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游戏角色追到下一个游戏这件事》第326章 薇娅与恶魔

    唐怜云过于灵敏的嗅觉给宁千川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在享受了足足三十分钟的死亡ASMR体验之后，小丫头才舍得把宁千川从自己的腿上放开。
    宁千川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悻悻的看着多少有些消了气的唐怜云。
    小丫头脸上依旧能够看见明显的愠色，不过这丫头既然能直白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满，那么距离被哄好估计也不差多远了。
    多少吃准了唐怜云脾气的宁千川连忙殷勤的帮着小丫头收拾饭碗，小丫头则哼哼唧唧的，虽然没说话，但基本脸上写满了“快哄我”三个字。
    宁千川一边刷碗，一边努力的争取让自己未来的夫人原谅自己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下跟陌生女性独处，看着气儿很明显已经渐渐消了，但还是脸上挂着不悦的小丫头，宁千川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自己清楚，我多多少少是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倾向的，可我我的这位游戏角色姑娘……是不是也遗传了我身上的这不好的习惯……是不是得找个时机，让这丫头学会对我大度一点……
    ……
    算了，怜云这丫头多半会当场要求自己跟其结婚吧。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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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如何，游戏还要继续。
    下午，宁千川和唐怜云登陆了诺瑞尔那，宁千川的身影出现在诺丁城的城主府之中。
    迎着下午的阳光，宁千川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老实说，偶尔也希望能够在游戏世界里好好的睡一个午觉呢……
    “下午好，川水大哥哥。”
    “喔，下午好啊，薇娅。”
    宁千川揉搓着眼睛，跟凑过来的女孩儿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浑身一僵。
    “……你……没喷香水吧！？”
    “……啊？”
    薇娅有些傻眼，但还是保持着微笑，脸稍微发红地回答道：“咳，突然问这种问题……您还真是大胆呢，您……您要亲自闻闻。”
    “不不不，抱歉，刚才脑子有些走神儿了。”
    缓过阀来的宁千川面露愧色，不好意思的看着薇娅。
    薇娅掩着嘴唇一笑，靠近了一些，几乎是并肩站在宁千川身边，两人一同眺望着城主府走廊之外的景色。
    “听母亲大人说，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嗯。”
    “果然还是冒险家啊，离开也是早晚的事情……呵呵，不过还是稍微有些……”
    薇娅稍微有些寂寞的语气让宁千川心脏狠狠一颤，本能的稍微往右挪开了一步。
    保持距离！
    我害怕！
    这个薇娅有打算插FLAG的倾向！
    话说我特么究竟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女人缘这么好过？
    薇娅看着移开脚步的宁千川，面露惊讶。
    “那个……难不成……现在魔化状态的您……觉得身为光明圣女的我很讨厌吗？”
    不不不不
    是身为今天刚刚打翻过一次醋坛子的倒霉蛋觉得你很有可能给我带来灭顶之灾而已……
    “呃……就是多少有点不舒服吧。”
    宁千川的身体还是处于在贾德拉伯爵家里被激发出来的，恶魔化的状态。
    一个恶魔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类主城的城主府之中，并且跟光明圣女谈笑风生，想必是这个世界绝对没办法再现的画面吧。
    “抱歉……我的封印……最多也就只能到达这个地步了，这次我会更谨慎的加固您的封印的……当然，也请您珍惜生命……毕竟，之后的旅途当中，我和母亲不能一直照顾您，被光明教廷的其他成员见到了这种不详的姿态……麻烦可就大了呢。”
    “啊……嗯。”
    宁千川讪讪的点点头。
    然而光明圣女的候选人并没有打算直接帮助宁千川重新构筑封印，将他恶魔一样的外表封印起来，而是踱起步子，背着手我，回头迈出了一步,背对着宁千川。
    “川水大哥哥……我想问问你……你说……恶魔……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呃……嗯？”
