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明日(The real for Tomorrow）》第273章

    2041年9月16日13：45
    美利坚合众国弗罗里达州小巷子
    ？？？？（约瑟夫·霍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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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叫橘·克拉斯琴芙的孩子，她曾经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人。
    而现在，她最重要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哈…………哈…………」
    橘从口袋中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就是喝。
    【咕噜咕噜——】
    虽然水从她的嘴角里流出来很多，但是她似乎并不管这个。
    然后，她把瓶子丢到一边，用手负责额头，道：
    「……我很抱歉，索菲……我现在这样，肯定让你十分失望吧……」
    「我……」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即将否认的索菲。
    这个女人似乎还不知道面前的那个人不是她的亲人。
    就先让她把多年的压抑气氛都散发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而索菲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就没有说话。
    「…………但就算如此，我依旧在想着你……」
    橘掏出衣服中的一个随着阳光反射出光泽的蓝色水晶吊坠，道，
    「这个，我一直都留在身边，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就算我的身体被碾碎，但我还是好好保护了它……
    早些时候我听说你复活了，就像瓦尔基里大人一样，宗教意义上的复活……我一直在找你，
    我几乎跑遍全欧洲了，我这两年一直在欧洲那边跑，当我知道你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国家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休息，直接赶来了…………」
    橘说到这的时候，她似乎摇摇晃晃的……
    而旁边的安娜搀扶着她，然后召唤出了一个火圈，在里面掏出了一个面包递给了橘。
    但是橘却把安娜手上的面包推开了：
    「以前来这里很方便噢，但现在因为斯堪的纳维亚联盟成立之后，对美国的航班几乎都取消了，所以……我绕了很多国家才来到这里的。
    最后，终于经历千辛万苦，我终于见到你了……索菲……」
    她缓缓的伸出手，搭载愣住的索菲身上，
    「…………」
    然后，她扑在了索菲的怀里。
    「这……」
    「…………」
    橘紧紧抱住索菲，死活不放手。
    而索菲则用慌乱的眼神看着我……
    ………………
    该怎么呢。
    「索菲你失忆了那么久，你应该该摸下她的头吧？」
    我叉着腰，道。
    「……！」
    索菲也读懂了我的暗示，然后抚摸着橘的头。
    「…………」
    橘发出了沙哑的抽泣声，手紧紧得捏着索菲的衣服，几乎快要撕烂了。
    ……我听之前索菲说的故事，这个叫橘子的女孩子，她完全把索菲当做自己最重要这样看待。
    然而索菲亚·伊万诺夫娜·普希金这个女人，在光神机之乱中牺牲了，这和很多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儿们一样，他们都失去了亲人。
    在他们的面前，都会有两条路：
    ——自暴自弃，最后死去；
    ——接受现实，活下去。
    而这个女生，用着强大的毅力，饱受了各种精神创伤活了下来，并且在现在和她所爱的人相遇了。
    但是…………
    如果她知道面前的那个【索菲】不是索菲亚·伊万诺夫娜·普希金的话，估计她会真正的死去了吧。
    「…………谢谢你，索菲，」
    橘很欣慰的离开了索菲的怀抱，然后擦了擦眼泪，道，
    「也谢谢你一直保管索菲的身体，暗川。」
    「…………？」
    等下！
    原来，橘早就察觉到了吗……
    「……诶嘿嘿，对不起噢，」
    索菲饶了饶头，道，
    「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真的对不起……
    其实，当初我快要被你那可爱的妹妹摧毁的时候，我窥视了你的愿望，所以……」
    「……希望索菲能来救我，是这个愿望吧？」
    橘道。
    「嗯嗯，」
    索菲点了点头，
    「然后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把你最好的朋友的身体当做容器来活动了……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人类生活，就仅此而已！
    你们说的世界毁灭……你应该去问本体，我只是……
    我只是人造的，根本不知道那么多。」
    「…………」
    刚刚还恶狠狠的安娜别开头。
    「没事，我只是想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放弃这个身体，就只是这样而已。」
    橘温柔的笑了。
    但……她的笑，却有种让人感到凄惨的感觉。
    至少只有我这么认为。
    「啊，还有噢！你看这个！」
    索菲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她睁开左眼皮，露出了里面的眼瞳，
