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学园祭快要到了,青木的班级决定要办女仆咖啡厅。
所谓的女仆咖啡厅,男扮女装才是最大的亮点。班里的男生们,一个个苦哈哈的换上女仆装扮。相互嘲笑对方的不伦不类。不过,这种嘲笑声在青木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变成了惊叹。
“青木,你好可爱哦。”班级里的男女生纷纷围过来,感慨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青木有点手足无措,他第一次被人家这样说。往常,因为性格内向,在班级里并不是很有存在感。忽然,被人家说可爱,青木的脸变得有点红扑扑的。
“哇,害羞的青木变得更加可爱了哎。”有眼尖的女孩子发现青木脸上的红晕,大叫起来。
“青木,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青木的男同桌忽然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青木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显得更加可爱了。男同桌的嘴角有可疑的液体在闪闪发光。
“你是变态么?”有女同学护住青木,对着男同桌大吼,“青木是男孩子欸。”
被叫做变态,男同桌也有点讪讪的,“因为青木太可爱了啊。”
“哼。”女同学们仍旧有些不依不饶的。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青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手足愈加无措。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青木,出来一下。”
青木抬头望过去,发现对方是永礼。
永礼是青木的竹马,两家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不过,青木从来没有让永礼看过自己穿女装的样子。
两个人在这种场景下相见,有点意料之外。青木急急忙忙的返回更衣室,“嗯,等我一下。”
换好衣服出来,永礼还在门口站着,只不过脸上带了些不耐。
青木拘谨的走过去,“有什么事情么?”
永礼伸手抬起青木的下巴,上下打量了几分钟,嘴里啧了一声。“明明长得丑死了。”
青木有点难过,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问题,“你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事,叫你去天台吃饭。”永礼双手插兜,语气更加不好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青木这才发现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了,眼看永礼要走,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别走。”
永礼的视线从青木拉住他的手移到青木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我去拿便当。”
“哦。”青木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那我也回去拿便当。”
急急忙忙回教室的青木没有发现,身后永礼的眼神中满溢的温柔。
今天天气有些凉,天台上只有青木和永礼两个人,青木低头默默的吃便当,永礼也没有说话。
说起来,两个人一起长大,一直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同一所高中,青木希望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继续读同一所大学。
青木悄悄的抬头看永礼一眼,不过永礼学习成绩很好,大概会去东京读书吧,想着想着,青木就难过了起来,眼泪啪哒啪哒的掉进了便当盒里。
“怎么哭了?”身边的永礼将青木的便当盒放在一边,翻出手帕替他擦眼泪。
眼泪越擦越多,永礼啧了一声,干脆放下了手帕,“本来就丑,还喜欢哭。”
青木哭的更加厉害了,永礼没有办法,把青木抱到怀里,拍着青木的肩膀,努力让语气温柔下来,“乖,告诉我为什么哭?”
青木抽噎着,语气断断续续的,还不停的打嗝。“你...要...到...东京...嗝...去...读书...嗝...了。”
永礼好不容易听清楚青木说的是什么,眉头不由得皱起来,“谁告诉你,我要去东京了?”
“你...成绩...那么...好...嗝...”青木哭的停不下来。
拍拍青木的背,永礼的语气有几分无奈,“我没有要去东京。”
“真的么?”青木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抬起头看着永礼,脸颊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永礼又啧了一声,粗鲁的用手帕将青木的脸盖住,“都说了我不会去东京了。”
“哦。”青木拿下手帕,低头应了一声。
永礼看到青木的反应,有点烦躁,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我先走了。”
看到永礼收拾了东西,走下了天台,青木的眼眶里又涌上了水意。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又爱哭,给永礼添了很多麻烦。坐在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青木第一次逃了课。
一阵风吹来,有什么落在了青木的脚边,青木低头一看,原来是彩纸剪出的樱花瓣。
青木同永礼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樱花树下。那时候,青木5岁,刚刚搬家到这里,因为性格内向,没有朋友,只能坐在樱花树下发呆来打发时间。
那一天,青木又来到樱花树下,靠着樱花树发呆。忽然树上噗噗的落下很多花瓣,青木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树上坐了一个男孩子。
“嘿。”男孩子对着青木打招呼,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青木被男孩子的笑容所感染,不由得也扬起了笑脸。
笑起来的青木,秀气的就像是个女孩子。永礼从树上下来,盯着青木好一会儿,牵住了青木的手。
青木没有预料到永礼的举动,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却抽不动,他皱着眉头看着永礼。
永礼有些得意,故意将拉着青木的手晃了晃。
青木有些生气,更加用力的将手拉回来。这次,永礼放开了他的手,不过,却亲了青木的脸颊。
“你到底在做什么?!”青木感觉受到了侵犯。
“你好可爱哦。”永礼没有直接回答青木的话。
被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子称赞可爱,青木并没有高兴,而是气冲冲的走了。
但是当天下午,青木就再次见到了永礼。
牵着妈妈的手,青木乖巧的向邻居阿姨打招呼。然后,下一秒永礼就从邻居阿姨的身后冒了出来。
“你叫青木啊,我叫永礼。”永礼伸出手来向青木示好。
青木纠结了一下,也上前握住了永礼的手。
因为是邻居,两个孩子经常碰到,特别是在永礼刻意出现的情况下。时间一久,青木也不好意思太过冷淡了,两个人渐渐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好朋友。
青木长得秀气,性格又有些绵软,其实比较容易受到欺负,虽然有些孩子是出于“爱你就要欺负你”的心理,但是年幼的青木是无法分出其中的区别的。于是,永礼便成了青木的护花使者。渐渐地青木对永礼越来越依赖。
眼前出现了一双脚,青木从回忆中醒过来,抬起头,是皱着眉头的永礼。“你逃课了?!”