    “丑陋，好战，残忍，毫无人性，把人类当成玩具，家畜，备用的食物——这是人类对于恶魔的定义。”
    “……”
    “但是……其实，我们光明教廷的教义……并不是这样的。”
    “什……”
    “请您不要回头。”
    “呃……”
    宁千川刚想回身，薇娅出言阻止了他。
    “您静静地听我说就好……拜托您了……您只要……听着就好……”
    “……嗯。”
    薇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她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其实……光明教廷最早的典籍之中，对于恶魔的描述，更倾向于猛兽……不，应该说是蛮族。”
    “……”
    “人类并不是恶魔的主要食物，恶魔可以像人类一样，食用谷物，食用牲畜……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我们人类对于恶魔来说只不过是诸多的备选食物之一而已，并不是必需品……甚至，相当一部分恶魔是不食用人类的……恶魔有自己的社会，法律，秩序，我们光明教廷专门有一个分类，就是负责研究恶魔——不，准确来说，恶魔这个词汇也不恰当，研究的，是魔族。”
    “……”
    “研究渐渐发现，其实魔族跟人类也是一样，它们甚至有完善的道德观念，比起人类，它们只不过是发展的比较畸形而已，生产力发展缓慢，穷兵黩武，大量的魔族出生的时候被教导的并不是如何活下去，如何适应魔族的社会，而是去学习战斗，猎杀……”
    “……”“而随着研究的深入发展，我们渐渐明白了，其实，魔族之所以如此的凶恶，不过是受了不正当的风气的影响而已……而这股不正当的风气，来源自魔族根深蒂固的统治阶层。魔族的最上层，是由四大魔神和一名魔王共同缔造出来的，千年不变的绝对统治……这些魔族的上位者狂暴，乖戾，也就导致了他们的子民嗜血而好战。”
    “啊……”
    宁千川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在电影的时候，的确也发现魔界是存在着诸多社会特征的，商店，酒吧，民宅，应有尽有，而且，魔界当中也存在着实实在在的为下层子民着想的统治者。
    只不过他们都被绝对的力量所统治着而已。
    “您体内封印着的人，就是曾经的魔界统治者之一，将魔族变得嗜血好战的罪魁祸首之一，为了自己的愉悦，不惜让自己成千上万的子民奔赴前线送死，为了自己的愉悦，将敌人引诱入自己的领地胡作非为的……最不可理喻的人。”
    【啧，好个小丫头，竟然当着老娘的面提及当年的事情啊。】
    拉墨菲的声音从宁千川的体内响起，而薇娅并没紧张，只是微微一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事实上……我很奇怪，为什么到今天，你都没有侵蚀这位川水大哥哥的心神……你……真的是那一位残暴恐怖的恶魔，传说之中的拉墨菲吗？”
    【哈哈哈哈哈，有趣，你这是在——】
    “毫无疑问，你就是拉墨菲，这一点你我都无比的清楚……”
    【嘎嘎，看来你还记得嘛，小鬼。】
    “是的，我当然不会忘记……”
    薇娅微笑着伸手，揉搓着自己的额头。
    “那种恐惧和绝望，至今都栖息在我的内心深处之中，我每天晚上都会强迫着自己去适应，去接受你当初赐予我的黑暗和绝望……我相信，如果我能有彻底的接受了这些东西，并且不被它们逼疯的那一天……我一定就有资格堂堂正正的继任圣女的位置了。”
    【……嘁……你这个怪胎。】
    “承蒙大人您的夸奖……您说的没错，我是个怪胎……”
    没人会相信吧。
    这是魔族的魔神和光明教廷圣女的对话。
    并不像是拉墨菲和露卡娜那样的针锋相对，脏话频出。
    薇娅和拉墨菲的聊天，竟然更多了几分……平和？
    两人像是旧识，彼此都无法认同对方的观点，却又彼此知根知底。
    两人又像是顽固的少女和顽固的老婆子，两个人都在坚持着什么不可让步，却又能够进行一种微妙的沟通。
    宁千川夹在两人中间，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我再次问你……拉墨菲大人，你……真的是那个拉墨菲吗？我说的不是我认识的拉墨菲，而是传说中的那个，杀戮成性，愉悦成瘾的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墨菲在宁千川体内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嘲笑，恶魔大肆的嘲笑着问出了愚蠢问题的圣女。
    “我觉得——您不是。”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把这个小子弄成供我驱使的傀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
