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身家:农家小商女胡桃沈九》第106章 正统大事

    买了新房置了地后,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转眼就秋去冬来又一春。
    这一年对胡桃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首先是大年初八的时候迎来了她的六岁生日,在白鹤原上这算是孩子的第一个整生日,值得好好庆祝。不管怎么说,大年初八是一个非常吉利喜庆的日子,不仅是谷日,更是众星下界的神圣日子!
    尽管嘴上没有明言,宅子里所有人都觉得胡桃是一个大有来历的孩子,特别是胡莱和胡硕。他们原先还不大理解为什么山神娘娘选中自家小妹做灵童儿,后来结合小妹的生日一想,这恐怕不是娘娘选灵童,而是娘娘在照顾天上下来的贵人呐!胡莱和胡硕的思想非常传统朴实,在他们的神仙体系思想里,天庭来的大约总要比山神这种下头的要尊贵一些,就像京官总比地方官要体面一般。难怪山神娘娘总是照拂小妹,而没有说让她去弄点什么东西去进贡之类的,原来道理在这里!
    一大早,赛金花就给胡桃做了一碗酒酿荷包蛋,其他人也把寿礼纷纷送了过来,笑容满面地说着吉利话祝贺小寿星。胡莱和胡硕深知胡桃爱钱的性子,每人都送了个包有一张银票的红包。窦家的人合力送了一双绸子面的鞋,窦浩媳妇儿做的鞋面,窦杰媳妇儿纳底,赛金花出钱买材料,周师娘的针线活好,她俩合送的礼也最重:一套外茧绸里绵的袄裙,针脚非常精致,锁线镶边的什么也是顶尖的。
    这一套衣裙使用清水绵的大方程度丝毫不亚于胡莱替胡桃做衣裳,故而看起来胳膊是胳膊,腿是腿,非常利落好看还保暖轻便,胡桃立即抱着周师娘香香了好几口,把她欢喜得不行,连连说自己没白熬夜赶工。赛金花故意嚷嚷了起来,胡桃也补了她几个香香才作罢。
    大年下的肉菜都是现成的,胡桃的寿宴非常丰盛,碗碗盘盘都是肉。她坐在最上头,志得意满地拿筷子戳碗里的肉丸子吃,吃得满嘴流油红光满面,胡莱和胡硕看到她吃的香,自己也不禁心情大好,胃口大开。
    在新宅“养”了差不多小半年后,如今胡硕和胡莱早已公然“病愈”,开始在庄子里走动起来。葫芦庄的人知道前情后果之后,没有一个不说他们是福大命大老天保佑的,背地里暗暗庆幸这三个好孩子总算离了胡家的手里。
    见胡硕没事儿,胡莱也恢复了劳动能力,胡老太太他们很是心动了一段时日,只可惜当初在外头把话说得太满,并且都开除家谱了,实在找不到理由拉下老脸劝他们回去,懊悔一阵子后便也罢了。除了三房,胡家其他人对胡莱姐弟仨都形同陌路,尤其是胡信那一房。要是不幸冤家路窄碰上了,高氏和金童玉童他们都会昂头视而不见,而胡信则低低地把头埋下去,险些低到裤裆里。
    没有了胡莱的帮扶和胡桃的好运,胡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胡老头子这个老庄稼把式苦苦撑着,还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步去。不知道是不是被胡莱他们分家的事情刺激到了,大房二房和四房都各藏私心,不肯把所有东西都交到胡老太太手里,就连最老实的胡礼也开始小有隐瞒,以自己的妻女吃饱为先。
    胡老太太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失去了拿捏的最大武器胡莱后,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炕头跳脚一阵罢了。胡老太太毕竟是当家多年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很快便稳住了情绪,像毒蛇一样等待着反击最好的时机。
    除去胡桃生日,元宵节才过完没多久,白鹤原上又出了一件大事!
    真要说起来,这件大事不单单是白鹤原的大事,更是整个郡,乃至全大梁,甚至大梁周边的国家都会为之震动的事情!
