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游戏角色追到下一个游戏这件事》第416章 上门

    中午十一点钟。
    地点：菲尔托市长府邸，二楼，待客厅。
    “嘎吱——”
    薇娅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推开了熟悉的木头门，手背揉着眼睛，显然昨天晚上是一宿都没有睡好觉。
    “母亲大人，您……”
    刷——刷——
    两道目光朝着薇娅投射了过来，将她整个人给钉在了原地。
    宁千川，露卡娜，两个被她玩弄了感情的苦命人一个人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空空如也的待客厅里。
    “诶……你们……都在啊。”
    薇娅眨眨眼，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
    “嗯，当然，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来，坐吧。”
    宁千川指着摆在地毯另一边的椅子，示意薇娅坐过去。
    薇娅挠了挠脸。
    “那个……我觉得站在这里挺好……”
    “您请坐。”
    “诶诶，是是是……”
    自宁千川那边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薇娅心中已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差不多有了点儿B数，讪笑着坐在比两人还低了一点的椅子上，小恶魔呈现前所未有的乖巧。
    双手放在膝盖上，后背靠住椅子背，两腿并的规规整整，薇娅笑着问到。
    “那个……两位……中午饭吃了吗？”
    “哼，你残酷又不体贴人的母亲不需要吃饭。”
    “昨晚让贼给打了，肚子受伤，吃不下饭。”
    坐在彼方的二人以各自不同的语气表达出了相同的感情
    “嘻嘻，是，是吗……”
    冷汗直流，薇娅试图稍微补救一下。
    “你们两个人不要那么严肃嘛……那个……诶……”
    “有没有觉得今天中午的待客厅格外的空旷啊，闺女。”
    “是啊，昨天晚上告诉我一声，让我帮你把家具一起搬出去多好啊，薇娅小妹妹。”
    宁千川和露卡娜两人都同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前所未有默契的一唱一和。
    “啊……那个……”
    薇娅尬笑着，挪动着屁股离开一半的椅子。
    “我，我们光明教廷还有点事情……所以……我……”
    ““你给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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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由卡伦帝国的护国王女，寒风暴雪中的独行者与炎之魔神的宿主，身缠死念的半恶魔对来自光明教廷的候选圣女展开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其中包含了各种各样的道德绑架，冷嘲热讽，以及“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孩子”的失望攻击。
    光明圣女因为立场原因，在强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本想试图鼓起嘴巴，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来博取其中一个敌人的同情心，但万没想到，两人这次像是铁了心要统一战线一样的不接受任何的策反。
    博取同情攻势失败之后，候选圣女又寄希望于新晋的裁异者庭成员，游离在场外的萝莉杀人鬼，然而……
    “怜云的话……她领着乌娜娜去寻找沫珂儿去了。”
    宁千川邪恶的微笑着，用手指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了下面一句：“在遥远的格雷穆利的总部，兽人王国某处悬崖之上。”
    “……”
    “好了，薇娅，现在，立刻，把你知道的全部一切，统统的，给我们俩说清楚了！”
    “我……”
    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见逃跑无望，薇娅只得苦笑着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非常抱歉！为了让昨天晚上的那场戏演出的更自然，我隐瞒了你们两个人关于袭击的事情……”
    “你就是因为不相信我们两个人的演技，所以才……”
    宁千川龇牙咧嘴，答案跟他想得差不多，但该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哼，我还说你怎么突然用那种语气跟妈妈说起话来了，我还以为是我错了呢，原来……”
    “不，妈妈，虽然轰你回去是顺势而为，但昨晚说你过分是发自内心的。”
    刚刚自我感觉良好的松懈了一点的露卡娜马上因为女儿的补刀又变回了哭丧的脸。
    “为什么嘛！！！”
    “咳，母女纠纷先放在一边，我还一直都没问清楚，你身为光明教廷的光明圣女，为什么偷偷跟格雷穆利勾搭到一块了，还不知会我一声儿？”
