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家伙,我要关门了。”百年走到一张桌子前,对着趴在桌子边的小孩子说话。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只招待粗糙大汉的百年酒馆,忽然就成为了小孩子的聚集地,村口的方大娘把她孙子送过来的时候,还在说,“小百啊,我看你每天生意也不多,正好帮我看看孙子。”
百年面无表情的想着,自己的脸怎么看也不是受孩子欢迎的那种类型吧,然而,实在不明白小孩子们的喜好,百年竟然意外的很受小孩子的欢迎。每天,小孩子们也不用爹娘牵着,自动乖乖的来到百年酒馆,找了一张桌子,或写大字,或做游戏。到了下午,出去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小孩子们就跟着爹娘乖乖回家,每天都是这样。若不是兰陵小镇不大,小孩子也就七八个,百年估计早就发飙了。
当然,现在因为这些小孩子,每天都要开张的生活,也让百年有点小不爽,不过也还在能够忍耐的范围内吧,特别是那个柳清水,酸则酸矣,手脚倒还是麻利。百年站在柜台后,看着那个酸腐儒生,撩起长袍,坐在那个小孩子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戒备的看着柳书生,往远离柳书生的一边挪了挪。柳书生似乎没有看到,更是做出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从前没有见过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孩子抿抿嘴巴,摇了摇头。百年也不去管柳书生求救的目光,将酿好的最后一坛梨花酿放上柜子。然后就听到轻微的呼噜声。百年探头往酒柜后一看,就发现了一个喝酒喝到脸蛋红扑扑的小鬼。百年捏着小鬼的脖领,来到门口的那张桌子,“你认不认识这个小鬼?”
小孩子看着那个小醉鬼,脸色焦急,“啊啊。“
”不要啊啊,会不会说话,会就点头,不会就摇头。“百年提溜着小醉鬼,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那小醉鬼被提在半空中,来回晃悠着,脑袋歪在一边,呼噜声却不断,间或还会冒出一两个鼻涕泡出来,完全没被吵醒。
百年看着手里的小鬼又好气又好笑,又看到生面孔的那个小孩反而一副被吓到的可怜样子,怯怯的摇了摇头,更加无奈,随手将小醉鬼扔到柳书生怀里,百年也坐了下来。外面的天空已经染上了夜的颜色,家家户户都露出了烛光,店里除了这两个小鬼,就只有蹭吃蹭喝的柳书生了。百年酒馆关了门,百年放了一碟糯米糕放在小娃儿面前。“先吃吧。”
小娃儿又怯生生的看了百年一眼,拿起糯米糕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柳书生也悄悄的看了百年一眼,手指一点一点的挪向点心盘子。“啪。”柳书生的手被百年打了一下,不甘心的收了回来,咬着指甲看小娃儿吃的开心。
也不知道这点心里放了什么东西,香气扑鼻,小醉鬼蜷缩在柳书生怀里,也抽动了下鼻子。一碟糯米糕也就三四块儿,一块儿麻将大小,小娃儿很快就吃完了,继续眼巴巴的看着百年。
百年经历过那么多各种小孩子的荼毒,对于这种巴巴的眼神已经有了抵抗力,敲了敲桌子,“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听懂的话,就点点头。”
小孩子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百年嗯了一声,思索了一会儿,这小孩子不会说话,只会点头摇头,像名字,住址这种东西便就不方便问了。“会写字吗?”百年又问。
那小孩子思索了一下,摇摇头。“今晚儿有地儿去吗?”百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孩子继续摇头。问题解决了。百年站起身来,对着柳书生说,“今晚他们跟你睡。”
柳书生张了张嘴,被百年瞪了回来,只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那样,带着两个小孩子去楼上。
夜幕降临,柳书生身边的两个孩子头上的龙角若隐若现,青檀随身的玉佩伴随着轻微的绿光,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又有活了。”青檀掏出玉佩,低头看了一眼,随手捏了个诀,闪到钱大爷身前,“不好意思钱大爷,我还有事儿要忙,就不能陪您玩了。承惠白银五十两。”青檀将手伸到钱有钱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也没有细数,直接塞到自己怀里,“狐狸,走,去兰陵镇。”
钱有钱眼睁睁的看着瘦黑小子对着虚空说话,转眼就没有了身影。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异样的事情让钱有钱更为惊恐,好不容易能够动的钱有钱捂着空荡荡的胸口,惊恐的大叫,“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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