青木不想和永礼说话,于是又低下了头。
“我在和你说话!”永礼脾气暴躁,伸手抬起了青木的下巴。
“我逃不逃课和你有什么关系?”青木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一直护着他的永礼,现在变得对他那么凶。
“你怎么了?”永礼蹲下来,看着脸色难看的青木。
委屈的情绪彻底爆发,青木将自己对永礼的不满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出来。对他凶,对他冷淡,说他长得丑,还有今天中午提前离开,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永礼的原罪。
无奈的捏了捏鼻梁,永礼没想到青木竟然敏感到这种程度。“我没有不理你,相反,我很喜欢你。”
听到永礼这样说,青木睁大了眼睛。这是永礼第一次对他说喜欢,即使是小时候,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候,永礼也没有说过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青木不明白,为什么永礼喜欢他,反而会对他那么冷淡。
永礼的表情更加苦涩,“我喜、欢、你。”喜欢两个字被永礼加了重音,“不是朋友之间的友情,是爱。我喜欢男人。”
青木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有点慌张,想要逃开。结果是他也那么做了。
被遗落在天台的永礼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第一次情窦初开的年纪是在初中,初开的对象当然就是青木。那天早晨,他偷偷摸摸的溜进洗手间,清洗自己污浊的内裤。因为是第一次,永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别。但是一连多次CHUN梦的对象都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时,永礼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对待青木的态度也变得微妙了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总是飘到青木的身上,无法控制别人夸奖青木可爱,无法控制青木对自己的态度不够特别。情感越浓烈,举止越发不受自己的控制。渐渐地,他开始远离青木,害怕被青木猜到自己污浊的心思。但是远离青木的痛苦,让他又不由自主的靠近自己的太阳,自己的光。
“其实,你挺没有存在感的。”“明明长得挺丑的。”有几次,他焦躁过头,说出了伤人的话。看着青木眼圈发红,他更加暴躁。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被青木骂一次变态的话,他一定会彻底崩溃的。
就像现在,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失去了青木。放学的铃声响起,永礼躺在天台上,一动不动。青木今天大概不会同他一起回家了吧。
天色渐渐变得暗沉,似乎为了配合永礼的心情,乌云渐渐密集,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校园里已经听不到学生的喧闹声,保安大叔开始检查学校教室的门窗,打算要封校了。
永礼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下楼梯。虽然青木没有来找他,他还是要回家的。拿了书包,在暴雨来临之前进了家门,老妈果然开始骂人了。“青木早就回家了,臭小子,死哪儿去了?”
没有余力同老妈打闹,永礼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仰躺在床上。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永礼翻了个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臭小子,青木来了,还不滚出来!”老妈的声音穿过门板,透过手指的缝隙,传进了永礼的耳朵。
永礼装作没听见,仍旧躺着一动不动。
“永礼。”门被推开,青木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看着永礼自欺欺人的样子。“永礼。”
永礼翻身起来,“干什么?”
“你......在学校说的话......是真的么?”
“假的!”永礼有些没好气,“你是要听这个么?”
“不......不是。”本来拘谨的青木更加紧张,“你不同我读一所大学了么?”
永礼心中苦涩,“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青木的眼圈又红了起来。从天台逃离之后,他一直在想永礼的话。两个人青梅竹马,一直在一起,但是他从没有想过那个方面的问题,或许是青木开窍的比较晚吧。直到永礼表达出自己的心情,他才开始了思考。
现在,他还没有想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同永礼分开。青木蹭到床前,握住了永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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