    “哎呀……人家刚来菲尔托还不够三天，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们保持沟通啊，更何况这是前天晚上我才知道格雷穆利他们也在的……他们又不是邪道，只不过是一群比较过激的冒险家罢了……”
    “所以……你就同意了他们的恐怖袭击计划？”
    “别说的那么难听啊，我今天调查过了，除了格雷穆利自己的冒险家之外，没有任何人伤亡哦，虽然奥金家族的老管家受了一点儿伤害，但是从他们取得的成果来看，这种程度的牺牲还不算什么是吧……”
    “吼……”
    唯结果正义论嘛……
    虽然这种在更大的正义面前进行必要的牺牲的语气的确很符合一个教廷高位人员会说的，不过牺牲的好像是隔壁奥金家族的利益，你也没自己损耗什么利益吧……
    不对，我还挨了一顿打，你妈挨了一顿骂……
    ……
    这些“牺牲”似乎都是你稍微敞亮点儿就能避免的吧！？
    薇娅说着，终于还是屁股离开了椅子，径直的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所以说人家做的事情是正义的啦，你们两个人为菲尔托的海族解放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不错，相当的不错哦，我代表光明教廷感谢你们两位啦！”
    “……闺女，这里是卡伦帝国，你打着光明教廷的旗号是不管用的。”
    “人家知道啦，嘻嘻，妈妈，来来来，我好久没给你捏肩来了，来来来我给你揉揉……”薇娅故作殷勤的小跑步的抛到了露卡娜的背后，两只手搭在了露卡娜的肩膀上。
    宁千川见状心中一凉。
    完了，露卡娜要倒戈！
    之间露卡娜前一秒那萝莉一样的脸蛋上还是鼓鼓的，一副气哼哼的模样，被薇娅一捏肩膀，整个人的表情就像是垮下来了一样。
    “呼nia……”
    发出了古怪的感叹声音，露卡娜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之后，脸上的便宛如生出了一团雾气一样，熏得脸蛋红红的，坐姿也垮下来，松松软软的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唉，算啦，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说……”
    “说你妹。”
    宁千川一拍巴掌，吓得薇娅浑身一个激灵。
    小恶魔眯起眼睛，嘿嘿笑了一声。
    “要不，我捏完了妈妈之后再给您捏一捏？”
    “喂！凝川水，你要干嘛！”
    一听说宝贝闺女要给别人捏肩膀，露卡娜整个人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按住了自家闺女的手。
    “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了！别中这么低级的反间计好不好！！！”
    薇娅鬼鬼的吐着舌头，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满是得意洋洋。
    这个玩弄人心的恶魔女！
    啊，对啦，真正玩弄人心的那个恶魔女还在我的身体之内就是了！
    宁千川恶狠狠地自我吐槽了一句。
    “好啦，我只是觉得格雷穆利他们毕竟不是正常力量，借用他们的力量可以，但是尽量减少跟他们的接触比较好哦，要知道，城市里的贵族可不会多待见他们的。”
    “这下好了，这已经不是城里人待见不待见的问题了，他们已经是得罪了整个城市的贵族了。”
    “我知道啊……”
    薇娅长长的舒了一声，又张开嘴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当我得知这个计划的时候，留给我的反应时间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在短暂的时间里我也没办思前想后顾虑太多，只能这么做决定啦。”
    “啧。”
    宁千川不爽的咂吧嘴巴，他也差不多能想象那头大狐狸跟这位光明教廷的候选者说了些什么。
    的确，站在无关政治立场的角度来讲，无伤亡的制造一场混乱来救下几十名被非法买卖的奴隶，在薇娅的心中当然是划算的，宁千川跟她的立场终究还是有分歧。
    “算了……啧，因为这件事情，我们跟格雷穆利的接触必须尽量减少才是……喂，薇娅，你不是通宵了一宿吧？”
    薇娅从刚才开始就大哈欠小哈欠不断地，动不动还揉揉眼睛，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本人的困倦。
    “诶？嘿嘿，让你看出来了啊。”
    薇娅又一次的大大打了个哈欠，双手离开了露卡娜的肩头，直接整个人趴在了露卡娜的肩膀上。
    “编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仆人们避难，之后去调查袭击事件的战损，跟裁异者庭沟通事件过程，稳住他们，然后尽量躲避别的势力的眼线……虽然我不认为在这个混乱的时期还有人能够制造什么眼线……调查伤亡情况，然后看一下外面的风评……”
    薇娅又大大的喘息了一口气，疲倦的揉搓了一下露卡娜的脑袋。
    “真的好累啊……”
    “你这孩子！”
    露卡娜一出溜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拉扯着薇娅的胳膊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这些事情让我来就好啊，你这个倒霉孩子，赶快休息一下，要不我送你回廷德拉躺一会儿？”
    “啊……没事。”
    薇娅摇头坐在椅子上，仰起头来，眼中露出一抹狡黠。
