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子夜,见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若有所思的模样。
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她微笑着对女子摇了摇头。
女子轻轻对她一笑,似乎有些安抚。
正当她要将船摇走的时候,只见那个原本走神的男子将她叫住。
初九看着子夜与卖枇杷的姑娘商量,从她的手中拿过一串枇杷。
不知他与那姑娘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姑娘红了脸。
“夫人,您相公对您真好。”那位姑娘颇为羡慕的说,随后就将船渐渐摇远了。
初九有些茫然,当子夜将枇杷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只是愣愣低头看了下手中的枇杷。
“九儿,本王从来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言。”
初九看了看手中的枇杷,又抬头看了看子夜,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初九的脸上甚至挂上了甜美的笑容。
这个傲娇的男人啊。
正因为不信,却还是这样做了,更加显得可贵。
初九如此模样,似乎连眉眼都染上了笑意,着实难得一见。
子夜的眼眸一闪而过的骄傲,他的感情,自己心中最清楚,时至今日,他想要的东西,除非是死,不然谁也阻止不了。
但是,九儿喜欢,所以他这样做了。
没错,仅仅因为她喜欢,这个看似虚无缥缈的理由。
从来没有想过,子夜这样的男人,有朝一日会在人群中顶着烈日为她买糖葫芦,会送给她枇杷。
情深至此,似乎什么样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初九此时心中所感。
下一瞬间,初九突然踮起脚尖,子夜便这样看着她越来越近,直到视野中再无其他。
他无心多想,嘴唇处传来的柔软,还带着一丝香气,可惜的是,正要好好感受,她已经撤离。
初九不好意思的环顾了四周,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周流与玲珑,已经背对着他们,四周也无人注意她的举动,倒是松了一口气。
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有些羞赧。
子夜微微不满瞪着初九,初九不由得笑出了声,初时,她还有所顾忌,到最后,已经忍不住了。
这样的举动,惹得子夜更加不满,但是,眼底又忍不住荡漾。
只是两个人之间温暖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下一瞬,船身突然一个倾斜,接着,来了个大转弯。
子夜第一反应便是拉着初九坐下,并将她拉入怀中,护在身前。
周流与玲珑听到动静,都是纵身一跃,来到子夜与初九的小船上。
“对不起,对不起,您两位没有受伤吧?”船家急忙问道。
“无妨。”淡淡两个字,子夜的注意力转向方才他们小船所在的位置。
只见那个位置此时有一艘花船,体积相较游玩的小船大了数倍,若不是船家的反应快,只怕他们的小船现在已经被撞翻了。
“王爷,来者不善。”周流轻声说道,一边戒备盯着那花船。
在松江上,不止有小船,花船也是经常见到,一般都是乐坊的女子表演之用,眼前的花船并没有管乐之声。
从花船里面走出一个人,他站在花船的甲板上,恭敬的说道:“王爷,王妃,许久未见。”
子夜与初九相对而视,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顾虑。
“王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子夜淡淡的说。
“王爷,王妃,我家主子就在船上恭候,还请两位赏脸。”
王化离开王府之后,就回到他主子的身边,那么,此时船上之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九儿,你留在这里,本王去去就回。”
“不,我跟你去。”
子夜起身,初九拉住了他的衣袖,十分坚定。
他们说好了要一起面对一切,说好了未来要一起创造,她怎么能不陪他共进退?
“好。”子夜也没有多言,牵着初九的手,两人一跃而上,已经在花船的甲板。
周流与玲珑刚要跟上来,王化的身子一挡,将他们拦住,“我家主子只说要见王爷与王妃。”
“你们两个留在船上。”子夜淡声吩咐。
“可是……”玲珑不赞同。
初九打断了玲珑的话,轻笑道:“松江天子脚下,更是众目睽睽本妃与王爷上了这花船,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对本妃与王爷不利。”
方才花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或偷偷打量,或大胆直视,总之,他们已经成为了整个松江的焦点。
两人的安全自然不用担心。
周流与玲珑听到王妃的话,也就不再试图过来,但是两人依然死死盯着王化,似乎在警告他。
“王爷,王妃,主子与贵客就在里面,两位请。”
贵客?
究竟是什么人,会被王化称之为贵客?
子夜与初九携手走了进去,花船里面只有两个人在,其中一个人戴着面具,另一个已经有些年纪了,两鬓已经灰白。
“沈叔。”见到这个男人,子夜是诧异的,但是很快,他就将自己真正的情绪压下了。
沈叔的出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你长大了,也变了。”这个被称为沈叔的男人上下打量子夜,然后将目光落在初九的身上。
子夜不着痕迹往初九的方向稍靠近,初九紧了紧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紧的。
“夜,见到王兄就是这样的态度,王兄很不满。”面具男略不满。
面具男转而对初九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初九早就在待归客栈见过他一面,那时候只是有些怀疑他的来历,如今倒是确定了他的身份。
初九轻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笑意,“又见面了,恭王祁子熠。”
“呵,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也一如既往不讨人喜欢。”祁子熠缓缓将面具摘下,一张与子夜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几人都没有诧异,祁子熠把玩着面具,说道:“夜,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差,若不是亲眼所见,本王也不会相信你会对别人坦诚相见,更别提对方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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