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向天下发起华丽反击》第98章 荒境（中）

    其中一个士兵还想辩解，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让侯宏邈一巴掌煽得张牙咧嘴。
    “想不到这段时间不见，当年那个文弱医者变成了这副样子。”萧易暗自吃惊，着实没想到侯宏邈会变得这么果决，举手投足间倒像个将军。
    “本参事没有问你，如何伦得到你们插话呢，莫非你等不知什么是以下犯上么？别以为你们是静宁王的亲兵，本参事就不能收拾你们。”
    侯宏邈很平缓地说着，但是语气中却自有几分威严，令先前挨打的几人不敢正视。
    而后，侯宏邈又转向萧易，笑道：“你是何人属下？”
    萧易顿时有些尴尬，笑道，“你连我都认不出了？”
    侯宏邈仔细的看了一番，大吃一惊，翻身下马激动的差点落泪，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颇为震惊。
    “早先听说在文渊城出了个战神，叫萧易，我就猜测是不是你，没想到真的是！”
    侯宏邈笑道，“你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没想到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又是这么让人惊讶。”
    然后，侯宏邈又对那几人道：“你们几人，滚回去吧，要是再以诸多借口来欺压百姓的话，本将绝对不会轻饶你等。”
    萧易与老头告辞后，就出了院子准备和侯宏邈一同回城。
    侯宏邈命一人让出一马，让萧易来骑，但是萧易却苦笑道：“侯兄，你的好意我心领，只是实不相瞒，这次我回来后，身上杀气太重，这些寻常马匹一旦被我骑上，就会四蹄发软，走不得路。”
    “竟然有此等奇事？”
    侯宏邈讶道，“虽说你一直是个怪人，但没想到更怪了，那这样吧，我们便一同走回城。”
    萧易自是和侯宏邈多时未见，甚是想念，这次偶然相见，也是恨不得多一些说话的时间，对一同走回自是十分赞成。
    于是侯宏邈下了马，令人牵走了马匹，跟萧易一同步行向沂洲而去。
    从谈话之中，萧易才得知，自那日分开后，西境大乱，现在分为两派，一派是古宁所率领的叛军，另一派就是支持日月教和文王的西境豪强，这静宁王也算是其中之一。
    两人边走边谈论着兵法谋略，眼下叛军压境，闲话家常自是要往后推推。
    “萧兄，你跟蛮夷军队交手已有多次，却不知心中可有破敌之计呢？”
    侯宏邈道，“再过几日蛮夷大军就要开往怀古了，到时候双方必定有一场死战。我所担心的，是静宁王军中的，大多都是只能享福的士兵，武艺暂且不说，极其缺乏实战，而且又骄纵惯了，若是一旦受到什么挫折，必定就会军心动摇，一发不可收拾。”
    侯宏邈侃侃而谈，将敌我双方形势剖析得极为清晰。
    萧易见侯宏邈已然洞悉双方之优劣，必定心中早有定议，于是平声说道：“以我观之，侯兄应该是成竹在胸才是吧？目下，侯兄不是已经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战术么。想蛮夷大军劳师动众，远征而来，粮草供给方面，必然难以保证，只能靠抢掠为继；而怀古城中有大军驻扎，必可稳守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如此必定形成僵持之局，缺少了粮草供应的蛮夷大军，自然能不攻自破。只是，怀古的这些百姓，不免要受苦了。”
    侯宏邈见萧易几日不见，已经深喑兵法，看破了自己的计谋，亦甚为佩服，可是他也是没有了其他的办法，，侯宏邈道：“我亦知此计必定会让百姓受苦，然而若不行坚壁清野之计，却也别无他法。实不相瞒，我先前见识过蛮夷军队的手段，虽然他们至多只有十万余人，然而却无一不是骁勇之士。而且在兵器和攻城器械方面，都是在我们中原器械上改良而来，实是优于我们，若要与之正面交锋的话，实在无必胜之把握啊。”
    “若真能将坚壁清野之术行之到底，倒也是破敌之法。只是——”
    萧易顿了顿，吁出有口气，道：“只是侯兄可曾想过，这些骄横将士之中，能有几人愿意坚守不出？若不能上下一心，此战胜败，疏实难料啊。”
    侯宏邈顿时汗然。
    萧易此语有如石破天惊，令侯宏邈浑身不安。坚壁清野，本是侯宏邈一力向静宁王陈述其中利害而采取的保守战术，虽然得到了静宁王首肯，然而军中将士，却有诸多人不服。一来觉得侯宏邈医者出身，不能服众；二来大多将士包括静宁王在内，都是立功心切，不愿做这保守战术。若是到时候他们都立谏静宁王，要主动出兵，这却又该如何呢？
    “攻而不守，失之焦躁；守之不攻，失之柔庸。”
    萧易轻笑道，“攻守兼备，动静相生。此本武术至理，然而亦可用之于兵法之中，试想，若是侯兄能让那些急于立功之人时常出城溺战，让他们去见识一下蛮夷大军的强横，这些人若是受到教训，必然就不会再贪功冒进了。”
    侯宏邈由衷道：“没想到你这家伙能以武理入兵法，实在令兄弟佩服。若非有萧兄提醒，只怕日后终究会生出异变的。”
    萧易心道，善用兵者，必善体军心。若军心涣散，则空有诸葛之谋，亦是无可奈何。侯宏邈虽然足智多谋，但是终究是实战经验尚浅，就如同先前的自己。
    两人行至怀古城前时，桓齐忽道：“萧兄，不若你和我一起加入静宁王帐下，有我保荐，必能深受器重，如何？”
    “侯兄好意，在下心领了。”