    是的，虽然她通宵是事实，但是这一步仍是这个小恶魔的计划之一——而宁千川也很快认识过来这一点，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你这家伙……”
    “哎呀……好累，妈妈，帮我去弄点儿吃的吧，好久没有吃妈妈亲手做的菜了……啊……还有那软软的果子……”
    “好好好好，我，我去给你弄来！”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跟女儿献殷勤的机会，露卡娜连忙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旦防线被攻破，对于薇娅来说，露卡娜就是一个格外好对付的家伙。
    露卡娜啪叽一声，直接徒手在空气之中撕扯出来了一道寒冰裂缝。
    “你先小睡一会儿，我马上就给你去弄好吃的！”
    说着，整个人扑也似的挤进了寒冰裂缝，旋即，整个裂缝渐渐合并，湮灭在了空气中。
    宁千川傻傻的看着空气，叹息一声。
    “真不愧是那家伙……也太……”
    “妈妈一直就是这种感觉啦，你也别计较她让你入海的事情了。”
    薇娅坐起身子，笑嘻嘻的看着宁千川。
    “对不起啦，昨天晚上没有告诉你，让你受苦了，不过我想既然你们彼此认识，还是什么雇佣关系，应该不至于假戏真做吧？”
    “……”
    我跟他们格雷穆利关系有些特殊，总不能告诉你们里面相当一部分成员以打死我为目标，但是我成功的用虫子把人家给恶心跑了吧……
    “好啦，川水哥哥，你也别生我气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啦……”
    “算了……外面对晚上的袭击都是怎么说的？”
    “嗯……涉嫌海族奴隶贸易的家族现在正在紧急联络彼此控制舆论，有些人提出了在这个风口浪尖要结成统一战线，彻底的反对海族……受损最大的是奥金家族，还没有表态，不过他们的大小姐离奇失踪了——”
    “大小姐？”
    “对，就是那个脾气特别恶劣的……我曾经怀疑过是绑架沫珂儿的真凶的那个人。”
    “啊——”
    宁千川张开嘴巴。
    那么说，莫游说的，所为一直致力于解救受难者海族的大小姐，还真是瑞娜……
    瑞娜·奥金。
    我就说这家伙的语气神态总是给人一种违和感……话说莫游还跟我讨要她的那块鱼皮来着……
    “这么说来，妹妹失踪了，奥金家族的家主，芬多现在应该着急的不得了才对吧？”
    “嗯，奥金家族正在全力调查失踪了的大小姐，并且怀疑大小姐被格雷穆利跟那些海族安放在一起，估计过不久就要来拜访咱们了。”
    无巧不成书。
    薇娅刚刚说完话，楼下就传来了一阵焦急的敲门声。
    薇娅躺在椅子上，半睁不睁的说道
    “啊……多半就是苦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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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芬多……”
    “凝川水男爵！”
    宁千川打开大门，一入眼就看见了这位焦急万分的大少爷。
    米娜还在马车上，看来是刚到地方就直接跑下来敲门的样子。
    “怎么了，您请进……”
    “您是否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在昨天晚上的袭击之中，她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先冷静一下，缓口气儿。”
    “不行，凝川水男爵，我必须要见到我妹妹，您到底有没有消息。”
    “我……”
    “她绝对是被格雷穆利绑架走的！！绝对！！！你有下落么！凝川水！！”
    芬多像是暴怒了一样，直接抓着宁千川的脖领子，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宁千川，一副要把他整个人直接吃了的表情。
    其实宁千川大可因为芬多无礼的举动而感到愤怒，一巴掌把他推开，但是他毕竟是心虚。
    “冷静一下，芬多……我也是受害者，你对我发脾气没用的吧？”
    “少爷，你冷静一下。”
    米娜也拉着芬多，强迫他后退过来。
    宁千川推开门。
    “别的先顾不上那么多，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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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来到了二楼的待客厅，薇娅听到了楼下的争吵声，早早地找个地方躲了起来暗中观察，现在坊间空荡荡的，只有三把椅子。
    “你先坐下，好好说话，如你所见，我昨天晚上也受到了袭击。”
    宁千川指着完全被清理出去的那一面漏风的玻璃。
    “大家都是受害者，干着急也没好处，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
    芬多狐疑的扫视着这个房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是一副相当上头的样子。
    站在他身后的米娜走到芬多身前。
