人仍然不甘心地说道：“长公主，这分明是萧将军施的障眼法，若是人体中有这么大的虫子而且还不止一条，人还不早就让虫子给蛀了个空，哪里还能活命。所以，臣等以为，萧将军定是欺瞒长公主。”
    半雪长公主冷冷地说道：“本宫岂是容易欺瞒之人，既然两位都觉得是萧将军在欺瞒本宫。那这样吧，刚才他们喝剩的药，本宫令你二人全部喝下去，若是萧易乃是欺瞒本宫，本宫也绝对不如饶恕他的，但是若是你等也呕出了虫子，想必就不会觉得萧将军施的是障眼法了吧？”
    那两个太医看见了刚才的虫子，本已经是将信将疑，只是兀自争辩而已，这刻听长公主如此吩咐，早已经吓得双腿发麻，跪伏在地道：“长公主，这……这，臣等只是担心耽误了皇后的诊治，所以才……”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