    反军畅通无阻地打到了京城,大梁军仅仅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随即立马被击溃,大梁改朝换代了。
    也是这个时候,胡莱他们才糊里糊涂地隐约听说,带头起兵的是两位老圣人的弟弟,论辈分比当时的皇帝还要高些,论军功更是鲜有匹敌,即便是皇帝也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皇叔,烦他照料边疆。这皇叔是个爽快人,也不整什么清君侧那一套,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你这个皇帝不行,干脆利落地把他给丢天牢去了,几天后莫名暴毙而亡。
    两位老圣人吃了这么一吓,本来就年纪大,受了这样的刺激没多久相继撒手人寰。最后的障碍一扫除,皇叔就自己当了皇帝,年号正统。
    改朝换代历来是大事,不但京城中闹得是满城风雨,新贵交替,人人自危,就连白鹤原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新帝登基,今上宣布减免三年赋税恩泽天下,百姓莫不欢欣鼓舞,但葫芦庄所在的恒阳郡之人却是叫苦连天。
    因为恒阳郡来了一位叫周禄新太守,这个周太守是个顶残忍贪婪不过的人,穷书生出身,对钱财看得极重,却把个人命看得轻如鸿毛。有句话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本是一句戏言,大梁的银钱贵重,十万是相当大的数目,很难达到;然而周太守却当了真,认为好不容易挣来个有实权的缺,怎么的也得狠狠捞上一把才够本!没捞到十万雪花银,怎么好意思出去说自己做过太守呢?
    于是,白鹤原和郡里其他地方一样,被各种巧立名目的赋税给害惨了,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经济又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比如说光赶集一事,就有流通税开市税炭火税和巡丁税,赶集贩卖东西的小贩辛辛苦苦赚几百个钱,交完税本都赔干净了。
    生孩子要交添丁税,死老人要叫入土税,盖新房要交起户税……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收不到的。
    周太守征集税银的爪牙无孔不入,比见血的苍蝇还要敏锐贪婪,所到之处哀嚎一片,不知道有多少普通的家庭为此倾家荡产。周禄为了早日达到十万雪花银的目标,专门把眼光钉在了那些有资财但没多大背景的人家之上,想着法子陷害他们吃一场牢狱之灾,然后吃完原告吃被告,连骨头都不吐出来!
    和县里城里的地方比起来,乡下地方似乎还凄惨得好一点,因为田地税是不能轻易动的,即便是周禄也没这个胆。民以食为天,田地为本,且不说大梁有专门负责粮税的机构和官员,即便没有,周禄也不敢做什么太明显的手脚,顶多在别的地方想办法多坑一点。
    农人大多靠田地的产出勉强过活,若是克扣得太狠,这些光脚不怕穿鞋地闹起事情来,他周禄有几个脑袋去应承呢?谁不知道,逼得农人造反,那是顶打脸的丢人事情!看吧,前头那位皇帝,不正是因为这件事丢了皇位和脑袋吗?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令人昏昏欲睡。
    “三丫头去沈家堡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赛金花看着六丫头在木推车里蹒跚学步,在凉棚下面一边扇扇子一边抱怨道。
    家里怕热的老小多,胡莱早早地自己上架子盖了凉棚供他们乘凉,正好院子里有好几棵树,还有一口井,就着凉飕飕的井边冷气与花木的芬芳乘凉且是舒适,连窦家最小的一个男孩儿也舍不得走。赛金花见他小便不大管,还给他拿酸汤喝,反而是他的母亲窦二嫂看到了会说几句:“你才多大,就知道享福了!”
    “大姐是去送山神果了,听说那边稀罕得紧呢。都怪扒皮周做的好事,这年头外头卖东西的少,果子也难买。”屋子里闷热,胡硕也在凉棚下写字,听到赛金花问便顺口答道。扒皮周是恒阳郡人私底下给周禄起的绰号,平常没少骂他祖宗十八代。
    现在的皇帝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人,在他的励精图治下,大梁许多地方包括隔壁几个郡早就安居乐业恢复了元气,只有恒阳郡这里一日回到战停前,心里哪能不憋屈郁闷呢?
    “这么热的天儿,山神果的确是个好东西!”赛金花笑道:“还别说,昨儿我照五丫头说的法子拿白糖拌了吃,心里那叫一个舒畅解渴,还润肺下火呢。”
    周师娘正在做针线,听到这个也笑着接话:“咱们真是享福了,如今外头山神果多少钱一个都难买,就连白糖也不是往日的价!”
    这话不经意间又绕到了扒皮周身上去,两位老人你一句我一句骂得可欢了,就连周秀才也不大出言阻止,反而有种同仇敌忾的神情——这该死的贪官污吏,把郡里的行市搅得一团糟,连笔墨都不好买了。老五火候已到,本该去考一考摸摸底,有这样一个吃人不眨眼的东西镇着,光润笔费都能把这一大家子给抠穷咯!
    更不消提如今管考试的都是周禄的亲信,只要是有能力去考试的人都会被他们重点盯上,毕竟无论什么时候,能供一个读书人的家庭都不会是赤贫的。
    唉,只好暂时委屈硕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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