    “让我代替大少爷跟您说明吧，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的宅邸受到了格雷穆利的袭击，管家和我陷入缠斗，大少爷带着仆人躲避，而瑞娜小姐一个人死活不肯离开坊间，不论怎么劝说都没用……等我跟老管家摆脱了敌人，再去寻找二小姐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所以我们特地来拜访您一下，请问您是否知道格雷穆利究竟把我们大小姐绑架到了什么地方。”
    “……”
    宁千川抱着肩膀，小心翼翼的跟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你们的人被格雷穆利绑架了，那来找我干什么？”
    “因为我们听说，格雷穆利曾经跟您有过合作关系。”
    “……”
    一切果真按照莫游的剧本走了，自己终究还是难免被发现跟格雷穆利的联系，不过如果处理得好，倒也不是不能撇清。
    这个时候，到是不妨直接承认了最好。
    “没错，我的确曾经跟格雷穆利合作过，他也是为了调查海族奴隶贸易，跟我目的相同，因此我一直在暗中借助他们的力量，但是自从前天晚上沫珂儿被抓走后，他们就跟我断了联系，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昨天晚上就发生了那件事。”
    宁千川看着芬多，他咬着嘴唇，腿不安的抖动着，完全没有了一点儿大家贵族的风范。
    “我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他们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我也是被害者——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们会不会相信，然而这就是事实。”
    从某种意义上自己还真没有撒谎。
    “……”
    米娜还是狐疑的看着宁千川，芬多呼哧呼哧的喘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直起腰来。
    “抱歉，是我失态了……抱歉……”
    “没关系。”
    宁千川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眼神来回看米娜和芬多，试探着问道“你们既然能够利用家族情报网调查到我跟格雷穆利曾经有过合作关系，那为什么不利用这份力量去调查她的下落?直接跑到我这里来问我并不明智吧？”
    “……”
    芬多嘴巴像是卡了壳一样说不出话来，皱着眉头，看向了米娜。
    米娜摇摇头。
    “说出来可能让您不太高兴，实际上并不是凭借我们的力量调查到的，现如今，您跟格雷穆利有所勾结的消息已经迅速被散播到了菲尔托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大部分贵族对这个情报的真实性抱有怀疑态度，但是……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空穴来风的情报也只能深查到底了。”
    “这个情报不假。”
    宁千川坦率的点头，但又随后问到：“但是谁传出来的？我跟他们的来往还是比较隐秘的，能这么迅速的反应过来，我还以为只有你们奥金家族办得到。”
    “是洛特先生。”
    米娜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
    这一句话，直接让宁千川闭嘴沉默了下来。
    洛特
    又是洛特。
    哪儿都有的洛特……
    “这家伙……还真是了不起啊。”
    宁千川笑着赞叹了一声。
    这乌龟儿子的王八蛋本事到是真的不浅，让人坑了之后这么快的能打回反击来。
    ……
    不对，我他妈的还没对你真正下手呢！
    “所以……虽然我很抱歉质疑您，但我必须还是要再问您一句，您是否知道昨天晚上绑架瑞娜大小姐的人是谁。”米娜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办法轻易地相信曾经跟格雷穆利有过勾结的宁千川。
    当然不知道——
    宁千川本想这么迅速的回答，然而他看向了芬多的瞬间，嘴巴却犹豫了一下。
    芬多那个表情，那个样子，实在是……
    让人有些不忍心直接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让芬多看在了眼睛里，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宁千川的胳膊。
    “你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妹妹在哪里对不对！求求你了，哪怕让我跟格雷穆利的家伙们说说话，见我妹妹一面也——”
    那个样子，好像是宁千川一个摇头对方就会一拳头打上来。
    宁千川深深地吸了口气，
    “碰——”
    挡着奥金家族影武者的面，狠狠地一记头槌砸在了芬多的脑袋上。
    “你他妈的给我冷静一点！”
    同时，怒骂出声。
    唐突的愤怒震慑住了米娜，刚吃了一发头槌的芬多跟着也有些懵懵地看着宁千川。
    身为混混的戾气再一次被宁千川释放出来，他瞪着眼睛，反手抓住了芬多的领子。
    “你妹妹走丢了就来问我，那我同样问你啊，前天晚上为什么你妹妹刚来我们这儿，沫珂儿就被人绑架走了，嗯！？”
    “凝川水男爵，请您冷静。”
    “米娜，你闭嘴，现在是我跟你家主人在谈话！”
    宁千川大吼一声，瞪着芬多，突如其来的气势短暂的压倒了过去。
    “说啊，混账东西！！！！凭什么我的人丢了，我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你就得在我们这里大吵大闹！？那你问我知不知道你妹妹哪儿去了！？我还问你知不知道我奴隶哪儿去了呢！！！”
