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魔法使》第141章 藤原氏

    在那张淡黄色的羊皮纸上，在那仅仅数行的文字当中，我一眼扫过去顿时看出了一个词。
    ——藤原氏。
    妹红，年龄十五，其母亲疑似藤原氏大族长——藤原不比等的侍女，因某次酒后乱性与其母亲发生了关系，进而诞下了一女。
    从已有的线索来看，根据其住宅处，此女为妹红的可能性几乎有着十层。
    因此属下判定，妹红为藤原氏大族长藤原不比等的私生女。
    在这张卷轴上，用着那鲜艳的墨迹，明明白白地写下了妹红的身世。
    ——妹红她，是藤原氏的人。
    所以，在这我所感到“恐惧”的因果轮回下，首次接触到一点与之有着干系的我，害怕了。
    如果这就是藤原妹红，那我之前见到的蓬莱人：不死之烟藤原妹红，又是什么人。
    要知道......那名深资调查员的不死之烟，也是有着兽瞳这个特征的，而现在的妹红，也因为眼睛失明的关系，即将要换上一双兽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又算什么？
    如果现在的我是“挖掘”了藤原妹红以后真的会成为在黄昏之光当中，拯救了名为“雾雨”的我的藤原妹红，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什么？
    ——为了拯救在七个调查员任务之后会再度出现的“我”？
    那此刻的我，和以后的我又是什么情况？到底谁是真的？
    我不可能有一个一模一样甚至连动传承以及幕遮都......
    终于察觉到了么？
    在那名为“囚笼”的房间内，那一直静静等候着我转出死角的少女说话了，轻柔的嗓音直接在我的意识中响起。
    幕遮......能回答我么？
    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要妾身告诉你么？少女疑问着，话语中是往日里没有的凝重。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干嘛——我以为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接受这个因果轮回的准备，可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我一直有着一种侥幸......侥幸妹红只不过是“平行世界”这样子的一个角色，在拥有那个深资者不死之烟的背影的时候还想着——她是黑色头发，她没有兽瞳这样的想法，以此来“逃避”。
    手，在颤抖着。
    因为我的呼吸，乱了。
    心，则更乱。
    看来雾雨还没有做好准备，不是么？
    是......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接受这个可能存在的因果轮回的可能。
    贸然知道真相的我，应该会直接“疯”掉吧？
    那就变强，只要变强就足够了。
    变强？
    雾雨的任务就是变强，像妾身第一次苏醒那样......那时候雾雨只不过是一个拥有了特殊力量的普通人而已，就连战斗也是靠着本能还有外力道具来战斗，不是么？
    嗯。
    所以呢，雾雨只要像之前一样变强就行了，变成在黄昏之光当中对战那三名能力者的魔法使，变成领悟了剑图，经历了黄昏之光无数载岁月侵蚀，在阳炎火以及世界哀声中的黑潮中安然度过的魔法使。
    这就够了？
    我觉得——
    雾雨已经很努力了，妾身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是幸运罢了......
    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没有努力，没有想要活下去，想要拼尽一切变强的执念，雾雨不可能变成现在的旅法师，不是么？
    嗯......
    我又被你安慰了，幕遮。
    这是妾身的职责之一，战斗交给雾雨，而后勤就交给妾身吧，说好了的哟。
    少女述说着，在句尾时调皮地抬了一下语气，那无名的风在瞬间吹拂过我的鼻子，就像是被佳人调皮地捏了一下鼻子似的。
    嗯，说好了。
    “呼.......谢了，晴明。”
    呼出一口浊气，我将手中的羊皮卷轴卷起用那细绸绑好收起，对着晴明道谢一声。
    而就当我身体有些摇晃要站起之时，那一脸淡漠的晴明突然开口了。
    “雾雨，不要逞强。”
    他说着，面无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但其言语中的担心以及劝解我还是可以听得出的。
    他知道我在干嘛？
    最多知道一二，全然皆知是不可能的。
    明白了。
    真是惊人啊，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我会的。”正视着晴明的双眸，我以和他交往以来前所未有的郑重说道。
    “嗯......”晴明点点头，却是在无言当中与我对望了许久，良久才抬起手中的茶杯，“你去罢，那个境界之妖在外面等你呢。”
    他说着饮了一口茶，目光飘到别处，言外之意便是要送客了。
    “那我去了。”将手中的清茶一口饮尽，我站了起身。
    “速去速回。”
    “好。”
    点点头，我转身走到门前，抬手就要推开门——“慢。”
    于是，手顿住了。
    气氛在，此刻有些沉闷，纵然知道双方内心所想，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这话不适合朋友之间来说。
    “雾雨（晴明）。”
    “请将”X2
    “......”
