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游戏角色追到下一个游戏这件事》第485章 谈话

    “喂？老宁？大半夜的怎么突然打电话？”
    “……没什么，阳台上太凉快了，闲着没事打给你看看……你还没睡啊……”
    “正在给家里的寄生虫准备明天的便当……你怎么了？声音听上去有点奇怪啊？”
    “没事，我很好……”
    “呃……怎么你声音听上去还有点发抖——啊，我大概猜到了……你惹你妹妹生气了？”
    “……”
    宁千川咽了口唾沫，浑身上下一哆嗦。
    “没没没，先，先别说这个事……那个……我今天，去找夏澄谈了谈……”
    “这么快？”
    电话里李方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
    “呃……嗯……虽然发生了不少事情，但还是打听到了她那边的口风……只有一点点。”
    “没事，现阶段你跟州夏一方的任何接触对我们来说都是有积极意义的……诶，你那边风挺大的……”
    “咳……没事……我继续说完我这边的……我接触了夏澄，然后告知了你们文遗的行动，对方给的反应相当的平淡……看样子，他们那边应该有方法应对你们所谓的强制手段啊……”
    “如果对方是州夏集团的话，阻止我们文遗的手段还是有的，我们采取强制手段需要进行层层审批，不能先斩后奏，如果他们在审批过程中动一点手脚……不，简单来讲，他们只要提前闹出一点小事情，让卫生局啊，当地公安啊之类的其他国家机器介入调查，我们就会很难施展拳脚了。”
    李方水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看来他并不意外宁千川的回答。
    宁千川打了个喷嚏，蠕动了一下身体。
    “也就是说你们想要采取强制手段的时候最好是保持隐秘行动？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情报提前告诉我，还让我跟夏澄接触？”
    “因为我也不想直接采取强硬行动……毕竟如果真的这边出事儿了，执行者就肯定是我，再怎么说我也没办法真的对帮主你的妹妹下重手啊，前不久跟上头的人沟通了一下，上头的人允许了我的提议，让你跟州夏沟通一下，看看小姬……姬双霜在州夏集团心目中的价值，值不值得他们为了这么一个姬双霜而跟我们文遗公然作对。”
    “原来如此……这只是一个试探……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看州夏的反应，再等几天吧……我也没想到你会行动的这么快，还以为按照你的性子，你能在这一周的最末尾才犹犹豫的再打电话跟我确认一遍要不要这么干，最后硬着头皮去见你妹妹呢。”
    这王八蛋……
    说的还真他妈的是对的……
    老子的确本来这么打算的……
    宁千川汗颜的又蠕动了一下身子，电话里李方水爽朗的笑了两声，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电话里轻轻的响着的笃笃笃的剁菜的声音终于停顿了下来，咔哒一声，像是电话被放在了桌子上，旋即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你这家伙……咱们这么机密的对话你竟然还开公放？！”
    好歹是国家组织跟龙头企业的对抗，你尊重一点神秘感好不好？！
    “哈哈，没事的，我们家里也就住着三个……两个日本人和一个日本寄生虫，她们出个门还需要我帮忙翻译呢，就算让她们听到了也无所谓啦。”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寄生虫寄生虫的……说的是哪个……神……神什么……”
    “神守枝沙，上一次接电话的那个笨蛋。”
    在当时……
    两年前，画影堂还在的时候。
    李方水——秋水横江就一直是在帮会里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不光是说话办事之中处处透露着跟网游废人不相符的现充气息，还有在谈话之中偶然透露出来其实是在跟三个少女一起同居的让人羡慕的状况……当时说的，只是普通的在一起租房子的伙伴而已……
    “当初不是说刚好是住在一起的租客嘛~怎么，一块儿租了两年了还在一起？”
    “嗯……种种孽缘吧，想了想当初刚去日本的时候这姐妹三个还拼了命的要把我往外面撵呢……一转眼两年过去了，事到如今她们反而住在了我的家里……”
    两年啊……
    ……
    宁千川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原处的夜空，城市的天空黑沉沉的，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挂在天上，远处霓虹灯闪，人造的光芒肆意侵损着自然的漆黑。
    “对了，你们文遗神通广大的……什么都能查到……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不能。”
    “诶？”
    因为李方水拒绝的太过果断了，宁千川听罢一愣。
    “不是吧……看在我是你曾经帮主的份儿上，偷偷利用一下职务之便还不可以嘛……”
    “抱歉，帮主，如果你让我调查任何一个曾经的朋友，老陈，秃驴，灯泡，欧阳，甜不辣，都没问题，对我们来说真的都算不上难事儿，哪怕你要举办一次画影堂的聚会我都可以帮你把所有人准确邀请到了……但是唯独她不行。”
    李方水的语气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冷静，又带着一点内疚。
    宁千川勉强笑了笑：“我还没说……”
    “唯独万霁晴空，你的师父，不行。”
    宁千川的话还没说完，李方水直接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气血一阵上涌至头顶，宁千川懵了一下，眼皮狠狠地抽动了两下。
