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丫欧阳彻》第88章 试穿礼服

    舒雪丫本就被他看得浑身有些不自在，此时听到这话更是一愣，瞬时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她本就怀疑欧阳彻是否已经知道自己腹中孩子是他的了，如今听这一句，更加心虚，却仍板着一张脸，负隅抵抗。
    “你上回，骗了我。”欧阳彻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了身来，不慌不忙地绕过长长的餐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心，也随着他的一步步走近而狂跳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收拢，死死地抓住了雪白的桌布，似乎想要以此缓解她内心的慌张。
    欧阳彻微微前倾过身子来，双手俯撑住她座椅的两边鎏金把手，盯着她不安乱飘的眼眸许久，才蓦然地凑近她的耳边，缓缓地低声问道，“为什么？”
    舒雪丫心中的慌张更甚，只向后微微挪移了一些身子，意图离开他的气息侵袭，然而却反而被他不容置疑地压得更紧了一些，几乎紧贴着身体。她的背紧紧地抵在靠背的软垫上，不自觉地往后抓紧了身后的手提包，语调有些颤抖，不敢直视他幽深的眼眸，嘴上依旧是强硬，“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
    见她还在否认，欧阳彻的嘴边翘起没有感情的一笑，不慌不忙地扳正了她的脸，盯着她略显慌乱的眼眸，一字字说道，“为什么明明怀的是我的孩子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说你与Eric有关系，为什么宁愿留在法国也不愿回国疗养，你是看不起你自己，还是当我欧阳彻养不起你，我这次找你回来，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句句诘问，皆是狠戾，然而强硬的口气中，却又隐隐约约地藏着一丝与往常不同的无奈来。他平日里是那样的骄傲，此时却因为她而暴露出了这样委曲求全的一面，这样的反差几乎要令她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似乎也能感知到他内心的痛苦一般。
    与此同时，他已经抢过她身后的包来，一下便从她的包中翻出了那盒避孕药，面色更加深沉，“所以，这盒药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吗？”
    如果文森特没有及时告诉他包里有这种东西，如果一时没有看住她，她是不是已经把这个孩子亲手打掉了？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舒雪丫逐句听着，像是一瞬间坠到了冰窟里，转而闭了闭眼，硬生生地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继而强迫自己抬起眼来，哑着声音问道，“如果我肚子里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他答得一点也没有犹豫，“是我欧家的孩子，就生下来。我会以最好的待遇，最好的教育培养他。”
    “可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平安无事地把他生下来，在你的身边，有多么危险，我是知道的，”虽然知道这样的话极为伤人，然而舒雪丫却还是咬了咬牙，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更何况，就算生下来了，孩子如果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也不会幸福，这点我也曾经经历过，所以我也知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留着，去看着他所经历曾经已经预想到的痛苦？”
    “你想让我娶你？”欧阳彻的眸色倏然变得深沉起来。
    “没有这个意思，”舒雪丫觑着他的面庞，神色漠然地摇了摇头，心中却微微抽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毕竟，你已经有凌佳小姐了。”
    她在巴黎时，也并非对外头的事情充耳不闻。报纸上早已经登出，有人在地下拍卖行以天价拍下压轴珠宝“光明之眼”，被人爆出是欧阳彻拍下，用以赠予身边女伴，说不定不日便要订婚。她只消一想，便知是那所谓的女伴，自然是常日跟在欧阳彻身边的凌佳。
    既然都要订婚，还招惹她干什么？
    他沉默地看着舒雪丫半晌，微微眯了眯眼，“你还在怪我。”他从前只当是她单方面的耍脾气，然而自从前几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才隐约觉得凌佳真的有些许古怪，或许不如表面上看得那样单纯无害，然而看在凌囡的面子上，他到底是没有点破，然而，却是委屈了舒雪丫。是他之前偏听偏信，或许判断出错了。
    舒雪丫撇过头去，不去看他，语气冷硬，“我没有资格。”
    然而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他以大拇指和食指钳制着，强行扭转了过来，迫使她看着自己。
    怎么会有这样霸道的人！舒雪丫疼得眯住了眼睛，只依稀看得眼前男人的面色沉得如水，像是随时都要发怒，“我会让你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资格。”说着，他已经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角，直起了身子来，一下子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他想干什么？舒雪丫微微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禁有些疑惑。