    “因果的事......慎重。”
    “我知道。”
    “嗯，去罢。”晴明没有多过言语，只是仅仅地坐着。
    “那我去了。”
    “好。”
    于是，手动了。
    推开了门，在身躯的驱动下迈开了脚步，踏出了门。
    “谢谢。”
    “不用。”
    嘭。
    门，关上了。
    “小哥，真的是有够慢的。”
    说话的人不需要多过猜测，在听到小哥这个词汇之时，我便已然发现了八云紫——她正立在那走廊庭外的池塘处，手中不知何时已然遮起了一把阳伞，其有着金属质感的银白握把之上，是那紫中带白的花蕾伞身。
    “谈了点家常，见谅。”稍微道了个歉意不足的歉，我一步从门口迈出，凭借着神行来到了八云紫的旁边。
    “哦？”她眼睛微微眯起，在那阳伞的阴影下显得有些......腹黑？
    “那个叫做妹红的小姑娘的事情，也能算作是家常咯？”
    “......”
    我忘了，我竟然忘了。
    眼前这名妖族的大美人，未来有着妖怪贤者之称的境界之妖——八云紫的能力便是境界的力量。
    而境界的力量最为普遍提现的，则是她那神出鬼没的间隙——能够在任何地方张开，以此来“偷窥”或者“窥听”他人的间隙。
    八云紫她，可是个偷窥狂啊。
    “小哥。”
    “嗯。”
    “你刚刚好像......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八云紫眯着眼疑问着，但语气用的却是陈述句。
    “没有的事情。”
    “红豆泥？”
    “红豆。”
    我又忘了。
    这个八云紫，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觉他人内心的模糊想法。
    ——但这他么不是超越了一设的二三设甚至N设定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平行世界平行世界，不要大惊小怪，以后雾雨你遇到的还会更多呢。
    好吧。
    “算是信了你吧。”八云紫看似正经地点点头，随后单手一挥。
    “我们这就去那个妹红小姑娘的家吧！”
    ......
    “等——”
    唰！
    还没等我来得及阻止，八云紫已然身子往后一倒，直接倒在那瞬间张开的间隙当中，并在我的言语当中消失一空，仿佛那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事物存在过一般。
    “啊......真的是，头疼。”
    无奈地摇摇头，我只得迈开脚步——朝着旁边那处斩鬼武士的道场神行而去。
    一步，两步。
    两步半。
    两步半来到那斩鬼道场的一栋木屋之前，我略微撇了撇嘴。
    如何？这种速度？
    还行。
    还行是多行？
    这几天下来我的进步可是非常明显的了——从一开需要十几步到如今的两步半，你可是从头到尾都用还行来搪塞我的。
    这种距离，让妾身来甚至不用走就到了。
    ......
    好吧。
    就在与幕遮神交之时，我已经隐约听见那木屋之内妹红与紫的“友好交流”。
    于是，在那分明听到“你雾雨哥哥来了”的情况之下，我拿抬起的手推不是，不推也不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在妹红那“注视”下推开了门。
    “雾雨？”
    妹红此时已经在床边坐起了身，其墨色长发被那白色的绷带给束缚着，其已经失明的双眼被那绷带所替代，可那目光却是十分精准地望向了我这边。
    进步得挺快的。
    能够在几天内练就心眼，这种悟性也算是可以了。
    “嗯，是我。”点点头，在旁边紫的戏谑的目光当中，我来到了妹红的身边。
    “好了点了么？”
    我询问着，细微的风流开始在指尖流转着。
    “嗯......”妹红答应一声，在静静地感受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
    “没有。”
    “没事的，总会好起来的。”
    就算好不起来，也有其他的途径的。
    那你打算给她换什么眼？
    还没想好。
    ......
