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丫欧阳彻》第53章 天价竞拍（上）

    这场地下珠宝拍卖会来自巴黎的一个最大的奢侈品会所，说是地下，实则举办点设立在巴黎市中心的埃菲尔铁塔顶层，算是大隐隐于市。为了防止会员信息泄露，进场之前每个人皆领了一个半脸面具，和一个写着号码的牌子，作为座位号以及替代真实姓名的工具。
    进场后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陈设着玻璃展柜，里头展示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珠宝或原石，琳琅满目，却仅是供以来客观赏所用，真正重头，还是在最里面的拍卖厅里。
    凌佳对这里的确很熟络的模样，跟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交谈了十几分钟后，她撇过头来，向正在观看一颗海蓝钻石的欧阳彻兴致勃勃地低声说道，“这次压轴的珠宝叫做光明之眼，听说是FancyVividYellow艳彩黄级别的钻石，切割方面也特地采用了新技术，足足有87.3克拉，虽远远比不上英女王王冠顶上的那颗，但出现在这里，也算是稀世珍宝了，到时可有眼福了。”
    欧阳彻点了点头，幽黑的眼中划过一丝鲜明的兴趣。
    凌佳知晓是对了他的胃口，隐匿于面具下的笑容甜美，又说道，“竞拍已经开始了，要不然彻哥先进去厅里坐一会，看看有什么合心意的小玩意儿，我再在外头走走看看一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好的灵感，等‘光明之眼’显身的时候再进来。”
    “好。”他轻轻颔首。
    待他的身影渐远，凌佳弯起的的唇角这才一点点地冷冽了起来，转而从包里拿出震动了良久的手机，状若无意地走到一个监控死角接了起来，压低了嗓子，“什么事？”
    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刚汲汲皇皇地冒出一个“我……”字，就被凌佳不耐烦地低声打断，“他现在人不在国内，你大可以放心出来透透空气，行事不要太过招摇就行，至于你的女儿……”
    她稍稍顿了顿，红艳艳的唇瓣中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来，“急不得。”
    那端的女人又是一阵惊慌失措，声音也越发刺耳尖锐，几乎变了调子去，“急不得？！为什么晓芙还不能出来？她……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快点让她出来啊！至少，至少让我见一面也好！”
    真是贪得无厌的家伙。凌佳眸光一冷，将手机拿得远了一些，声音瞬间低了几个度，“如果不是因为我说已经把你送到监狱里，你以为欧阳彻会善罢甘休？我没有要求你感恩戴德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你最好听我的，否则后果……当然也包括你的好女儿，一切后果自负。”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歪过头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轻飘飘地笑了一声，“要知道，你女儿可不是我送进去的。”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她没有再给那端女人说话的机会，立马摁下了挂断键，迅疾地关了机，一边熟练地将退出的手机卡掰断，同样收到了包里。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凌佳这才稍微整理了一下，抬头随意看了看四周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确定自己刚才的举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后，这才自然地缓步往甬道尽头的拍卖厅走去。
    厅内正在拍卖倒数第二件藏品，是参照维多利亚时期伤感风格复古的黑金刚石项链，配着细细一圈铂金，在金碧辉煌的展柜里泛着暗灰色的流光，可惜只有63克拉，又正好过了黑钻流行的时代，不然说不定又可以拍出一个天价，但仅仅是这样，也是够分量引出最后一个“光明之眼”来的。
    凌佳刚在欧阳彻身边落座，仅仅往台上粗略扫了一眼，便没有多加犹豫地在起价背后多添了一个零，举起了牌子，毫无悬念地拍了下来。
    侧座的欧阳彻看看她自信而沉静的眼眸，唇角微微弯起，“这么喜欢？”
    “第一眼，我就知道它是我想要的，”凌佳笑吟吟地望向他，言语间意有所指，“看中了便是看中了，哪有拱手让给别人的道理，彻哥，你说是不是？”
    说罢，她便快速地扭过了头去，并不指望他能做出回应，也假意没有看到他望过来的深邃目光。