    「这大概是索菲亚小姐的愿望吧，于是我帮她实现了~」
    「…………谢谢。」
    之后，橘转身离开了…………
    …………希望她能够接受现实。
    毕竟，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人是可以死而复生的，这不是传说。」
    然而，在一旁的安娜却对我说道。
    「……什么玩意？」
    我不是很懂。
    「暗川它的确可以实现人类所有的欲望，包括人的死而复生……
    但你身边的这个冒牌货早就失去力量了，只是一个装着模拟灵魂的人偶罢了。」
    「…………」
    我看到索菲有点不对劲，连忙抓住安娜的衣领，吼道，
    「虽然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有那么欺负人的人，
    人偶又怎么样了，至少她现在活生生的在这里！她是热的！她有体温！她有血在流动！她是人类！
    如果你觉得暗川放任不管有可能会毁灭世界的话，那么你可以摧毁它，但绝对不是现在！
    因为，她是孩子！她只是个小孩子！仅此而已！」「那又怎么样？」
    安娜抓住我的胸口，然后我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震飞了。
    「噗啊！！啊啊啊……！！！啊啊……！！」
    脆弱的身体被吹飞到墙上，直接撞得全身都快粉碎了。
    「……在我看来，暗川就是个恶魔，仅此而已，她会怎么样，随你便……橘说不让我动她我就成全她，但是作为监护人的你，给我看紧点。」
    之后，安娜离开了……
    「……混账……你……噗……」
    我吐出了鲜血，昏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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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1年9月16日15:00
    美利坚合众国弗罗里达州医院
    ？？？？（约瑟夫?霍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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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又美了呢……你今天的连衣裙真好看，但我觉得不配你，因为你太好看了。」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但那是谁的话来着？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
    但我……好像也没有名字吧？
    我是有名字，但是，我却忘记了。
    从大家死了之后，就已经忘记了名字…………
    就如同被冰封了一样，我就是想不起来。
    「妈妈~妈妈~~你看，纸鹤~给你的~」
    ……这又是谁？
    纸鹤吗？不就是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好的。
    但是，这让人感到心绞痛的声音……
    已经，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在我在显示着合同的屏幕上用触屏笔颤抖签上自己名字之后，我选择了封闭这个记忆。
    但，为什么现在想起来了？
    失去所有一切的人的面前，都会有两条路：
    ——自暴自弃，最后死去；
    ——接受现实，活下去。
    而我，原来走了第三条路啊：
    ——遗忘掉，当没事发生过。
    但……
    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阿姨不要哭了，哭是绝望的表现，阿姨现在没有做错事，不可以哭。」
    …………
    索菲吗？这并不是她，只是借用的名字而已。
    她实际上没有名字，暗川是一个概念，而现在，她成为了人，有血有肉的人。
    我对于暗川这个东西，是半信半疑的，但是……
    能让我坚信的一件事，就是：
    索菲绝对不是恶魔，她绝对不是……
    暗川只是误入歧途的孩子罢了，如果她的身边有父母的话。
    绝对会……绝对会……！
    「哈啊！」
    我猛然睁开眼睛。
    「阿姨！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索菲扑在我的身上，道，
    「我刚刚去找安德鲁叔叔求救了，幸好阿姨没事……」
    ……是安德鲁把我送进医院的啊。
    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但是没暴死街头真是谢天谢地了……
    「霍顿太太你怎么无端端的被人打伤了？」
    在一旁的安德鲁关心道，
    「遇到强盗了而已，那些毫不讲理的家伙，」
    我不好气的说道，然后岔开话题，
    「……那么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因为获取营养不够，新陈代谢系统坏掉了，所以必须得住院……
    霍顿先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他的妻子，我也要帮他负责到底。」
    「谢谢你照顾我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死心吧。」
    我坏笑的盯着他，道。
    「……谁会娶你这个分分钟就会死的老太婆啊，傻瓜。」
    安德鲁【呵】的一声，摇了摇头，接着转身就离开了。
    而现在，只有我和索菲两人了。
    「…………」
    然而索菲，却一脸复杂的别开头。
    …………当然了，被那个魔女臭骂了一顿，谁也不好受。
