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挂断了?手机传出来忙音让年轻妈妈不明。分明是没有署名的电话,但手机那端的人却又像与手机的主人很熟悉。
怀里的孩子感觉到了妈妈的分心,本就不舒服的身体开始胡乱扑腾着,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一双小眼紧闭着,哭嚎了半天也不见泪花闪闪。
年轻妈妈见怀里的小家伙哭得厉害,也不再对刚才接到的电话思虑太多,忙搂住小家伙轻轻摇晃,嘴里柔声哼音安抚着此刻不安的小人。换季易患病,小家伙患了流行性感冒,即便不是真哭而是干嚎,那声音也撞进了年轻妈妈的心里。心想着孩子还这么小,哭坏了嗓子可不好。好一阵劝哄,小家伙才好似心满意足一般安静下来。
突然在身旁的不远处,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大姐,小家伙这是怎么了?”桑夏已经从诊室里出来了,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烧外加喉咙发炎。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巨咳。就连桑夏自己都怀疑在这么咳下去,身体里的内脏都能被自己咳出来。
年轻妈妈站起身,将手机递给桑夏,面容温和。“刚才你把手机落在我这儿了,还有人给你打了电话,有一通被我接了。实在不好意思,没经你的允许就……”
手伸进口袋里,没有摸到预料的东西。桑夏一愣,手机是什么时候丢的呢?“你帮我看管手机我还没有说谢谢呢,怎么还好意思怨你呢?”从年轻妈妈的手中接过手机,“打电话的人有说是什么事吗?”
报号的小护士在桑夏出了诊室没多久后脚就出来了,站在走廊里吆喝了三十九号。年轻妈妈一听急忙抬了下手示意她,欲要走。“是个男人,虽然没有署名但感觉像是认你的,没说几句话就挂了电话……那边叫我,我就先走了,一个人小心点……”
头晕的厉害,却还不能停在这里。桑夏强撑着身子,根据上一次陪同小叶来医院输液的经验,还要先交钱,然后才能去输液处。思考间已经走出了几步,只觉得从鼻子呼出来气都是烫人的。这次感冒来势汹汹,桑夏眼下吃了亏,心里倒是长了教训。
沈岸匆匆赶到医院,矫健高大的身影直至进了医院大门不久,看着大厅里走向各方的人流,脸色微沉,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倒是不知道走去哪儿了。刚才只听见电话里的陌生女人说她生病了在医院,电话就被他挂断,对小刘交代了手边的事情匆匆就赶来了医院。
手机贴在耳边,那端的人却是迟迟没有接起。找不到人让沈岸心中升起一股子的烦闷。在服务台大致询问了一边,小护士对着沈岸那张帅气无比的脸显得晕乎乎地,轻声细语地建议沈岸直接去输液处碰碰运气。
直至沈岸早已远去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小护士才意犹未尽地收回黏在沈岸身上的目光。她每天在医院里面对的都是老幼妇孺,今天难得看见一个沈岸这样的人,怎么会不令她移不开眼睛呢!看着不时有身影闪过的拐角,小护士托腮,悠悠地叹了口气。
沈岸走进输液处,只见一排排的长椅上都坐满了人,大多面带病容一副憔悴的模样。输液处不算安静,没有刻意压抑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着实刺耳的很。走廊不是很宽,不时就有从沈岸身边路过的人不小心擦着衣服的一角路过。沈岸皱眉,医院的气味本不好闻,再加上输液处人多,空气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混杂其他不明的气味。
手机贴在耳边,手臂被护士抱着的托盘擦过,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沈岸抬脚向内里走去,长椅并排摆放,寻人时脚步下意识就放慢了不少。一排排的看过,还是没有找到熟悉的那张脸。手机就没有被接起,直到走到最后几排,这里坐着的人没有前面的那么多,沈岸却听到了阵阵铃声。
拨出去的电话未被接起,直到手机里传出冰冷机械的声音。之前听到的那阵微弱的铃声让沈岸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幻听。桑夏的那个女人到底在哪儿?好似求证自己到底是否幻听,沈岸不甘心的又拨出电话,几乎就是瞬间,铃声复又响起。
那一刻,耳边好像听不任何的喧闹的声音,只有手机响起的声音。一步一步,脚步沉稳地朝声音的来源处靠近,心里隐隐升起一抹期待。铃声入耳人声音越来越真切,直至从长椅的一端走到另端,贴近角落里的人才赫然映入眼中。
脚步停下,看着角落里熟悉的身影,原本不知为何悬空的心现在又莫名地安稳下来。坐在椅子上毕竟不如躺在床上舒服,桑夏在撑到护士给她输好液就抑制昏昏沉沉的大脑睡了过去。头歪歪扭扭地斜靠在肩膀上,头顶抵着墙居然也支撑着身子没有倒下去。脸上的潮红未退,嘴唇干的起皮,进医院时扎的整齐的马尾早已凌乱不堪,发圈依旧挂在发梢上端,随时就要掉落的样子。
沈岸看着角落里的人,眉头紧皱,显然是睡得不踏实。原本还沉着的脸此事嘴角竟然噙着笑,角落里的人模样可怜的像流离失所的小狗,踏着步子,慢慢逼近。
肩上压着一颗脑袋,沈岸翘着腿,嗅着若有若无的发香,沈岸竟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角落里的才刚出现不久的宁静。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人匆匆抱着一个小男孩在临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沈岸瞥了一眼,与他们只间隔了两个位置。
小男孩自进了输液室就一直嚎啕大哭,还未停歇过。沈岸看清他的脸时,眼泪鼻涕抹了满脸,小嘴大张露出了一口残缺不全的牙。沈岸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脸上满是嫌弃,垂眼就见歪在他肩膀上的人眼皮子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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