    说着，狠狠一推，宁千川将芬多整个人推了出去。
    其实宁千川这套说辞破绽挺大的。
    当初跟现在的嫌疑程度不能相提并论，奴隶跟妹妹的重要性也是没法儿比。
    单反换上一个足够冷静，或者是足够歇斯底里的疯子，这一招就没用了。
    不过看来芬多还是吃这一招的，毕竟对方骨子里还是一名大少爷，一名自幼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米娜赶快跑过去搀扶了一下芬多，这才让芬多没有踉跄着跌倒在地上，看着一脸恍若失神的芬多，宁千川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勉强说了句实话：“说不定沫珂儿也让那该死的格雷穆利救出来了，跟你的妹妹待在同一个地方呢！”
    “……”
    芬多让米娜搀着，张着嘴巴，半晌，喉头哽咽一下。
    “抱歉……我……也不知道……”
    “……”
    良心上来讲，宁千川还是很同情这个家伙的，不过如果只是因为同情就把情报暴露给芬多，之后对自己的各种行动只会更加不利。
    寄生在奥金家族之中的洛特现在已经展开动作了，现在是能卖的破绽越少越好。
    “我能够体谅你的痛苦，但是很抱歉，现在的我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今天的你我都不够冷静，我也就不留两位了，大门敞着，两位请自便。”
    芬多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低垂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气神，米娜赶快走上来扶住了他的肩膀，歉然的对宁千川说了一句：“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宁千川拉过来凳子，摇摇头，也不去送两个人，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像是非常气愤的样子。
    两人走出了门，不一会儿脚步声自楼梯下去，走到了门口，咔哒一声门响，再之后，就是能直接从二楼的窗户眺望到两人登上马车的身影了。
    “嘶……呼……”
    宁千川重重的喘了口气，芬多那个彷如死人一样的表情烙印在了他的心里，闭上眼睛，脑海中总能浮现那家伙狰狞的表情。
    本来以为奥金家族的兄妹两人关系极度恶劣，可没想到，但是这嚣张跋扈的不肖妹妹来个下落不明，芬多就能急到这个样子。
    “笃笃笃。”
    薇娅轻轻地敲了敲门框，鬼头鬼脑的走了进来。
    “他们闹完啦？”
    “闹完了，让我给轰出去了……真是的……到头来还是怀疑到我头上了。”
    “啧啧……我在外面听着了，这芬多大哥哥也是可怜，看他那个样子，跟急疯了一样。”
    “是啊，平日里感觉他们兄妹两个感情也是没那么深……怎么……就……”
    宁千川喃喃说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等等……他刚才……那态度……急的有点过分了……”
    是的，他妹妹被绑架了。
    这没错。
    但是他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怀疑自己妹妹为什么会被绑架，他的那个态度……就好像是妹妹被格雷穆利绑架了就一定是要被杀掉一样……
    ……
    “薇娅，你觉不觉得……不……拉墨菲。”
    这一次，宁千川直接唤醒了体内的恶魔。
    【干嘛。】
    恶魔懒洋洋的回了一句，当着薇娅的面，这个家伙总是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刚才芬多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嗯，你直觉没错，急切到那种程度，跟他妹妹就是要去死一样，虽然我不懂家人之间的亲情，但他的慌乱和焦急，争分夺秒的样子……像是知道点什么东西。】
    “……”
    【而且，你刚才搬出那个脑残海族来吓唬他的时候，他态度转折过于明显了，像是一下子就被你给踩住了痛脚一样，别看他着急忙慌的过来逼问你，恐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不少事儿，压着什么秘密呢吧。】
    宁千川看向窗外，皱着眉头，眼前被薇娅晃了晃巴掌。
    “诶，那你说……他们还会有什么秘密啊？”“不知道，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笃定那丫头被绑架了就是跟死了没区别……莫非因为家里是重点照顾对象，而且只失踪了妹妹一个人而感到紧张？那也应该是等待着格雷穆利利用人质给他开条件啊……怎么就这么混乱……就好像……就好像……”
    宁千川皱眉沉思。
    奥金家族，芬多，奴隶贸易……
    ……
    ……
    难不成……他是知道他们家跟奴隶贸易之间的无数牵扯……所以……
    担心格雷穆利把他们家当成了奴隶贸易的罪魁祸首，要杀他妹妹发泄……
    也把格雷穆利想得太幼稚了……虽然的确他们就是一帮幼稚的人……
    ……
    ……
    不对，他可能……比我想的，知道的要更多一点……
    他为什么要相信洛特，为什么不依靠洛特去寻找——
    洛特既然是传播奴隶之环的，那他芬多知情吗？他们奥金家族在奴隶贸易之中……又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