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杜南音盯着讲台上小声说话的两人,她就坐在第三排,可以清晰地看见苏琴脸上淡淡的红晕,那双本来清冷的眼眸闪着复杂的情感。
杜南音越看越生气,试卷也不想做了,一个人生闷气,虽然她和苏琴的关系很好,但是现在看着依然不舒服。
“老师,我有问题!”
杜南音举手打断了刘寒与苏琴之间的谈话。
刘寒挑了挑眉毛,走过去道:“有问题举手就行了,不要喊。”
杜南音委屈道:“我已经举了很久你都没看见呀。”
刘寒一愣,笑道:“好吧,是我错了,你说吧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试卷上哪道题有错误?”
杜南音抬起下巴,道:“没错误,我想上厕所了!”
刘寒皱眉,道:“刚开始就要上厕所?”
“对呀,难道还不允许吗?”
刘寒敲了她一下,笑道:“懒人事多。”
刘寒让苏琴跟着她去厕所,考场有规定,如果学生要上厕所,那么必须要有监考老师跟同。
女厕所里。
苏琴眼眸有些复杂地望着杜南音,道:“南音,你是不是……喜欢上刘寒了?”
杜南音一愣,然后红着脸低头道:“嗯。”
声音宛若蚊蝇,软绵绵的。
苏琴深吸了一口气,道:“南音,你绝对不能再喜欢刘寒了!”
杜南音一愣,抬起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道:“苏琴老师,难道就只许你一个人喜欢刘寒老师吗?凭什么?”
她的语气稍微有些梗咽,声音也有些冲。
苏琴对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就像她的姐姐一样,她和苏琴之间从来没有争吵过,这是第一次。
“南音,”苏琴将她抱到怀里,抚摸着她细密乌黑的长发,叹口气道:“你相信老师,你们真的不合适。”
杜南音伸手挣脱了苏琴的怀抱,眼眶红红的,有些失望、冷漠地看了苏琴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砰!”
杜南音猛地推开门,惊起许多埋头做卷子的人,她沉着脸回到座位上,神情冰冷,眼眶微红。
刘寒皱眉,想上前询问但想到是考场不太方便就停下了,准备考试完再说。
苏琴也慢慢回来了,她的神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
“怎么了?”
刘寒凑上来小声问道。
苏琴看了他一眼,眼眸复杂难明,道:“没事,对了,谢谢你泡的茶。”
“不用这么客气。”
回到讲台上,苏琴看了眼坐在台下低着脸看不见表情的杜南音,心中叹了一口气,南音,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一定不能让你重蹈我的覆辙。
哪怕,会让你恨我。
……
杜南音坐在位子上,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去做什么卷子了,随便写写应付了事,选择题也是胡乱蒙的,只有作文认真写了。
很快考试结束了,刘寒依次收卷,收到杜南音那里时顿了顿,道:“等会留下问你点事。”
“哦。”
收罢卷子,刘寒走到杜南音面前,道:“到底怎么了?跟苏老师闹小矛盾了?”
杜南音摇摇头,道:“没有。”
她看刘寒还想问,打断道:“好啦老师,我真的没事,你快去送卷子吧。”
刘寒刚要说话,苏琴却走过来,道:“刘寒,今天上午监考完了,我想请你去吃顿饭,可以吗?”
刘寒一愣,苏琴亲自邀请自己吃饭?
“好呀,正好有一些音乐上的问题要请教你。”
苏琴对着刘寒微微一笑,虽然只是微笑,但却如寒梅绽放,让刘寒眼睛一亮。
冰山女神竟然笑了?
难得,真难得。
杜南音却一把拉住刘寒的袖子,冷冷地看着苏琴,道:“苏老师,中午我要找刘老师吃饭,你还是改天吧。”
苏琴有些心疼地望着她,却终究没有心软,道:“刘老师去找谁自然是刘老师自己说了算,你还做不了他的主。”
刘寒皱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两人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好的跟亲姐妹一样吗?