    “为什么……”
    “因为不能查，也不能告诉你。”
    “……”
    不是愤怒，不是暴躁。
    并不想在大半夜的对被自己打扰的朋友怒吼。
    宁千川只是轻微颤抖了一下，咽了一口吐沫。
    “我就是……想见见她……哪怕……就……有个道谢的机会……”
    “……帮主，抱歉。”“你说你查不到……阿秋，这也就说明了，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对吧……”
    “……嗯。”
    “那你也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突然不辞而别了？”
    “不知道，甚至这件事情，万霁……万霁晴空账号持有者的失踪，到现在还在我们文遗待处理档案之中，虽然专门的小组已经被拆散了，但作为未处理案件……在我们文遗当中仍具有甲级的优先权。”
    “嘶……”
    阿秋说出来的话，远远比宁千川所猜想的要严重的多。
    “悬案？她到底怎么了？！失踪了？！怎么回事！？”
    “抱歉，帮主，档案保密，一切情报严禁对外公开，甲级以上的悬案档案如果不参与专案小组甚至都没有查看的权利，我虽然曾经参与过案件的调查，但与其说是执行者，倒不如说是恰巧跟她在游戏里处于同一个帮会，能够多少提供一点有价值的情报的证人。”
    “她，她怎么了？”
    对了，对了……
    我想起来了
    从以前开始……
    万霁那个家伙就好像对阿秋的情况相当了解……
    一种似乎认识现实世界里的阿秋的语气……
    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一茬忘了……
    “失踪——不是死亡，也不是逃匿，单纯的失踪——帮主，冷静点听我说。”
    李方水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告诉你档案里的情报，这事关我的底线和尊严，但身为知情人，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灰色地带的情报，不，是提示——当初我们在餐厅里，跟闻人大小姐碰面的时候，方柳凌提到了有个重要的人物委托我们来帮忙照顾你，闻人大小姐当时就表现出一副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
    “闻人大小姐跟你应该说过，如果没说过得话我来告诉你，实际上闻人虽然身为这个城市的监管者，但她之所以成为你的同桌，跟你熟知熟识，完全是承蒙了一个人的拜托。”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是。”
    李方水故意含糊了语言，不给宁千川肯定的答案，狡猾的透露着情报。
    “你千万别试图从闻人大小姐那边打听出任何情报来，这个事件算是她为数不多的逆鳞之一，她承受委托这件事情还是几天之前她乘坐飞机亲自赶往首都文遗的总部跟我们的顶头上司交谈，我才知道的……如果你问，闻人大小姐不光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甚至可能以她的另一个身份直接勒令我们文遗上下禁止跟你接触，到那时候，就算我想给你情报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她，勒令？你们不是国家机关……”
    “我们是国家机关，但是在这个城市，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正式的名义，而她有——这些事情有些复杂，因为不论我们还是她们都是略微沾一点灰色性质的东西，比起法律，我们之间还通行着另一套相处的规则，如果你还想以你个人的力量调查些什么的话，尽量还是遵循我们之间的规则比较好……帮主，我知道这些东西不该告诉你，可我觉得，我跟不应该瞒着你，我是文遗的执行者，但是也是唯一一个能帮你的人。”
    “……”
    沉默，无语。
    不知所措。
    慌乱。
    愤恨自己的无力——然后道谢。
    “谢谢……”
    李方水显然是完全没想到宁千川会在这个时候对一直含糊其辞的自己说谢谢，愣了一下。
    “呃……那个……”
    “你说得对，如果我贸然行动，可能真的什么都得不到……总之，万霁失踪了……这件事我记下了。”
    “喂，帮主，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儿啊，以你的性格，我总觉得你可能……”
    “没事，我知道我自己的现况和处境，你们都对我含糊其辞……不，应该说你们似乎都特意顾忌我，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反而让我明白了另一件事……”
    宁千川睁开眼睛。
    “我对你们很重要，对吧？”
    “……”
    “虽说有些自大，但我应该是你们文遗，闻人那边，甚至是州夏，我是你们三方的交集点，是最中心的人物，对吧？你们都背负了要接近我，跟我交互的人物，但又都顾忌到彼此，因为你们之间的规则，所以你们都不得不对我有所保留……我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对吧？”
    “……嗯，对，这件事情完全是你自己明白到了的话，我可以承认，没错，帮主，不光是我，连同闻人那边都相当的顾忌你，你，非常特殊。”
    “……因为唐怜云？还是万霁？”
    “不，因为你自己。”
    “……”
    “你不是被卷入这一切的普通人，你只是一直以来都沉落于漩涡中心的船锚，只是风浪太大了，你不得不从深海里被拉起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