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做好了没有?”路西推门进来,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对着厨房里的凌然问道。
“好了。”凌然指着外面的桌子,“都放在桌子上了,去吃吧。”
路西探头看了一眼,对着凌然坏笑,“先吃哪个?”
凌然冷冷的看着路西,“随便你。”
路西热脸贴了冷屁股,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随手将扯下来的领带扔到地上,大步跨到桌子边,随便夹了一口菜,嚼了两下,吐回盘子里,“呸,难吃。这也是人吃的东西吗?”
“难吃你就不吃。”凌然倚在厨房门口,双手环胸看着路西。
路西狠狠地瞪着凌然,“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做对?”
凌然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置可否。
路西一脚将桌子踢翻,盘子的碎片四溅,有一片划过凌然的脸,留下一抹血痕。路西看到,踌躇了一下,又恶狠狠地走过来,扯着凌然的胳膊,扯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找出医用酒精和创可贴,小心翼翼的将伤口消毒,贴上创可贴。
整个过程中,凌然不说话,也没有反抗。路西看着凌然对他视若无物的态度,胸口憋闷,却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你,就那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路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凌然歪着脑袋,斜视着路西,眼镜之后的视线是那么的冷,顿时将路西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没错。凌然没有理由不讨厌他啊。
一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房子里。
路西下班回来,对着客厅里的凌然问:“饭做好了没有?”
凌然站起来,“好了。”
路西吃了一口,啪的一下甩过去一个巴掌:“怎么那么难吃?”
凌然歪着头:“难吃你就不吃啊。”
路西又是甩过去一个巴掌,凌然的眼镜被打落在地,镜片跌出了一道道裂纹。凌然的脸已经红的肿了起来,路西又是一脚将凌然踹了出去。凌然重重的撞到门上,身子无力的滑落在地。
凌然咬着牙,扶着墙,踉跄的站起来,冷冷的瞪着路西,路西看不惯凌然的表情,抓着凌然不过寸长的头发,狠狠地朝着墙壁掼过去。“不过是个碧池,装什么高傲!”
凌然一语不发,默默忍受着。
“擦。”路西终于发泄完了自己的怒气和不满,扯着凌然来到卧室的床边,“趴下去。”凌然站着不动,路西猛地一发力,将凌然扔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哼笑了一声,“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怎么现在反倒不愿意了?”
凌然舔舐着嘴里铁锈的味道,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但是闭上眼睛只是失去了视觉而已,仍旧保留着听觉,味觉,嗅觉,还有触觉。这些感觉因为视觉的消失,变得愈加敏锐。他闻到了路西身上浓郁的酒臭,感受到了常温蜡烛滴落在身上的灼热,听到了每日每夜的痛苦呻吟。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凌然听到自己这么说。
“放过你,放过你,放过你肖潇就能回来了吗?”路西又是一鞭子抽过去,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皮开肉绽,凌然发出一声闷哼。
外面的门发出轻微的吱呀一声,似乎是被谁推开了。但是床上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肖潇出现在门口,震惊的看着两个人,“你们......”
凌然对上肖潇的眼睛,嘴上挂上一抹灿烂的笑容,“你不是都看见了。”
肖潇睁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凌然那样骄傲的人,竟然愿意居于人下,并且接受那么激烈的调教,“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凌然将头偏了过去,并未回答。但是肖潇已经将凌然的反应看做了默认,他的脸上浮现了痛苦的表情,“我以为,我以为你拒绝我是因为我的性别,没想到,没想到。”肖潇后退一步,一步步退了出去,“再见,再也不见了。”
路西站在一边,看着肖潇离开,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不追上去吗?”凌然仍旧歪着脑袋,看着雪白的墙壁,没有回头看路西的表情,“你不是为了他,才这么折磨我的吗?”
“闭嘴!”路西反手又是一巴掌,凌然的脸肿的更加厉害了。
“呵,有贼心没贼胆吗?还是说不忍你的心头所爱受到我这样的折磨?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却是个精神病患者呢。“凌然的话戳到了路西的痛处,于是遭受了更加厉害的对待,不过对于凌然来说,这点疼痛算得上什么呢,能够看到路西痛苦的样子也就值得了。
房间里,凌然的呻吟声高高低低的响起,但是痛苦中已经带了一些愉悦。
“让开!”凌然的声音将路西从回忆里带出来,路西迷茫的看着凌然,“怎么了?”
凌然眼神示意了下路西脚下的剩饭菜,“还不让开?”
路西默默的往左边移了一步,然后又往右边移了一步,不停地跟随着凌然的脚步,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你是很闲吗,跟着我干什么?”凌然被路西的动作弄得烦躁,转头瞪着路西。
路西可怜巴巴的看着凌然,就像一只大型哈士奇,但是凌然这些日子已经看惯了这个表情,有了抵抗力,“我明天就会搬出去。”
路西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自己黑亮的皮鞋,“你一定要走吗?”
凌然不说话,但是路西早就知道了凌然的坚决。不管是当初无论自己怎么折磨他,他都要帮助自己治疗的事情,还是现在病治好之后,就要离开自己的事情。
“我不喜欢肖潇了。”路西仍旧低着头,看着自己黑亮的皮鞋,“那时候,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并不是真的很讨厌你。”这是撒谎,路西知道,凌然也知道,那时候的路西因为肖潇有多么讨厌凌然。不过路西现在也只能这样说,因为他不想放开凌然的手。如果失去了凌然,他可能会再次发病。
凌然将垃圾清扫干净,又摆好了桌子,最后走进了卧室,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路西。路西知道,他将失去凌然了,小说中渣攻贱受也能够在一起的童话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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