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这四年,太刀桑真的变了很多,不但能够熟练的同人交流,甚至很懂得利用自己本身的优势。藤田思次郎不止一次从那些男人的眼中,看到熟悉的兽欲。想到他不在自己身边的这四年,不知道有哪个人同太刀桑那样亲密,甚至比和自己更亲密。藤田思次郎简直想要杀人。藤田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刀桑,不过对方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这种合作伙伴的聚会唱歌,名义上是唱歌,实际上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带有黄色意味的交易而已。KTV的公主,排着队走进来,老板,经理,一瓶又一瓶的点着昂贵的洋酒,不规矩的语言动作,让人作呕。
藤田思次郎坐在角落里,包间里面的光线本来就阴暗,藤田思次郎又刻意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竟然真的没有公主注意到他。同样被忽略掉的还有太刀桑。太刀桑坐在同藤田思次郎另一个相对的角落,两个人的中间隔着那些混乱淫靡的人群。但是藤田知道太刀桑在看他,太刀桑的视线穿过那些人,在他的身上灼烧着。
公主的声音愈发黏腻,空气中也开始充斥着肮脏的味道。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动,一直到中间的人被一个一个扶出去,包间愈来愈空旷,两个人的视野越来越清晰。
藤田思次郎同太刀桑对视着,面无表情,心心亦没有波动。
“好久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刀桑率先开口。
“嗯,我没想到还能碰到你。”藤田思次郎看着太刀桑冷然的样子,暗恨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心。说到底,他不过一个普通人,在太刀桑不辞而别之后,既没有无数的家财可雇人帮忙,也没有通天的权力能够驱使,他只能够忍着,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太刀桑离开的第一年,藤田思次郎也辞了职。午夜梦回,藤田思次郎每每梦见太刀桑离他越来越远,渐渐夜不能寐。甚至白日里,藤田思次郎也会不自觉的游荡到太刀桑曾经的位置。
替代太刀桑的新职员被藤田思次郎吓得不轻,公司纵然爱才心切,但在心理医生也说没有速效药的情况下,到底还是做出了放弃的决定。从前的储蓄,足够支撑藤田思次郎数年,藤田干脆就随便买了一张去青海的火车票,开始了飘荡的旅程。
总是经常在向往文艺的普通人那里,听到他们对于青海湖的崇拜,藤田在去了之后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真的文青。一到当地,藤田立刻出现了高原反应,之后又因为空气干燥,流了快一星期鼻血,彻彻底底的体会了广大妇女同胞失血的痛苦。
不过也正是这些发肤之痛,让藤田思次郎渐渐的活了过来。他从北方去了南方,从零开始,下定决心要忘记那个人了。然而,命运兜兜转转,两个人又再次碰见。
这四年,藤田思次郎一直没能摆脱太刀桑不告而别的梦魇。这四年,他才记起自己也是一个孤儿,被抛弃,是他永生的伤疤。
藤田的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他没能预料到两个人中,他才是沉沦到底,无法解脱的那一个,多么讽刺。藤田的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春夜苦短,我就不打扰您了,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太刀桑不点头,只是看着藤田,藤田也不管,他怕自己下一秒忍不住会把对方掐死。坐在车里,藤田的手不停的抖,车子久久无法启动。
“咚咚咚。”有人在敲车窗户,藤田转头一看,是太刀桑。“你喝酒了吧,不能开车,我叫人送你回去。”
藤田隔着窗户,看到太刀桑这样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读唇语,或许是因为说唇语的是他?藤田此时想要将头埋进方向盘里,谁都好,不要来理他,让他安静的呆一会儿。
藤田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
藤田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消失了多久,不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开车的是太刀桑。太刀桑眼睛的余光看到藤田醒了,松了一口气,“你突然休克,吓死我了。怎么几年不见,你虚弱了那么多?”
“嗯,拜某人所赐。”藤田思次郎的话一出口,太刀桑就沉默了。“我以为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没错。你给我添了很多麻烦,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天下间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藤田的语气里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你,有没有想过我?”
“想过,一直想。”太刀桑将车缓缓的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到医院了。”
太刀桑陪着藤田思次郎楼上楼下的做检查,两个人一个陪着一个,又不再说话了。四年不见,到底要怎么修复这裂痕?两个人的心里都这样想着。其实,藤田不知道,太刀桑走了之后,就后悔了。但是太刀桑太优柔寡断了,等他下定决心回来,藤田已经离开了。
一前一后,两个人擦肩而过,这一错过,就是四年。四年,不过四个手指头,但是那是4个365天,足以一个小白变成大神,一个人无法数的清,他在这四年会经过多少事,遇见过多少人。四年后,相遇,倘若发现对方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又要怎么办?
检查完毕,两个人肩并肩的往停车场走,“报告下午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我去接你吧。”
“嗯,我住在某丁路,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吧。”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默默的挥手告别。两人之间的那根线,摇摇欲坠。两个人都在恐慌,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两个人的联系,脆弱的对于这四年的改变视而不见。
下午,太刀桑准时来到了藤田的房间,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他们一起去游乐园时,抓到的娃娃。“这个,你也留着啊。”
“嗯。”藤田摸了摸那个圆滚滚,“不舍得。”
“我也不舍得。”太刀桑的手也摸了摸那个圆滚滚,指尖与指尖相触,交缠,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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