    “你不是想出去吗，今晚就一起跟我出来。”欧阳彻简单地吩咐了一句，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捋了捋她稍显凌乱的长发，凝眸看了她的面庞一会，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了，只余留下舒雪丫一人，看着围绕身侧的蔷薇花，还处在恍惚之中。
    什么意思？……她终究是弄不懂他的。
    约莫过了三分钟左右，管家文森特便已经笑容满面地走了上来，一边指使着几个女仆收拾了餐桌，一边朝着在座椅上凝眉的舒雪丫躬了躬身，“舒小姐，主人吩咐我带您去挑选礼服。”
    “礼服？要去干什么？”舒雪丫依旧在原地愣神，久久没有从欧阳彻留下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中走出来。
    文森特最擅长的便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她的条件，面上却依旧是恭敬的笑容，让人几乎挑不出错处来，“舒小姐随着主人去了自然就会知道，在此之前，还是请您随着我去挑选礼服吧。”
    她看着文森特的面庞，眸色不自觉沉了几分，终于听话地起身，随着他的脚步慢慢走上螺旋楼梯。她来这里的这些天里，除了在庄园里头散散步，更多的时间便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从来没有想过去哪里看看，如今才发现，各个房间虽然有大有小，却均有自己的特色和奥妙。行至最顶层，她这才发觉，顶楼居然是一件巨大的衣帽间。
    文森特看着她的神情，在身后笑着偷偷地摁下了遥控器。只听得“咔”一声，四周的衣柜瞬时开启，电动衣架推出打理完美的各色礼服来，一时间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舒雪丫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唬得退后了几步，好一会才收拾好心情，开始定睛欣赏眼前各式各样的礼服来，手不知觉地摸了摸一件件或柔软或华丽的裙摆，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然而很快，她便发现，所有的礼服都是按照自己的尺寸裁剪的，宛如量身定做一般。
    这里……怎么会……
    舒雪丫微微掩住了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缓步绕过一个个衣架，最终在尽头的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前停了下来。镜子中映照着她有些无措的面庞，而后，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重重浮华秾丽中缓步穿梭而来，最终站在了她的身后，“怎么样，还喜欢吗？”
    她低着眉，站在原地默然不语。欧阳彻微微弯唇，难得的并没有在意她的沉默，只是走上前几步，用力地拥了她短短几秒，等到感受到她真实存在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随手拿下一件雪白的长裙递交给她，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换上，给我看看。”
    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接过他地给自己的礼服来，走进了更衣室。约莫过了十分钟后，她才扯着宽大裙摆，小心翼翼地踮着步子，走了出来。
    水晶灯光的照耀下下，她暴露出的肌肤几乎与身上的长裙化为一个颜色，长发披散到腰，蜿蜒的发尾勾勒出那一把陡然收紧的纤细来。不需要过多修饰，便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是欧阳彻第二次欣赏她换礼服。
    第一次还是在他们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他带她游玩，正好要参加一个游轮盛筵，私心里总想看看她换上礼服后，应当是如何的惊艳，却又舍不得她暴露太多给别人看，只给她选了一件最为保守的礼服，却依旧惊艳了他的目光。从此之后，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里，他都搜集着各个名师所打造的礼服新品，又改成她的尺寸，收藏着，想着有朝一日，她换上这些衣服，该是多么好看，只可惜因为工作原因，一直都没有多少机会。
    如今，虽然他们关系之间出现了几许裂纹，却也终究算是如愿。
    “怎么都快两个月了，还没有一点动静，”他从身后轻轻地揽住了她礼服下包裹的一把纤细，看着穿衣镜里的她。宽厚的手掌从她的腰，逐渐滑上了她平坦的小腹，感觉到了她身子陡然的颤栗，他知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便没有再施加力气，只是放在那里。等她的身体逐渐适应之后，他才温柔了上下抚摸了几番，重新拿起了一件礼服，在她的耳边笑着呢喃道，“趁着机会快都穿上，等以后肚子大了，这些给你买好的礼服就都没用了。”
    她……照他所言乖顺照做，他递给她什么，她就换上什么给他欣赏，只是从始至终依旧沉默不语，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像一个会动的精致瓷娃娃，被他掌控在手心里，想要疼爱，便被用心呵护，想要什么时候摔掉，就什么时候碎落一地。她只把自己当做是他手上最上品的玩物，只等着他腻了的那一天，再主动退出。
    直到最后一件，她等换完之后出来看见眼前清晰的镜子时，才发觉有什么不同，当即便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反映出的自己清晰的模样，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