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眼神不时就往淑妃边上瞅,偶尔还偷偷观察一下其他人,唯独不敢看怜妃。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元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初九就是能感觉到,他一定在筹划些什么,内心一定没有那么平静。
怜妃则是很是生气,又是红着眼眶,手时不时摸下肚子。
“朕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
“皇上,就是奴婢一个人做的,跟淑妃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小宫女依然态度坚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没有父母吗?为什么要剥夺本宫当母亲的权利。”怜妃喊道。
“生而为人,怎么会没有父母呢?如果没有父母的话,奴婢何必受人……啊……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什么也没说。”
宫女突然顿住了话,小心翼翼看着淑妃。
“你住嘴,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淑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宫女的话看似每一句都在维护她,其实,却像是有计划拖着她下水一般。
“你刚刚说什么?受人胁迫?”元帝问道。
“好你个淑妃,肯定是你胁迫她来害本宫的孩子,本宫跟你拼了。”
怜妃突然激动起来,她似乎马上就要起身与淑妃说个明白,凌清漾陪伴在她身边,立马宽慰她。
“不,本宫没有,你血口喷人。”淑妃摇了摇头。
“爱妃,小心点动了胎气。”元帝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虽然孩子来得十分意外。
但是,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自从他有了第一个妾,到如今已经快十年了,一直无所出。
“皇上,臣妾……臣妾担心,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能在臣妾的燕窝中下毒,以后得的日子还长呢,臣妾怕……怕……”怜妃哽咽,说不出话。
“怕什么?”元帝耐着性子问道。
淑妃双手交缠在一起,她还在地上跪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着你自己男人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心中自然不好受。
元帝啊元帝,你为何如此狠心?
这要她日后怎么在这些人面前保持贵妃的姿态?
“臣妾怕保不住这个孩子……”
“住嘴。”
元帝猛的站了起来,怜妃吓了一跳,眼巴巴看着元帝,大气不敢出,元帝似乎有些惊怒。
怜妃真不愧与元帝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对于元帝的一些心态,怜妃把握得很好。
初九冷笑,元帝本就是孤傲之人,他用尽手段得到这个位置,对于后宫,他觉不允许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不利于他的事。
怜妃以退为进,手段实在高超。
怪不得自己当初不是怜妃的对手,毕竟,自己不曾了解过真正的元帝。
不过,怜妃就真的是完全了解元帝吗?
只怕不见得哦。
初九颇为玩味盯着怜妃还不显怀的肚子,若是元帝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怜妃还能这么风光吗?
“朕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元帝的眼神变了,淑妃只觉得一阵恶寒。
“皇上,皇上是一国之君,难道看不出来怜妃的心思吗?淑妃是微臣最自豪的女儿,她的品行如何,微臣一清二楚,淑妃娘娘一定不会害了皇上的孩子。”御史说道。
“不……皇上,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您要怪就怪臣妾吧。”
淑妃灵光一现,这件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不然的话,皇上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想要利用这场闹剧得到一些对他有利的东西。
如果她还不承认的话,只怕爹爹也要遭殃,她一个人被陷害不要紧,如果拖累了家族,那就是千古罪人了。
怜妃微微冷笑,淑妃才反应过来,可惜太晚了。
“淑妃位居妃位,六宫之首,却不能以身作则,反而用心歹毒,加害皇子,来人啊,将淑妃位份收回,打入冷宫,终生不能踏出冷宫。”
淑妃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宛如断了线的风筝,她的眼泪缓缓落下。
可是,淑妃并没有吵闹,而是笑了,淑妃看着元帝,笑了……
“皇上……”御史怎么也没想到,元帝会如此绝情。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淑妃之过,御史有责,家风不严,如何治国?将御史撤下,贬为平民,永生不再录用,不能再踏入京城。”
淑妃之后,便是御史。
这样的结果,几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怜妃的心中也有些微微发冷,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她也是个棋子罢了。
御史也如同淑妃一般,只是他毕竟为官多年,一生硬气。
“皇上,御史大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并没有证据证明是淑妃娘娘想要加害怜妃娘娘,皇上……”
“朕心意已决,若有人有异议,便视为御史同党。”
眼前的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初九有些发愣,当初……元帝是不是也是这么压制为顾家说话的人?
淑妃深深留恋的看了子夜一眼,子夜不为所动,他并不是她在乎的那个人。
居然投身到这场风暴中,有赢家,自然也有输家,输了就是一切都没了,淑妃早该有这样的决心。
淑妃收回目光,“爹,是女儿对不起你。”
“爹不怪你,谁又能逃得过顾家的命运呢?”
为臣者,若能遇到一位明君,也就此生无悔了。
有了顾家血的教训,他早该有所防备,可惜,他还是觉悟得不够早。
“赶紧带下去。”听到那两个字,元帝的眼角突然抽了一下。
宫女与淑妃父女一起被带下去,淑妃一脸木然,御史用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瞪着她。
“娘娘,大人,对不起,奴婢也是被人胁迫,奴婢只能用奴婢一命换取家人的平安。”宫女泪流满面。
“你以为,你死了你的家人就能平安吗?”
淑妃并不恨她,在这个宫中,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宫女愣了一下,随即哭天喊地,却被御林军拖了下去。
淑妃摇了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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