    萧易断然道，“只是云思成和我已经结交了，又待我以诚，我岂能改投他人，侯兄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侯宏邈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见萧易如此坚决，只得吁出一口气，吞回口中的话，往城中而去。此刻，整个怀古都处于严密的防守之中，若非有侯宏邈在一旁，只怕萧易入城定要颇费周折。
    两人入城口，互道了一声“保重”，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萧易看得出来，侯宏邈仍然还想对自己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开口。或者，萧易认为，侯宏邈大概还想力劝自己为静宁王出力吧。
    侯宏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侯宏邈了，但是这之中发生了什么变故，现在的萧易并不知道。
    “我既与云思成结为兄弟，得他如此赏识，怎么还能有异心呢？”
    萧易暗叹一声，举步往云思成所在的临时府邸而去。
    由于建宁王已经接管了指挥大权，替代了云思成的“讨贼大将军”名号，所以云思成现在的临时府邸就显得太过简陋了。
    门口的守卫识得萧易，并且对之敬若神明，连忙让萧易进了府。
    萧易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商户的园子，陈设装饰都显得很简陋，与先前在文渊城的待遇，实在是天壤之别。
    早已有人去通报了云王。不一会，就见云思成和伊琳都走进了大厅，萧易连忙起身相迎。
    “二弟，那个老怪物可有折磨你了？”
    云思成关切地说道，“幸好见你今日完好无损，不然大哥如何过意得去呢。”
    萧易忙道：“让大哥和伊姑娘挂心了，在下一切安好，我那师傅并没有为难我。”
    伊琳替两人倒好了茶，说道：“将军安然归来就好，也好替云王排忧解难了。自从我们退守怀古城后，云王就为战事所烦恼，夜不能寐。”
    萧易望去，见云思成果是面有忧色。
    萧易自然知道，云思成所担心的，不仅是战事，还有建宁王的到来。这次因为文渊城城失守，虽然并非云思成之失，但是云思成毕竟是主帅，实在难逃其责；还有，就是静宁王此刻携大军前来，很明显是意在邀功，要乘机将云思成的势头压下去，因为云思成向来就是以军功为荣。
    “云家军可有损失？”萧易问道。只要玄甲军尚在，那么终还有希望。
    云思成道：“上次文渊城陷落，幸好有杨青等一行人果决杀出了城外，这才保存了实力。但是经此一役，云家军也损失了千余骑。二弟你放心，此次虽然遭遇挫折，但大哥岂是自暴自弃之人，而且静宁王于用兵一途一窍不通，纵然有大军十万，却也未必就能克敌致胜。”
    “大哥能想通此节就好。”
    萧易道：“大哥，你可知侯宏邈这人？”
    “如何不知。他原本是一医者，不知为何，变成了静宁王麾下的首席参事。”
    云思成显然是对自己那几个竞争对手的情况了如指掌，沉声道：“侯宏邈这人非同小可，虽然现在尚且嫩了几分，但是他的来历非常奇怪，背后似乎有高人指点。并且侯宏邈此人的医术也非常了得，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萧易听云思成如此说，猛地想起了先前文渊城城渊离的叛变，惊道：“莫非先前的连环计，就是那高人所布，若果真如此的话，此人的才智实在是骇人听闻。但是，既然他是静宁王之师，为何不亲自来怀古坐镇呢，难道他只是想历练一下自己的徒弟侯宏邈不成？”
    云思成叹道：“先前渊离之事，的确是那高人所为。因为事后，静宁王就充当好人，为渊家的人说项，让他们都官复原职了。此人兵不血刃，先让我差点在文渊城全军覆没，现在又留下了渊家的人，与我暗中敌对。只是，这个高人身份超然，全然无心做官，只是教授静宁王、侯宏邈两人兵法韬略，也不知他究竟作何所想。至于侯宏邈，他看来已经尽得那高人真传，日后必然也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萧易沉思了一下，把侯宏邈背后高人的可能性说了出来。
    若真的是扁阳冰在背后指点，侯宏邈进步神速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云思成倒是对扁阳冰并不感兴趣，反而对萧易提出之前和侯宏邈聊天的事情比较在意。
    当说到侯宏邈用坚壁清野战术的时候，云思成忽道：“二弟你能看出静宁王军队的弊病已经实属不易，没想到还能说出以武技入兵法的道理，就更让大哥刮目相看了。由此推之，日后能在战场与二弟一较长短之人，必定是屈指可数。只是，那侯宏邈必是其中之一。”
    萧易担忧道：“大哥你谬赞了，况且那些也都是日后之事。目下，兄弟所担心的，是我们目前的处境。先不说静宁王不会给我们立功的理会，就算给，只怕也是想借机会消耗云家军的实力。而且，后面这个可能，是我最担心的。现在兵权都在静宁王手上，若是他蓄意要我们出城与蛮夷大军决战，只怕我们还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
    “上趟他就已经动过这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