    蓦然戴着假面的主持人声音响起，颇有些慷慨激昂，“接下来的一件藏品，也是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藏品，大家期待已久的‘光明之眼’。”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钢化玻璃罩子被缓缓开启，而光明之眼正从底部纯黑天鹅绒铺就的升降层中缓缓浮上，众人皆屏着呼吸，准备欣赏着这件珍品。
    十秒钟之后，光明之眼被完整地摆放在展台之上，黄得璀璨浓烈，不带一丝杂质，宛如上古传说里异族人所拥有的黄金瞳，流转着奇异的光泽，衬得连底下打造的纯金底座都显得黯淡无光起来。一束灼眼的灯光自上方打下，只见它每一个切割出的光面都散发出凛冽的光彩，耀眼得让人不知不觉着迷其中。
    场下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无不是对这件压轴藏品的惊艳。
    凌佳也微微掩住了口，眼神胶在那一抹灿然的金色中再也移不开，禁不住撇过头来与他惊叹了一声，“真美。”
    欧阳彻不置可否。
    主持人特意给出了时间让他们欣赏，而后才顿了一顿例行介绍道，“承载着血腥和历史的宝石，却又象征着光明和希望，印度教经文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描述：‘谁拥有它，谁就拥有整个世界；谁拥有它，谁就得承受它所带来的灾难。惟有上帝或一位女人拥有它，才不会承受任何惩罚’，不知道诸位藏家是自信想当一个上帝，还是想当一个好男人呢？”
    在底下爆发的一阵善意哄笑后，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光明之眼，起价200万美元。”
    底价便是2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近一千两百多万，果然如传说一般价值了得。一时群众情绪激昂，一双双眼睛皆盯着台上耀然的光明之眼，即使知道自己拿下这件宝物的希望微乎其微，也争相竞价，不过半个小时过去，便已经炒到了500万美元。
    中间凌佳也象征性地举了一次牌子，只当做重在参与，一边在心中思量着：五百万美元，按照这颗光明之眼的颜色重量和工艺来说，这个价钱应该算是再合理不过了，再多一些，恐怕就只有那些狂热爱好者才会竞拍了。
    这也无妨，反正她过来只是慕名欣赏的。
    思及于此，凌佳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一边的欧阳彻，这才发现他刚才一直都没有出价，只是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眼中光芒淡淡，并未如他人一般激动。凌佳心中疑惑，不禁撇过头低声问道，“彻哥，你不感兴趣吗？”
    她本以为以欧阳彻的性格是会喜欢这样的东西的。
    欧阳彻轻轻地摇了摇头，手中捏着那个写着32的编号牌子，低眉静默着没有说话。
    她一时间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便也继续观望着，转头之间场上正热，不一会儿便又加到了八百万，竞拍的人逐渐少了起来，只有三四个还在负隅抵抗，一点点地往上加价，看谁的心理战术最先崩盘。
    眼看着几人战况正胶着着，蓦然，一个沉定而平静的声音远远地从后排的一个位子传来，霎时压住了所有激烈的声音——“一千万美元。”
    凌佳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举起牌子的欧阳彻，面色颇有些惊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彻哥？”
    一千万美元，相当于人民币一亿多！他整整将这本就高得出奇的底价翻了五倍，只为了这颗“光明之眼”！
    “32号！一千万美元一次，还有人要加价的吗？”能在短短时间里拍出这样的价格，主持人显然也很是意外，然而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立马就压抑住了不可置信的语气，转而环顾了一圈沉默下来的四周，继续喊道，“32号！一千万两次！”
    底下一片议论纷纷，却再无出价的声音。方才竞价的那几个收藏家隔着面具犹豫地面面相觑了一眼，到底还是摇摇头可惜地放弃了。
    主持人看了看周围的反应，最终满意地一锤定音，“一千万三次！光明之眼，成交于这位32号先生！”
    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时，凌佳只听到耳边传来带着笑的低沉男声，藏着几分志在必得的情绪，“我跟你一样，看上了，就一定要留在身边才甘心。”
    还未等她惊疑不定地看去，欧阳彻已经站了身起来，对各方点头示意。
    台上的玻璃罩子缓缓地闭上了，随着参加拍卖会的人潮有秩序地褪去，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登上了台去，时刻保护着这颗稀世钻石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