    “试一下吧。”
    “嗯。”妹红乖巧一点头，那目光顿时投向了我的手。
    ——心眼。
    “有......五道......不，有七道风流。”妹红静静地感知着，随后张口道出我手中微弱风流的多寡。
    而这七道风流，则恰恰正中了答案。
    她更适合当一名盲战者。
    调查员没有眼睛是不行的。
    也是。
    “那你再试试，捕捉一道风流如何？”我说着，半蹲在妹红身前，那抬起的手指尖的七道微弱风流顿时融合为了一道，在绕着我的五指快速辗转着。
    “可以试试？”
    妹红有些兴致勃勃，那手顿时放在了身旁的逢鬼必斩上。
    “等等。”
    “怎么了？”妹红歪了歪头，那拔出一半的剑刃顿住了。
    “......不要用逢鬼必斩，就用心眼。”
    我的天，用刀捅我的指尖风流？
    怕不是要把我的手中削掉几根——哪怕妹红的盲战天资不错，但如今的心眼也只不过是心眼雏形罢了，根本没办法做到以心眼感知一切，用心去“看”的水平。
    “好。”
    她点点头，转而伸出右手食指，在我掌开的手掌前左右移动着。
    时间，在风流的转动以及食指的摆动中一点一滴流逝。
    咕噜。
    那是“肉耳”可以听见的声音，妹红那犹豫不决间终于下定了决心咽下的一口口水，在风的传导中传入我的耳中。
    于是，她动了。
    快。
    很快的一刺。
    如同手中的逢鬼必斩出鞘一般，那食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闪电般地刺出——“噗。”
    “刺......刺中了？”
    “嗯。”看着妹红那穿过我指间的剑指，那被刺穿的风流如今已经平淡无奇的不可视的风消散开来。
    “刺中了。”
    “那......我的心眼，算是炼成了吗？”
    “妹红。”
    “嗯？”少女微微抬头，心中似乎有些忐忑。
    你在想什么，妹红......
    “你......想要光明吗？”
    少女一愣，喃喃着重复道：“光明？”
    “对，光明。”
    “你想要看得见吗？像以前一样，能够看见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吗。”
    “......想。”
    “即使如此，你那刚有雏形的心眼会作废也是这样么？......要知道，你在这一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看不见的话，就没办法跟随雾雨的脚步了吧？”
    “嗯？”“看不见的话，妹红就没有办法成为自己很适合的调查员了，对么？一旦不能成为调查员，那妹红就永远都见不到雾雨了，不是么？”
    ......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是呆木瓜，此刻妹红话语中对我带着的隐约情愫我不会察觉不到——那绝对不是出自被救了一名或者来自亲人的亲切，而是我所熟悉的，来自苏湖那懵懵懂懂的情愫。
    我是不是自带了什么祸害别人的BUFF？
    你说呢？
    我觉得没有。
    哦。
    ......
    “不就是换上别的眼睛么......调查员的话，对于这点点的不适感，应该是能够很轻易地就克服过去的吧？”
    少女说着，那一头如瀑般的墨发下是看似柔软的面容，可那被遮挡在白色绷带下的眼睛以及那颗心，却是坚强无比的。
    “确实，调查员不该如此软弱。”
    是我多虑了，幕遮。
    妾身老早就说了，她比你想象得还要坚强。
    “嗯......我明白了。”
    “小哥，决定好了？”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八云紫终于开口了，对着妹红投去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好奇以及些许的可怜。
    “嗯，决定好了。”
    “那就算那个了。”
    “就那个吧。”
    “那个.......”一天雾水的妹红抬起了手，“那个那个......到底是哪个啊？”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