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嘛,主要是为了达到目的,该大声说话的时候就大声说话,该和气的时候就和气。
顾成稍稍停顿了片刻,露出笑容,补充道:“我们愿意与所有的欧美尤其是北美企业在方方面面进行合作,医疗康复器械,超导电池技术,这些都是没问题的,价格也是好商量的。至于天然碳炔依然没问题的,我们决定每年量产8万吨,其中出口大约3万吨,北美每年可以进口1.5万吨,出口价格rmb178万/吨,不含税,初步精炼的。”
“什么?”
约翰·迪伦一听再也没法忍,当场就怒了,顿时朝着谈判桌对面的年轻人唾沫横飞的吼道:“每年只有1.5万吨供应全美?一个加州都不够塞牙缝,碳炔材料可不是稀土。”
美国人怒了,打发叫花子呢?
对于老美一脸愤慨的样子,顾成的内心也是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于是从身上摸出了一包烟,取出一根点燃,众目睽睽之下在这无烟会议室里抽了一根。
点支烟压压惊,让后看老美的表演。
反正是内部的谈判,也没有媒体,顾成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在淡定中勉强的说道:“约翰先生,我们其实也很想加大出口规模,有钱谁不想多赚点?可矿脉储量不到1200万吨,即便年量产8万吨也就只够用150年,实不相瞒,满足我华国的需求量一年就要吃掉15万吨,满足全球基本量那得要年产40万吨以上,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肆意开采,毕竟它不可再生,储量太少了。”
“哼~!”约翰·迪伦板着一张冷脸瞥了眼谈判桌对面的一群华国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气定神闲的顾成身上,满脸不信的说道:“我不相信碳炔矿脉的储量真的只有1200万吨。”
“嗯哼?此话怎讲?”顾成言简意赅。
约翰·迪伦突然笑的有点耐人寻味,似笑非笑道:“我跟你们华国人打交道的时间也不不短,有几十年了,简直不能再了解你们华国人的尿性。碰上这种事情,得根据你们公布的官方数据为底乘以个三,所以至少是三千多万吨储量,这可能是保守估计,真实储量可能比这更多,就算有个七八千万吨我也不会意外,你们经常玩这种套路,所以顾先生,你说1200万吨存量这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顾成表情淡定,心中莫名滴汗,强忍住蜜汁尴尬浮现在表情上,暗骂道:这个老机灵鬼从哪里冒出来的?猜的真踏马准。
顾成汗颜暗中汗颜,过了一会儿淡淡的否认:“约翰先生,储量问题可不是我说了算,这是根据专业的工程勘探团队得出的专业数据。”
约翰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眼,双手捋一捋西装,不咸不淡的道:“哦?是吗?但是我不信,除非你让北美的勘探队伍进去实地勘探,如此才能让人信服。”
对此,顾成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开什么玩笑,过了一会儿他表现出一脸无奈,然后说着一口央视电影翻译好莱坞电影的汉语腔调,摊手道:
“这都被你看穿了?哦,该死。好吧好吧,我们坦诚一点,实不相瞒,其实探明的数据是2000万吨,不过你可不能把这真实储量数据公布出去,不然其他人又得来我这儿闹。我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僧多肉少实属无奈,毕竟,我们得考虑给后世子孙留点,你说对吗?”
约翰笑笑不说话,一脸我看你表现,你继续装。
这时候的约翰·迪伦在心里坚信起码四千万吨储量,他才不相信2000万吨是真实数据,与华国人打了几十年交道,其累积的经验让他坚信初次见面对方说的话都是假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再次见面对方说的话有一半绝对不能信,另一半还得保持怀疑的态度,第三次见面对方说的话也只能半信半疑。
跟华国人打交道是最伤脑筋的,约翰·迪伦觉得全世界不可能有比他们更狡猾的人了。
看来,老美选来谈判的负责人还是有点东西的啊。
约翰·迪伦并不打算戳穿顾成的谎言,因为毫无意义,还可能适得其反,谁让矿脉的所有权属于天擎公司,属于华国人呢。
就算把真正的储量数据探明出来也就那样了,常年与华国人打交道的约翰·迪伦很清楚华国人的尿性,他们只要不想干的事情,就一定能找到一万条理由告诉你为什么不能那么干,比如约翰就已经帮忙找到几条理由了,产能跟不上啊,那地方乱啊,基础设施也全无啊,就算量产出来那么多可也运不出来啊……巴拉巴拉一大堆理由。
而只要华国人想干的事情,约翰·迪伦同样也知道,他们一定可以想出一万条理由告诉你为什么可以干,比如产能不够?加大产能!那地方乱?武装到牙齿!基础设施没有?那就修,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修他一条通天大道出来,世上无难事……巴拉巴拉一大堆可以干的理由说的你晕头转向的。
这就是华国人的尿性,不要太了解。
所以,约翰·迪伦知道这些,也就没有必要再储量的问题上纠结了,关键还是在于想到办法让华国人点头,这才是重点,只要他们说可以,这事儿基本就没问题啦。
过了一会儿,约翰·迪伦立马戏精式的怒道:“先不说储量的问题,碳炔材料25万美元/吨?还是不含税的粗矿?稀土都没这么贵,据我所知贵司拿下那边片矿脉只付出了不到3亿美元的代价,这简直就是抢劫!”
约翰·迪伦本来是戏精式的表演,结果一说还真是来气,一想到对方只花2.3亿美元拿下矿地,得如此天大的便宜还卖乖,不气才怪。
末了,顾成微笑的说道:“话虽如此,确实比绝大多数稀土元素贵,可约翰先生,咱么把话说回来,物以稀为贵,稀土全球储量在1.3亿吨之上,天然碳炔只有2000万吨,而且还是基础材料,一款产品用到碳炔的比例可比稀土高得多,意味着它消耗的更快,这跟我2.3亿美元拿下矿场是两码事。”
“但你却挣得盆满钵满也是事实。”约翰如是说道。
“怪我咯?”顾成摊手。
“不论如何,我方也不可能接受你这种无理的要求,简直就是吸血鬼。”约翰放大音量低吼道:“25万/吨,把单位变成rmb!”
“一吨25万rmb?你当碳炔是金属镧呢?”顾成也收起好脸色,冷哼道:“时代变了约翰先生,还想让我如同当年我国把稀土当真土卖的日子?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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