    「索……」
    「阿姨……要不我，还是死了算了？」
    突然，索菲眼泪直流的看着我，
    「大家都讨厌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杀掉我……
    我真的会毁灭世界吗……？我不想让阿姨死……我不想把世界毁掉……
    我只是想体验人类的生活而已，我根本不想毁灭世界！不想不想不想！！」
    「……」
    我一伸手，把索菲抱在怀里，道，
    「别听别人乱说，毁灭世界这种言论，谁会在意那么多。
    你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
    「但是！」
    「……人类终究会死的，」
    我紧紧抱住索菲，道，
    「所罗门，他是以色列王国的国王，他全知全能，换句话说就是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哦，就和你一样，你不是说暗川能够控制所有人类的未来还有实现任何愿望吗？这和所罗门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一样噢，
    但……他还是死了，人的生命是有尽头的，连全知全能的所罗门都会死，这么说明人类肯定会毁灭的，这个世界肯定总有一天会毁灭的。
    就算索菲你没有毁灭世界，但绝对会有第二个人来毁灭这个世界，第二个失败了第三个就会，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有人想要毁灭世界……
    所以，你不需要为这件事伤心，也不必放在心上。」
    「那……阿姨你的家人，也算是我害死的吗？」
    索菲痛苦的看着我，手紧紧的捏住我的衣服，
    「暗川能控制人类的未来，那么阿姨的儿子、阿姨的丈夫，他们都是被我杀掉的…………」
    「……这也不是你的错，这是暗川的恶作剧，你的母亲。」
    我难受的笑道，
    「你虽然是人造的，但是你身上有着暗川同样的血统、有着同样的概念，所以你也是暗川的一部分……换句话说，暗川是你的母亲噢。」
    「那么……？」
    「……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看着窗外被烈日照亮的城市，道，
    「我绝对会帮你讨回公道，然后……
    教训那个调皮的孩子。」世界是随着暗川所运转的，也就是说，暗川是人类的母亲。
    暗川起初是没有意识的，当它有了意识之后……也只是等于刚刚出生的婴儿罢了。
    然后，开始成长，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而暗川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一个监护人。
    「……为什么，为什么阿姨为了我……」索菲抽泣道，「明明不理我就好了……明明把我交给那个叫安娜的可怕的人手上就好了……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阿姨啊，」我苦笑道，「在你的眼中，我不也是全知全能吗？
    每个孩子的心目中，自己的父母，永远都是所罗门，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做……
    所以换句话说，我也算是……你的母亲吧？」
    「……！谢……谢谢阿姨！」
    索菲离开我的怀里，擦了擦眼泪，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喜感从我的心中爆发，捂着嘴笑了：
    「你的身体太成熟了，笑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你这样说索菲亚小姐会伤心的噢，」索菲饶了饶头，道，「但……或许索菲亚小姐，真的会复活吧？然后……取代我。」
    「……？」
    「因为，我的意念深处，有一处地方正在冰封着……那里就是索菲亚小姐的意识。
    总有一天，她应该会取代我，回到这个身体里吧……」
    取代吗……
    这和我一样，我一直在担忧着，我丈夫的意识会不会占据我的身体……
    但我现在明白了，我要做的工作，只要好好的记住他，记住我丈夫所有的记忆：
    ——战场死去的战友、为各自的信仰和正义而战的所有敌人、流离失所的孩子们、不幸丧生的平民等等所有人，所有人我都要代替我的丈夫，好好记住他。
    所以，我的名字……
    「你，会觉得遗憾吗？」
    我笑着，问道。
    「不会噢，我来到人类世界，体验一下人类生活，就已经没有遗憾了~
    或许我总有一天会消失吧，但是……我希望阿姨能够记住我和你的时光。
    不对，应该叫妈妈吧？」
    索菲饶了饶头，笑了。
    ……真是成熟的孩子。
    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女儿的话，那就好了……
    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
    而她也被我抚摸着……
    ……是人类，活生生的人类。
    ………………
    「那么，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把手缩回去，拿起病床旁的小桌子上的热茶。
    「想啊！阿姨的名字！我想知道！」
    索菲兴奋得跳起来。
    「嘛……」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本应该被遗忘，而现在重新想起，而能够说出来的名字：
    「……盖亚?霍顿，这就是我的名字。」
    多亏了索菲，能够让我想起这个冰封的意识。
    ……所以，我也有义务去帮她实现愿望：
    ——去见暗川，用手去敲她的额头，让她好好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