    拉墨菲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薇娅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当初……年幼的我还小，还不懂得什么，只知道恐惧……害怕……我相信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愉悦成瘾的疯子……你……可能是为了离间我和光明教廷……也可能是让我成为你在光明教廷的棋子？我当时想过了无数遍，却始终没有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嘎嘎嘎嘎嘎，那么，你猜测了多久，犹豫了多久呢？】
    “迄今为止，我仍然不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就稀里糊涂的当上了光明圣女的候选？明明心中藏着那些东西，明明你比谁都清楚——哈哈哈哈，那只能说明你跟他们一样肮脏龌龊吧？】
    “‘……’”
    薇娅没有回答。
    宁千川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扭头，看看薇娅的反应，然而薇娅又再次开口。
    “川水大哥哥，可以先别看我吗？我现在的样子太狼狈……还不想让你看到哟。”
    “……嗯。”
    她的声音在颤抖，但是平日里的冷静和镇定，身为光明圣女的从容……就像是狂风中的烛火一样，虽然微弱，虽然摇曳，虽然比平时暗淡许多，但是依旧存在于那里，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它的温度。
    “拉墨菲大人——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太多太多了……我知道之前那群人的目的是为了复活你，我知道你愿意的话，就算是现在也可以直接篡夺川水大哥哥的肉体……但是，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是个有趣的家伙。】
    “不，不对——再怎么有趣，也无法改变你是笼中之鸟，受人管制的事实……你真的是追求愉悦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出来呢？让你的族人杀害川水哥哥，篡夺他的身体，或者利用他的身份伪装成间谍，搅乱我们光明教廷的秩序，暗杀我，离间光明教廷和卡伦帝国……这些，对于一个恶魔来说都十分的有趣吧？”
    宁千川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喂！
    你真的是光明圣女的候选人吗！？
    你在给恶魔出什么馊主意呢！？
    平时你不是挺温柔大方的吗！？
    怎么损招跟你妈一样多啊！
    【傻逼，老娘是堂堂的魔神，魔神的智慧，魔神的愉悦，岂是区区的凡人能够揣度的？呸，垃圾。】
    “不……拉墨菲大人……因为您是拉墨菲，而不是魔神拉墨菲。”
    薇娅说着，轻轻地笑了笑。
    她终于扭回头，再次走到了宁千川的身边。“我不知道您当初的动机为何，但是从结果而言，您……其实授予了我知识，真相……以及，您还授予了我，一个敌人，一个与人类全面作对的恶魔绝对不可能授予人类的……一个机会，所以，即便我身为光明圣女的候选，站在绝对无法与您相容的立场上，我依旧愿意呼唤您一声拉墨菲大人。”
    【嘶……妈妈妈的，怎么老娘听你这人说话头皮发麻……你跟你妈不是一个路数啊！】
    “呵呵，母亲别扭，很多事情非要拧着说，薇娅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说着，薇娅转过身来，伸手，按在了宁千川的胸膛上。
    宁千川浑身一哆嗦，终究还是没有避开。
    “我要说的话……差不多也快要说完了……接下来就要开始封印了……川水大哥哥……那个……”
    薇娅扬起手来，攥住了宁千川白色的长发。
    女孩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谢谢您，您是能够满足拉墨菲大人愉悦的人……难能可贵呢……只身背负了魔神的英雄。”
    “啊咧？”
    现在才这么夸奖我有点晚了吧？
    “呃……”
    “我曾经担心……实话跟您说……我在光明教廷接到的任务，就有在你失控的时候当场杀死你这一条的……这一条，妈妈也默许了，很抱歉，一直没跟你说呢。”
    不，你妈多次暗示过我了哟……
    “不过，我现在对你很放心，川水哥哥，您是一个很棒的人，拉墨菲大人觉得您能满足她的愉悦，母亲大人也因为您能多少找回一些改变的干劲……我也……咳，咳……那个，总之……”
    薇娅咳嗽了两声，打起精神，冲着宁千川笑着，踮起脚尖，手掌攀到了宁千川的额头上，神圣的光芒开始流淌。
    少女的话语传入半魔人的耳朵之中。
    “总之——我的启蒙恩师之一……无恶不作的拉墨菲大人，之后就拜托给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