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向天下发起华丽反击》第十五幕:暴戾(上)

    一片喊杀之声中,蛮夷军队终于发起了冲锋,漫天的尘土弥漫而起,向着文渊城城席卷而来。
    “击鼓!投石器进攻!”
    云思成冷静地下达着命令,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守城的士兵,身后的蓝色战袍随风而起,将血腥味延伸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蛮夷军队最具威力的长弓手就冲入了他们的射程之中,开始结阵对城墙上抛射出一阵接一阵的箭雨。
    云思成看见蜂拥而至的蛮夷士兵,一声令下,城墙上蓄势待发的弓箭手立即在护墙后猛烈地对着城下密密麻麻地敌人射去。
    这时候,不需要瞄准,也不需要判断,只需要狠命地拉开弓,把手中的箭射出去就行,只要射出去,就一定能命中敌人。
    不畏死亡的蛮夷士兵终于借助各种攻城器具冲上了墙头,举起长剑跟守诚的守城士兵战在了一起。
    劈、砍。
    几乎每个人都做着同样的动作,眼睛中闪现着同样的凶光。死亡的恐惧迅速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滋生起来,只有用敌人的飞溅的鲜血和手中的刀剑破入对方身体的痛快兴奋之感,才能抵御死亡带来的恐惧,将死亡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谁都不想死。
    所以只能在对手的刀剑落在自己身上以前,抢先砍下敌人的头颅或者刺穿对手的心脏。
    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在浴血的战场中,血腥之气冲天而起,就连冉冉升起的红日也为之黯然失色。萧易起初还能暂时压抑住心中的那股莫名的兴奋——不知为何,自己体内有一股暴戾的气息越来越难以压制,触目所见的血腥却让他逐渐失去了理智,他似乎听见了自己身体深处的呐喊——
    杀!
    杀,萧易手中灵剑一挥,已经将一个蛮夷士兵劈成了两半,厚重的甲胄丝毫不能阻止浮生万象的破入。然后一阵血红的亮光闪过,那蛮夷士兵突地化作一滩血肉往同伴激射而去。那几个蛮夷士兵甚至连呼叫都来不及,就在萧易的剑下化成了一团支离破碎的血肉。
    萧易的心中闪过最后一丝警觉,他忽地从城墙上纵身而下,投入到那黑压压一片的敌人之中。
    惊骇、疑惑、愤怒,不同的感觉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
    看见萧易手横血色刃剑,从十丈高墙跃下,无论敌我双方之人,都被他的的行为所惊。
    昨日过后的萧易,在神州士兵心目中,就如同战神临凡一般,再加上先前他以一人之力,抵挡蛮子投射过来的万斤巨石,使神州士兵免于巨石轰炸,更让他成为了所有士兵的精神支柱,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跃下城墙,因为那无疑是投入了地府的大门。
    莫非他要以一人之力,血战身死,力挽狂澜?
    几乎所有的神州兵士都这么想,以为萧易要以身殉战,激发起神州士兵的强大斗志。于是,在惊骇、敬佩和愤怒之中,这些士兵比先前更要凶狠几倍地往身边的蛮子砍杀而去。
    云思成也迷惑了,他自认深悟用兵用将之道,知晓将士的心思,并能加以利用,发挥其各自所长。然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看不懂萧易了。
    因为这一刻,他已经不知道萧易要的是什么了。
    名、利、财?什么都不是。
    同样,那些蛮夷士兵也震惊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萧易为何人,但是却深刻知道这个神州将军的厉害。这一刻看他从天而降,有若天神一般,都不禁为之愣了一愣。
    迟疑只是片刻而已,他们并不相信城下的几万人会杀不了这么一个人,哪怕有盖世的豪勇。
    蛮夷中军指挥将领迅速传令,只要能击杀城上跃下的神州将军,必赏万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潮水一般的蛮夷士兵扑向了萧易落下之处,而那些高明的剑士也立即纵马奔向萧易所在之处,立誓要将这击杀了他们军中第一高手的神州将军斩于剑下。
    杀掉他,那将是无尚的荣耀。
    萧易也知道自己投下城墙,无疑就是死路一条,然而此举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他体内暴戾气息发作,在血腥的刺激之下,难以自禁,不得不趁心神清醒的最后一刹那,投入到敌阵之中。
    否则,只怕他手中的刃剑就会沾染上己方士兵的鲜血。
    这是萧易决计不愿见到的事情。所以,他选择了与敌偕亡。
    战场之上,本就是血腥恐怖,杀戮成行。然而即使整个战场的血腥和恐惧,都远远没有萧易四周来得骇人。
    那已经不是人间能见到的景象了,而是真真实实的森罗地狱。此时的萧易,已经化身为了阎罗,或者是嗜杀成性的恶魔,总之,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人类情感。
    惨叫阵阵,如堕地府。
    血红的刃剑就像魔鬼收割人命的镰刀,不断地在周围的蛮夷的身体上爆炸开一朵连一朵的血花,刃剑所过之处,全是蛮夷士兵的断肢碎肉、脑浆肠腑。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令人感到发毛的地方,是萧易已经彻头彻尾地不像一个人了。他不仅用剑刺、砍,更用还不时只是出掌,就把蛮夷士兵全身震碎。此刻的他已经全无招数可言了,只是用最简单最狠毒的方式致人于死地。
    浑身沐浴在血光之中,萧易体内的暴戾气息越来越狂暴,肆虐杀戮的快感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不知疲倦、没有怜悯,只有最原始的战斗带来的兴奋。
    无数的蛮夷前赴后继地涌向萧易所在之处,想把萧易活活拖死。在他们看来,无论萧易有多厉害,终究是血肉之躯,那么他就一定会累,一定会留下可乘之机。只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萧易的血肉之躯,并不能以常理猜度,就连萧易自己,也无法明白自己身体的转变。现在的他,就如同一个猩红的鬼魅,身上已经沾满了蛮夷将士和他自己的鲜血,然而巨大的痛楚却并不能使他困乏和松懈,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怒,原本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原始力量,然而这样的力量却是恐怖而无法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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