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哲雨礼香》第597章 孤独8

    亚瑟一愣，很明显还没能理解对方话语里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们的女神大人要离开了。”
    “信仰将会崩溃，我们获得的力量将会归还，就好像旧神教一般。到时候，我们这个庞大的组织会崩离解析吧，也便自顾不暇了。将来也就依靠你们自己了。”
    “这是真的？”
    亚瑟没有问什么你们不是不信仰神灵，也不传布神灵形象之类的废话，新月神教信奉一位女神，这是高层圈子人尽皆知的事情，格兰更胜。
    关于新月神教的一切，他都有大致的了解，几乎知根知底，唯独不知道那位女神姓甚名谁，现在怕是要加上一条对方居然想要离开。
    “可是，那位女神……离开……她又能离开到哪？”
    “苍穹之上，界壁之外，也就是说离开这个世界。”
    圣女指了指头顶，平静说道。
    似乎对于她来说，她们的女神离去，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连该有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现在，亚瑟也无力去关注这群冷漠圣女的残酷了。
    就算他身居高位，见过风浪，并不如旁人那般容易慌乱，可是此事事关重大，又几乎可以称作闻所未闻。
    他也不得不感到迷惑，甚至是慌乱。
    皱眉连连，亚瑟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情绪，开始思量了起来。
    他知道圣女所言的意思，却不明白这番话语背后的意思。
    那位不见画像，不传奇迹，不知其人，只为新月教徽灌注信仰的神秘女神究竟意欲何为？
    她的手下已经建立了世间最为庞大的机构。
    她的存在已至顶点，降临神位。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已经达到了所有追求的极致，离开这个世界又能去哪获得什么？
    当初那个人临终遗言似乎也让自己会错了意？那个人知道终将会有这一天到临吗？所以，才不愿意自己与他们牵扯太深，独自发展？
    还是说，单纯是自己想多了？
    最重要的是，如若那位女神离去，新月神教这个庞大的机构又将何去何去？
    女神的离去这个世界与旧神教的诸神死亡大概没有区别吧？都将彻底斩断所有联系。
    也就是说，如今新月神教所建立起的所有信仰，所有奇迹都无法再现。
    虽说，新月神教的传播手段较为温和，不存在反噬的可能，却也代表着信徒他们将变成一群普通人。
    而，这群信徒无法再使用神术力量，没有独一无二的信仰支撑，这个庞大的机构怎么可能继续维持下去？就算没有外部的攻击，光是内部的分裂也将掀起可怕的风暴吧。
    当然，这都不是让亚瑟最为担忧的事情，最让亚瑟担忧的是如若新月神教的崩溃将会对格兰造成什么影响？
    别看如今世界和平，那是因为别人都以为格兰和新月是两个亲密无间的伙伴，两个庞大的势力所带来的庞大力量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组织机构能够抵挡的。
    但是，新月破败之后呢？这些人还能这么老实吗？
    不，不会吧。
    他们必然行动起来，他们必然掀起战争。
    格兰确实是和新月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若新月崩塌，格兰怎么可能幸免。
    新月的影响力已经影响到了格兰的角角落落，一时半会又怎么清理地清楚。
    不管如何，这都将是一次重创，一个庞然大物的轰然垮塌，必然会掀起波澜。
    只是，这种事根本就没有避免的方法。
    对方的神明是走是留，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最后，亚瑟只得闭上眼睛，有些痛苦地问道。
    “还有多久？”
    圣女似乎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轻轻一笑。
    “陛下你的忧郁不是没有道理。其实，这也是我们担心的事情，女神说了的，她离开的过程会尽量温和，平静一些的。会给大家十年左右的时间来准备。”
    “十年吗……有些短呢。”
    亚瑟苦涩的笑道。
    圣女只得摇了摇头。
    “我们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收拢自己的爪牙的，为陛下分忧的。”
    “你们可真够怪的呀，明明是事关自身生死的大事，你们似乎没有抵触的情绪？”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的。如若众多教徒知道女神将离，神迹不再，那肯定会是一场大混乱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们这些支持者也够奇怪的。”
    圣女不以为意，笑了笑。
    “不，女神登天，神迹不再，这都是圣经之中清楚记载的。不过，许多人并不能看清楚这一点而已。新月神教创立的目的最初就是为了助女神登天，还神教一个神教该有的样子，不再为神灵存在，不再为权利斗争，只是为了拯救帮助受苦的世人。”
    这大概是新月神教最大的秘密，骇人听闻又让人震撼无比。
    那位曾经是为凡人的女子创立新月，居然只是为了离去？就算当初如此，如今天下尽在手中，居然依旧如此？
    亚瑟不得不为对方的坚持和顽固所震撼，也有些气恼。
    这个神教的建立居然只是为了那个不知是谁的女神的离去？
    “真是……让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且，你们理想中神教的样子又真的能够还称为神教吗？不再为神服务，只是为了帮助拯救世人？”
    “不，亚瑟陛下你错了。最初的最初所谓神灵不过杜撰，神教最初的模样便是如此。只是有人为了一己私欲，扭曲了神教的存在，才演变成如今模样的。”
    “我们所做的不过是溯本还原而已。”
    “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们呢，虽然你们的目标如此伟大而光明。可是，你们的手段我又怎么会不清楚？是那样的血腥而又残忍。”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亚瑟摆了摆手，没有再在这个话题纠缠。
    “好了，圣女大人。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这个，你离开吧，接下来，我还要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呢。”
    “那么，我们改日再叙，陛下。”
    圣女并不坚持，豁然起身，行了一礼。
    亚瑟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看着圣女的身影消失在花丛之中，亚瑟的心中有些复杂。
    十年吗……
    说起来似乎是很漫长的一段岁月，可是用来清理一个庞然大物怎么都有些不够呢。
    而且，这群黑色的家伙，以前看不懂，现在更是看不懂了。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