“那个,要不我们一起吃——”
“不好!”
两人几乎同时道。
“呃……当我没说……”
……
这个上午,杜南音都无心考试,数学也是随便蒙的,英语更是看都不看直接写……
中午。
刘寒跟着苏琴一起来到校园门口的一家黄焖鸡店,一边吃饭一边聊着。
“苏老师,你约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吧。”
苏琴优雅的气质,绝美的容颜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这种小店可是很少能见到这种级别的美女。
苏琴点点头,一点一点将饭里的辣椒挑出来。
她没有要辣椒,但是不辣的黄焖鸡依然有青辣椒,她并不是很喜欢吃。
“我想……让你和南音保持一些距离。”
她冰晶一样澄澈的眼睛望着刘寒,清冷之中透着一丝恳求。
刘寒一愣,然后脑中闪过早上杜南音的表现,笑道:“我知道了,苏老师你是在厕所里给南音说要离我远一些吧。”
苏琴愣道:“你都知道?”
刘寒点头,道:“知道,我也察觉到了南音对我的喜欢,她还是小姑娘,一时间把对老师的好感当成了男女之间的喜欢,不过没关系,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苏琴盯着他道:“你真的以为她对你只是老师的好感?”
刘寒张嘴无言。
“其实你心里也知道,她对你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你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呢?”
刘寒皱眉,道:“苏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琴叹口气道:“其实……这种经历我也有过。”
刘寒眼中有着一抹惊讶,道:“苏老师……你喜欢过自己的老师?”
苏琴说这种经历她也有过,那么要么她是被学生喜欢过,要么就是当学生时喜欢过老师,无疑是后者,毕竟郁金香只有女学生。
苏琴点点头,眼睛里有着一抹怀念。
“当年我才刚上高中,比南音还小一岁,也遇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男老师。”
苏琴看了看刘寒,继续道:“一样的才华横溢,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无一不精,尤其是音律,任何乐曲在他手上都能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他长的很好看,是很成熟的那种好看,长头发,有胡须,但是一点都不杂乱,打理的很干净,特别儒雅,比你要好看多了。”
刘寒:“……”
“我和他的第一次相见,是在音乐课上,他让我们每个人随便编一段曲子,我编了一段,很稚嫩也很糟糕,但他却十分欣赏,说我是一块璞玉,从那以后我便跟着他学习音乐。”
苏琴看着听得入神的刘寒,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道:“边吃边聊,不然要凉了。”
刘寒晃过神来,笑道:“好,后面的情节我应该能猜出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不过肯定是私下里偷偷地在一起。”
苏琴点点头,继续道:“我喜欢他,便弹了一曲《凤求凰》,当时我在想如果他以箫相和,那就说明他也喜欢我,如果没有我就放弃,在最后一段,他终于还是吹响了箫。”
“然后我们就偷偷在一起了,不过他很君子,对我发乎情止乎礼,我们两人其实在那曲《凤求凰》后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意相通了,每日弹琴时有着一种心心相印的默契。”
刘寒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苏琴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道:“那天是我的生日,他约我去湖边看星星,在那里他第一次将我抱在了怀中。”
苏琴嘴角有着一抹苦涩的笑容,道:“然后就被他的同事发现了。”
刘寒也是忍不住感叹,这还真是够悲催的,第一次偷偷拥抱就被熟人发现了。
“他被很多人嫉妒的,因为学校里很多女老师都喜欢他,领导也赏识他,发现他和我拥抱的同事就偷偷拍了下来,然后公之于众。”
“如此行径,确实很小人。”
刘寒皱眉,继续道:“然后呢?”
“死了。”苏琴的语气很淡,但刘寒却看见她握筷子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刺进了肉里。
“投海死的,连尸体都没有捞到,警察告诉我发现的太晚,可能已经被鱼吃完了。”
苏琴眼眶微红,却努力忍着泪水。
刘寒默默地掏出纸巾递过去,什么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候只需要倾听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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